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玉珂婆婆

婆婆用手比划着,回答顾溪歭的问题,可惜顾溪歭看不懂手语。虽然他看不懂手语,却依旧专心致志地研究看着婆婆的动作,直到他手上的姜茶的被端走,一道温煦的声音响起,“公子,这位老人家说,这是一个恨长很长的故事。”

听到这个声音,顾溪歭不用看,就知道是谁来了。顾溪歭回头看向说话之人,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属下,希止。”见他微微低头,恭敬地说道。

“希止,那翻译任务就交给你了。”顾溪歭拍了拍他的肩膀,见他微微弯腰低头,笑道:“是。”

婆婆歪着头看着他们,而木春不知何时已靠墙上,懒洋洋的模样。而春陶不知去哪了。

希止继续翻译着,婆婆的话,“婆婆,她刚刚还说了,如果你们想听,她可以讲一讲这一个故事,但是这个故事不是免费的,听了,就要帮她一件事情,如果不听,等雨停了,你们就走吧。”

“啊?很难的事情嘛?”顾溪歭脱口而出。见婆婆没有再比划,只面色沉重地点了点头。

“应该不是怎么大事吧,不至于会死吧?!”顾溪歭想了一下,然后开玩笑的说。只见婆婆面色凝重地比划了几个动作,而温煦的声音却说出了令顾溪歭全身冰冷的声音,“会死。”

顾溪歭看了一圈屋内的人,一想到有人会死,于是退缩了,低声地说了:“那算了。”

婆婆沉默着,顾溪歭不知道怎么安慰,就被婆婆推进了屋内,拍拍手让他们进去。

可是刚进去顾溪歭就听见身后一声传来巨响,一回头,就见婆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眼泪从眼眶里流出来,手在疯狂地比划着什么,然后重重地磕着头。顾溪歭完全没料到,事情会朝这方向发展,被吓懵了,凭着下意识的反应,要将婆婆拉起来,连刚回来的春陶也懵了,和顾溪歭就要拉婆婆起来。

“公子,她在求你,救救她们。如果你不答应,她就不起来。”

“她们?”顾溪歭有点懵,看着木春环抱这手,看着这一幕,然后看了顾溪歭一眼,还是那个清冷而有无比平静地声音说着让顾溪歭爆炸的话,“他答应了。”

“啊?我什么时候答应了?”

“你会答应的。”

顾溪歭看了一眼婆婆,发现她的头已经磕破了,鲜血从额头流下。顾溪歭接过木春递给他的手帕,替婆婆擦去那血迹,无声叹了一口气,然后点点头,承诺着,“我们会帮忙的。”

顾溪歭扶起婆婆,搀扶着她走进屋内坐了下来,十几个人就这样围坐在火堆前,看着婆婆比划着她的故事,听着希止替她说着她的故事。

这个故事很长,要从一则神话故事讲起。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小女孩跟随她祖母上山捡柴,见到面前绵绵不尽的山在慢慢移动着,于是她就问她祖母,这里怎么有这么多山啊?他们走了那么久,不累嘛?

祖母笑着说:那你问问它们累不累?

于是她就大声喊着:大山~你们走那么久,不累嘛?休息一会咯!

山好像听懂她的话,于是就停下来了。

山停下来了,也把村围住了。

村民开始慌了,山不走了,太阳就这样一直挂在了天上,月亮也没有再升起了。于是村里的大祭司做了一场无比盛大的法事,告诉众人:山神想要那女孩做他新娘!到时,山会再次移动,太阳会再次落下,月亮会升起。

就这样,女孩被打装扮成新娘的模样,盖上红盖头,毫无生气躺在花船上,随着水流飘向那座山,嫁给了山神。

山再次移动了,太阳慢慢地落下,月亮升起。

顾溪歭不太明白,这个和她要救的人有什么关系嘛?就是一条很正常的神话故事呀,于是疑惑地问着,“这有什么不对嘛?神话故事都是这样。”

木春垂着眼,想起了那一滴滴落在眼角的雨,平静地甩出了一个炸弹,“如果神话故事被套用现实呢!”木春抬起头看向婆婆,十分肯定地说着,“你…也是山神的新娘。”

婆婆流着泪,点着头。

还没等顾溪歭脑子转过来,就听到木春继续问着婆婆,“那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顾溪歭也面色凝重看着婆婆,眼里尽是担忧,用手拍拍哭得有点上气不接下气的婆婆的后背,担心地问道,“婆婆,你还好吧?”

