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昭新入职的工作室下班时间规律得感人，余昭回过贺凛消息之后对方就在没说过话，余昭以为是发错了，没在意。

按时下了班，余昭在回陆洲周公寓的路上顺路卖了豇豆和猪肉，打算做干煸豆炒肉丝。

贺凛上地铁就给陆洲周发了消息不过对方没回。

他出电梯的时候顺便微笑点头应和了下健谈的邻居大妈，解释了一波自己确实不是房主的男朋友，毕竟陆洲周的性取向是女A。

陆洲周专门给他了把钥匙，但是如果打开门看到散落一地的衣物还不知道发生什么的话，那他就真的是蠢货了。

买来的菜轻放在玄关的柜子上，他小声关了门退出去。

出小区的路上，他找了个理由晚上不回来，把信息发了出去。

在A市主干道旁边人行道上边走边啃胡萝卜的余昭，跟那天啃着包子回出租房的余昭并无区别。

三月末，A市的扬尘飞絮，绿化带里的常绿树种被飞尘蒙了一层，其实A市只适合种落叶树，余昭想起A大校园里的银杏，这个时候，它们应该都是黢黑的向着天空岔开的细密枝丫，没什么大的叶子，像是肺部的气管和支气管，插在空气——这个城市肺部的血肉。

当然，也可能在长新芽。

免费公园长椅上，余昭在翻第三个出租房网页，被卡顿的网络弄得心烦意乱。

最后余昭灵光乍现的想到，自己当务之急应该是先找好今天晚上睡觉的酒店……然后余昭对着A市的酒店房价狠心下了单。

余昭的新人欢迎Vlog还是如约到来了，大家为了他不紧张，录的是工作室比较成名早的“今天聊点啥”系列。

一一的打过招呼，余昭简单的自我介绍，老板这个掌握节奏的很自然地进入话题。

“没错，又是我们，我们是来蹭热度的，前几天很火的那个电影，关于伪信息素香水的，网上的讨论很热烈，所以我们也不打算放过他，哈哈哈。”

大家跟着笑。

“哎，扯回正题，咱们老规矩，依次发言？要不我先来！”赵诗苑疯狂挥舞手臂道：“老赵我以为啊……AO谈什么谈？让Beta说！”

余昭紧张了一下又放松下来，还好齐哥也是Beta。

“老实说，就算是我读书大家对伪信息素香水海很反感那会，我也偷偷买过几瓶，不知道是不是我买的质量不好，味道其实一般，至少我闻起来是这样的。”

李淮觉，工作室里搞美工的女A接话：“因为市场上的调香师都是A或者O，他们在制作的时候大多都只从AO闻到的角度考虑，让这个本来是为了取悦Beta的产品反而不被Beta喜欢。”

老板彭封荣，ID平凡人-rong，一个将近千万粉丝的cos博主，现在穿着简单的卫衣长裤，盘腿坐在地摊上，抱着手里的抱枕：“我出cos，有时候会约调香师配角色的信息素味道的香水，为了现场效果好嘛，但是其实对于Beta受众来说，其实味道可能根本闻不到或者不好闻。”

赵诗苑接话道：“其实现在很多洗护用品的行业都挺需要这个职业里有Beta的，不只是香水吧，但是还是感觉一说到‘伪信息素’香水就感觉带着偏见和歧视……小余，你觉得呢？”

难怪会让她当主持人呢？

余昭动了动僵硬的手臂，语速不急不缓的说道：“我自己有尝试过调试……‘伪信息素’香水，大学的时候选修过相关的课程，还参加过比赛——那个比赛很萧条，没有几个人参加的，即使是在大学校园，那个时候能够刨除偏见的人也很少，现在的网络给了不同的声音放大的机会，是一件很好的事。”

“A大那么早年就有这样的比赛和课程了啊？包容度真的好高！”赵诗苑感慨一声。

“其实生科中有专门研究信息素的分支学科，它和分析化学的学科交叉部分就催生了在不杀灭信息素化学活性的同时加入其他的物质获得复合的‘香味’的调香师这样的专业。”余昭没好意思说自己为什么去学这些。

“其实小昭是我们昭来管财务和数据分析的，我们是不是赚了？”彭老板很想炫耀一下自己的伯乐之才。

“我们工作室前一阵跟GH旗下径雅的项目，本Beta觉得他们的调香就很好闻。”齐哥面无表情的岔开他的话，招来一顿毒打。

余昭暗自笑了，能不好闻吗，径雅首席调香师是A大生科院研究所实验室的教授，当时这个项目就是余昭还没去打杂的时候谈的，没想到他去总经办两年，这个系列就变成径雅的主打了。

果然，历史的车轮是由千千万万的劳动者推动向前的，偶尔车轮轧死一两个也在所难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