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薄雾如蚕丝一样细腻,飘浮一会便烟消云散了,旭日的阳光像母亲的怀抱一样温暖,傅清满侧过头看着窗外发呆,他很讨厌这里,他也很讨厌这里没有他。傅清满深深吸了口气没有说话,他在想秦明安为什么不发火,他隐约觉察到…他好像每次都是发到一半就没有气了。他看着秦明安一眼,巧了,刚好对上秦明安“含情脉脉”的视线,下一秒就听见秦明安哼笑一声,“傻子。”他笑着骂道:“韩逸则。”说是韩逸则,实则是在骂傅清满。
傅清满心里明白着的。
韩逸则看着傅清满问:“你好些了吗?”要是没有好,那韩逸则只能给他请个专家好好给他检查一下了。
“没有。”傅清满诚实的说道。脑袋疼的要命,要说不好,只是他自己再欺骗自己。
韩逸则握着傅清满冰冷的手掌笑了笑,比韩逸则的手掌还大,长得也快比韩逸则高了。
17岁的年纪真的很美好。
在17岁的年纪他懂了很久,经历了很多,得到了一些很美好的东西,但同时也失去了一些最宝贵的东西。
傅清满以为自己什么都能得到,原来并不是。
用钱买得到了,别人也可以买到。
‘爱是无价之宝,我有多少给你多少’
最热烈的喜欢,送给最爱的人。
有雨的夜晚,他一点也不开心。
是有雨,没有你。
晚上的时候,傅清满靠在床边看着窗外,俩个人走了,他面对空落落的房间心里也浮现一丝异样,今天秦明安和韩逸则对他说了很多话,等他们两个说到抑郁症的时候,傅清满差一点跟他们两个吵起来。
他们所说的,傅清满都记在心里了。
听到抑郁症的时候他的反应为什么这么激烈,是因为他不想回忆那些痛苦。
他把只剩半袋的营养液拔掉缓慢的坐起身,身体一点一点向前移动,坐到窗沿,他双手撑在床边,他低着头,额头上的虚汗往下流,他神情恍惚,有点看不清东西,他摇了摇脑袋,随后站起身往窗户的方向走去,伸出手刚拉了一下窗帘,他就看到了星星,很亮很亮的,像时知星的眼睛。
他低着头看着窗下,犹如蚂蚁的路灯在这一刻也很闪耀。楼下的路等2米高,从五楼往下看去就像一只蚂蚁。
对面的海,他看见了。
他趴在窗沿上,伸出手从口袋里艰难的掏出手机,傅清满现在穿的是自己的衣服,秦明安他们两个走的时候,他自己费了好大劲儿才把衣服换了。
烟花永恒,爱的证明。
在他们那里,烟花一般都会默认为结婚,求婚,相爱的证明,alpha一般都很富有,他们舍得为自己喜欢的人花钱。
今天晚上有烟花,傅清满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了,在烟花上升天空爆炸出来的那一刻被傅清满抓拍到。他突然想到自己还没有和时知星看烟花呢。
他还有好多事没有和时知星做呢。
看着手机里的烟花他低着头无奈的笑了笑,也不知道时知星见到过这么盛大的烟花吗?
爱心,520,1314,我爱你,‘Love you as always’,还有一些小猫,小狗,小熊猫……图案的烟花,一个接着一个在空中绽放,每次发出的爆炸声都会让傅清满心里咯噔一下。
他收起手机把手伸出窗外,手指的方向有一个圆圆的月亮,附近有一些一闪一闪的小星星。
傅清满寸步难行的回到床上,他摸着枕头有点想念自己的抱枕,也不知道小猫在家乖不乖,他闭上眼睛,下一秒就觉得头疼的不行,这是他受不了的疼痛,不仅呼吸困难,大脑也一片空白。他摸索着摁到小柜子中央的红色按钮,就一下就费了他很多的力气,他躺在床上蜷缩着身子双手抱着脑袋等待着医务人员,可过了一会,还是没有来,猩红的眼睛像是忍受不了了,他拿出手机手指颤抖的找到傅雷的电话,这次是秒接,但是傅雷那边很吵,有点像是去参加活动什么的了,他小声的平静说:“爸,我有睡不着,那个安眠药在哪里?我想去几粒。”傅清满也不知道傅雷会不会说出来。
他有点怕傅雷责怪自己吃这些副作用极强的东西。
傅雷轻声嗯了一声,柔声道:“医生说不能吃,我一会去找你,好不好啊清满?”
