第6章 第 6 章

把两人送到山庄最中心的别墅门口之后,杨佑恒转身开着车溜了,江临岱痛失逃离大魔王的机会,满脸写着遗憾,杨壑深转身问江临岱:“你喜欢打篮球?”

“不不不,不喜欢。”江临岱也害怕绩点满分威胁,急忙摇头,杨壑深这才满意的舒了口气。

两人进屋稍稍修整了一下,杨壑深便带着江临岱去了高尔夫场地。

偌大的球场所有的工作人员都只为他们两个人服务,杨壑深先是自娱自乐了一会儿,江临岱尽职尽责的充当气氛组,彩虹屁不要钱似的往外秃噜,虽然在他看来这种装模作样的击球游戏真的很无聊。

杨壑深虽然没说话,在完成一杆老鹰球后,只是优雅的握了握手腕,但江临岱能看出来他性质很高,急忙又胡乱赞美了一通,杨壑深点点头,示意他上场。

江临岱是带着任务来的,今天必须拿下这个技能点,没兴趣借着学球和某人搞暧昧,于是试探着问:“我是真一点都不会,所以能不能给我请个教练?”

“我就是你的教练。”杨壑深否定否定以及否定。

“我很笨的,还是不麻烦你了。”江临岱垂死挣扎。

“不麻烦,有教无类,正经教练不会只挑聪明的学生教。”杨壑深把自己刚刚用的球杆递给他。

你瞅瞅这是正经教练说得出口的话吗?江临岱无语,奈何场地是人家的,球杆是人家的,就连在这里呼吸的每一口空气都是人家的,江临岱没得选。

真学起来他才意识到自己绝对是想多了,以强势哥的个性,他能想到利用教学流程搞暧昧?不,他只能想到利用教学中的每一个失误全方位无死角的diss。

“握杆力度太轻了,这样没办法控球。”

“肩膀旋转90度,重新练二十遍。”

“击球失误率太高,练到十击九中为止。”

“……”

江临岱人都要麻了,这教练别说正经,正常都够呛。学了一个多小时,江临岱仅有的那一点点兴趣被魔鬼特训全面抹杀,自此高尔夫运动荣登他此生永远不想参与的活动榜首。

最要命的是强势哥的字典里甚至没有允许摆烂这个选项,敷衍只会换来更严厉的惩罚,最终直到江临岱完成了一套完美动作并勉强达到初学者的标准杆水平之后,杨壑深才终于大发慈悲的放过了他。

回到别墅江临岱像被熊孩子捞起来又放下一百次的金鱼一样蔫吧,一句话也不想说,他后背湿透,疲惫不堪,沉默着回卧室洗了个热水澡,运动过度的后劲儿逐渐涌了上来,江临岱从腰背到手指,感觉每一块肌肉都被练废了一样酸爽,只稍稍翻了个身,眼泪就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

索性这会儿没人,江临岱决定稍稍放纵自己一下,结果越想越憋屈,我到底为什么要受这种苦?有钱有势怎么了?有钱有势就可以为所欲为吗?怎么就不敢直接把强势哥揍一顿让他以后永远不敢靠近自己半步呢?这世上还有比他更惨的人吗?还有吗?

江临岱沉浸式发泄,没听见杨壑深敲门,正打算放开了嚎一嗓子的时候,背后忽然传来个声音:“你怎么了?”

江临岱一个条件反射从床上弹起来,差点被吓傻了。

等他转身对上突然冒出来的脏东西,就像玩鬼屋濒临崩溃的时候NPC又跳出来给的最后一击,江临岱彻底破防了。

“你有病吧?凭什么随便进别人房间?”江临岱挂着两行泪控诉。

杨壑深似乎也受到了惊吓,欲言又止的看着江临岱的眼泪,好半天才犹豫着解释:“我敲门了,”然后又急忙补充:“对不起。”

“你……”杨壑深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安慰对方,可惜他的脑子里没有关于安慰的线索,刚开口就卡壳了。

“你什么你?让你全程紧绷着运动一个多小时试试!我浑身骨头都要散了哭一下怎么了?”江临岱进入无差别攻击模式。

“高尔夫打一场要四个多小时。”杨壑深想说他已经控制了今天的学习强度。

“你没操练我四个多小时还挺遗憾是吧?”江临岱抹了把鼻涕:“我学高尔夫不过就是为了应付公司的小活动,你非要把我练成职业选手有什么用?你告诉我有什么用?”

江临岱越控诉越委屈,哭的那叫一个歇斯底里,连路过的老鼠都会忍不住分他一块奶酪。杨壑深估计没见过这种阵仗,手足无措的在他身边坐下,半天都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江临岱已经建立了结界,自顾自沦陷在悲伤的世界里,面前忽然出现一只手,递过来一条手帕。

“干什么?又想坑我五千三?”江临岱没好气的怼完,接过手帕擦了擦眼泪。

杨壑深专注的盯着他看,眼神说不出的复杂,江临岱脑子里灵光乍现,忽然跳出来一句话:“我喜欢你哭。”

好好好,原来在这儿等着我是吧?这人是有多变态,为了看他掉眼泪居然能想出这么恶毒的手段折磨他?南兴集团掌舵人是个X癖诡异的变态这事儿有人知道吗?要不用向媒体曝光威胁他离自己远一点?顺便揭露行业黑幕,彻底缴了这股不良风气?江临岱开始脑补一出金丝雀撕伞的狗血大戏

“真的对不起,我习惯了严格,忘记了你的处境和我不一样,是我的失误。”杨壑深忽然说。

江临岱以为他中邪了,强势哥居然还会自我反省?

“从小到大发生在我身边的每一件事都是大事,我必须严阵以待,我的生活不允许出错,每一步都要精益求精,所以我习惯了用这样的态度对待每一件事,真的很抱歉,我会调整的。”反省过后居然开始谈心了?

江临岱大气都不敢出,寻思继续听完大佬的心路历程事后会不会被灭口,哭鼻子的兴致被彻底打断。

杨壑深见他不再流眼泪,心里终于好过了一些,他已经很多年没有把事情搞砸的经验了。但似乎遇上江临岱,他的每一次竭尽全力,到最后却都成了面目全非。

在杨壑深的世界里没人对他不满意,但在江临岱的世界里,杨壑深似乎永远没法让他满意。

“我找按摩师帮你按按吧。”杨壑深最后说完,沉默着离开,眼里是掩饰不住的沮丧。

奇了怪了,江临岱明明应该松口气,低头看看手里的手帕,却总觉得心理堵着一团棉花似的,有种想挣脱却又无从下手的阻滞感。

半小时后高级理疗师上门为他服务,按过之后确实舒服了很多,到了饭点服务员把餐车推进了他的房间,这期间杨壑深始终没有出现。

这是……终于觉得这种你追我赶的游戏无聊了?江临岱垫着手臂躺在沙发上,越琢磨越觉得有可能,毕竟强势哥想看人哭,估计多的是人排队哭给他看,哪有自己这么难搞的?新鲜一过肯定就撤退了,就像杜若说的,人家的时间很值钱,浪费在这种恋爱游戏上当然不划算。

按理说江临岱应该很高兴,终于快要摆脱这个大麻烦,继续过他经常随缘偶尔上进的小日子,可他觉得自己似乎没有预想的开心,像走迷宫一心想找出口,却总觉得好像错失了什么大宝藏一样。

有人敲门,江临岱做起来整了整衣服,快步走过去开了门,正打算给大佬真诚的笑一个,门口站着的却是大佬的侄子杨佑恒。

“Hello,打游戏吗?”男大手里抱着手柄,呲牙冲他笑。

“行啊,进来吧。”江临岱让他进门,疑惑的朝门口看了一眼,确定再没有其他人后,纳闷的关上了门。

“你不怕绩点满分的威胁了?”江临岱奇怪的问。

“哪能啊,我就是因为太怕了才丢下心爱的烤串过来陪你打游戏的好吗?”没有杨壑深的血脉压制,杨佑恒彻底放飞:“小叔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吓的差点把手机丢泳池里你知道吗?”

“有那么夸张吗?”江临岱被他逗乐了。

“一点也不夸张,他这辈子只给我打过三次电话,你知道都是为什么吗?”杨佑恒一脸生无可恋。

“为什么?”江临岱被勾起了好奇心。

“一次是我八岁那年语文考试没及格,他打电话让人盯着我抄了一整本新华字典,人干事?虐待儿童懂不懂!另一次是我十二岁那年叛逆期离家出走,他电话问我是不是想清楚了,我说是,他就足足让我在外流浪了两个月。”杨佑恒想起翻垃圾的往事忍不住打了个寒噤:“自我重返家门的那天起就发誓这辈子绝不会再对小叔说一个不字。”

“那第三次呢?”江临岱承认自己下午对杨壑深的声音有点大,对自己亲侄子都能下这么大狠手,相比之下操练一个小时的痛苦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了。

“就刚才啊,让我过来陪你玩儿。”杨佑恒眨眨眼睛:“我还以为他鬼上身了。”

江临岱心说英雄所见略同,不知怎么又觉得脸有点热。

杨壑深:绩点达不到满分的是废物。

杨佑恒:我能陪打游戏。

杨壑深:勉强还能回收。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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