傅清满嗓音发哑的嗯了一声便挂掉电话,他扶着额头艰难的站起身,他看着发亮的按钮皱了皱眉,这是按过以后才能变红,但是医护人员没有看见。
他在黑暗的房间里走出门看见一束光。
他晕倒了了,晕倒在走廊上,空气凉嗖嗖的,走廊上的灯光忽明忽暗,在走廊的尽头有几个值班的医生听见呼通的动静没有困意,她立马打开亮度极强的手电筒查看,她大步跑到傅清满面前,她害怕的用手捂住嘴,随后他慌张的给医生打去电话。这一层只有傅清满一个患者,她害怕的是因为她认出了傅清满是傅雷的孩子。
她蹲在地上有点不知所措,她学的是心理学,对于脑科一窍不通,面对这样的场景很难不恐慌。
没过一会就来了10来个医生将傅清满抬到病床上前往手术室。而那个护士站在原地不为所动,被吓到了,她现在已经想到自己的处分了。重则开除,轻则开除。
……
经过机器检测和医生们的分析,他们都觉得傅清满受到刺激,营养不良才导致晕倒的。
结果出来的时候,还真的是。
好在没有啥大事。
睡一觉就能好了。
从手术室推出来的时候,傅清满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头还是好痛,他终于知道时知星为什么要走了。并不是家人的反对,而是他比较胆小,老是看别人的眼色行事。不管是什么事他好像都会义无反顾的答应。真是一个呆瓜。
他现在能理解傅雷为什么这么做了。
他这么做也算是对傅清满的一种保护。
医生见他他睁开眼睛可谓皆大欢喜,几个人松了口气就听见傅清满虚弱且沙哑不清的声音,“头,疼。”不是恢复记忆了吗?怎么还会头疼,要是以后还这样,他觉得自己会承受不了。
医生们听的不是很清楚,所以他们就让傅清满又说一遍了。他们停下站在原地耐心等待傅清满的话语。
傅清满眨了眨眼睛,怎么都没有听见!?他清了清嗓子随后小声的说:“头疼。”声音比刚才大了一些也清楚了一些。
他们要在听不清,这肯定是他们的问题了,傅清满已经说的很清晰了。
幸好都听清了,一位医生乐呵呵看着傅清满道:“正常,恢复记忆一般都是这样。”他一眼就看出傅清满恢复记忆了。
傅清满面如死灰的没有说话,就“读取”一个记忆会这么疼。
……
回到房间,医生给傅清满熬了一些容易入眠,缓解头疼的药汤,傅清满接过毫不犹豫的一口喝完,碗有点像小朋友使用的碗。
很苦。
傅清满躺在床上没一会就睡着了。
窗外枝叶肆意生长,电闪雷鸣心里不安。
清晨,傅清满醒了,他坐起身觉得脑袋好了很多,他眨了眨眼睛看向一旁的傅雷有点心疼,连被子都不盖也不知道感冒了吗?他费力的把被子掀开,下床后,他轻手轻脚的从衣柜里拿出几件比较厚的衣服盖到傅雷身上。站在原地思忖片刻,他决定去参加秦明安的婚礼。
但是他有点怕傅雷醒过来的时候找自己或者担心自己。
他纠结了一下把傅雷叫醒了。
不叫醒,万一感冒了怎么办!
傅雷缓慢坐起身,他看着肩膀上的衣服愣了一下,随即他笑了出来问:“清满,你不在睡了一会儿吗?”他的眼上还有淡淡的黑眼圈,要多睡一会,然后明天,后天都多睡一会,他的黑眼圈就能消失了。
傅清满僵硬的摇摇头,他觉得自己睡不睡觉无所谓,反正也睡不久,还是多亏了那碗药汤他才能睡得久一些。
而这个药汤得经过医生和傅雷的允许才能喝。
他不能主动向医生索要药汤。
他摇摇头轻声道:“不睡了。”还不如现在去参加秦明安的婚礼呢。
傅雷站起身把衣服搭到手中往前走一步搂住傅清满的肩膀笑着说,“那我们一起去参加婚礼?”
窗户上的雨珠缓缓滴落,窗户上的水痕无法变干,这句话的意思是,今天没有太阳。
傅清满嗯了一声主动牵起傅雷的手腕离开了病房,他低着头看着放光的地面沉思,他在思考要不要把恢复记忆的事情告诉傅雷,但是他又觉得医生会主动告诉傅雷。他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看见傅雷一直在观察自己,他若无其事的把视线收回。
……
天气阴沉没有阳光,傅清满穿着黑色外套,黑色短袖,黑色长裤,黑色鞋子,无一不是黑色的,傅清满和傅雷到了婚礼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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