婆婆点点头,朝顾溪歭笑了一下,然后努力平复着心情。

众人沉默地看着眼前的火焰,不断向外延伸,又不断泯灭。

直到温煦的声音再次响起,这回诉说着属于婆婆的故事。

我的父母希望我可以像玉一样细腻,又可以像磐石一般坚硬,所以唤我玉珂。

我总是喜欢往山上跑,那时村外还没用木板围起一道高高的围墙,母亲老是告诫我, “玉珂,不要老是胡乱跑到山上,被山神大人看中,是要嫁给山神大人的。”

我总是搪塞着母亲,“知道了。”然后就继续往山上跑。

不知为何,自那天起,天好像破了一个大洞,连绵不绝的大雨连续下了一个月,直到淹了我们的村落,我们逃到了山上,却遇到了一队迷失林中的人马。

雨停了,水退去,他们与我们一同回了村,那天村长好像宣布了一件大事,父亲母亲回来面色异常凝重,她揉了揉我的脑袋,哭着说:“玉珂,要是你永远都这么大该多好呀?”

第二天,我听到邻居家的姐姐成了山神的待嫁新娘,等夜幕降落,她将乘着花船,在月光下,往湖的那边,嫁给山神。

后来我渐渐长大,这个仪式从未我未出生起的三年慢慢变成了一年,到现在的一个月就会诞生一个山神的新娘。

而我被选中的那一天,距离上一个新娘被挑中还未满一年,母亲哭红了双眼,她唯一能帮我的是,替我梳妆时那一局叮嘱,“玉珂,能跑就跑,别管其他的。”

于是在他们强行喂我药时,我拼命抵抗,但我力气虽然大,却依旧难抵他们,于是我晕了过去。我以为一觉醒来,就会看见那耳边响起很多次的山神大人,可耳边却响起的是一个年迈嬷嬷的声音,“醒了!”

一睁眼,看着她坐在椅子上,低着头喝着茶,低头看着我自己,身上却没有任何避体的衣物,开口却发现发不出任何声音。

下一秒门被推开了,一个男子从外面走了进了,我连忙想抓过棉被,想盖住身体,可四肢无力,让我无能为力。

只见嬷嬷谄媚地起身向前走着,说着我开始不明白的话,“大人,新来的货,上好的品质。”就摇曳着腰身走了出去,关上了门,留下了我。

……

玉珂的手停了下来,众人看着玉珂,都意识到发生什么。只有顾溪歭皱着眉头,不解地看向玉珂,问着,“婆婆,后…”

顾溪歭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木春握住了嘴,顾溪歭有点不理解地看向他,木春看到他眼里的迷茫,突然意识到,他可能真的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玉珂平复好心情,继续比划着她的故事。

后来那天晚上我就此失了身。就这样我被留在了我心心念念的山外,成了一个供人玩乐的货件-他们叫我们哑妻。

直到我被送给了一位大人。原先他总是拒绝,直到我将刀驾于脖子上,苦苦哀求他,无尽的痛苦随着失声蕴藏于沉默地泪水中,不知那位大人是不是看到我的痛苦,这一次他留下了我。

那位大人心善,他让人教我手语,教我识字,于是我多年的痛苦终于被人看懂,大人叫我不要声张。那一晚,他突然让人带我出了城,带我出城仆人告诉我:“大人说,出了城,就别再回来了。”

我不明白,于是在城外等了他一夜,天亮,只听到,人们嘴里说着,“昨晚魏县令上吊自杀了,说是包庇了杀人犯,收了不少好处呢!”

“怎么可能!魏县令多好呀,他不可能这么做的。”

“人不可貌相,你不知道吧,他刚来那会,城里不少达官贵人争着给他送礼,他都一一退回去了,但是收下了一个哑妻。”

我随后听到他们贱贱的笑声,就听到讨论着我和魏县令的房事。

我急忙打断的他们的对话,想说着,“魏县令不是那样的人,他是被哑妻用生命威胁才收下的,他们不是那样的关系!”可只有呜呜的声音发出,凌乱着打着手语,却没有一个人能看懂。

明明在魏府很多人都能看懂的,魏县令也能看懂,我这样的贱卑,他不会特意为我学的,可他们为什么看不懂啊。

“哪来的疯婆子!”他们嫌弃的将我一把推开,白色的面纱露出了我的半张脸,他们贪婪的眼神留恋在我身上。

我急忙翻上了马,身后是他们高呼着,“大人,通缉犯。是通缉犯”

我又跑回来山里面,摸着怀中的地图,在溪边喝水时,远处传来着交谈的声音,我急忙躲进树丛里,一辆马车从面前驶过,门帘被风轻轻吹起,是新的新娘。

我不愿这悲剧再发生,于是决定回来了,阻止这件事再发生。于是按着怀着的地图,我跌跌撞撞地寻找到回家的路,我以为当我踏入门口,说明白这整个事情,这件事就不会发生了。可我却忘了他们看不懂我的话,我也无法再说得了他们听懂的话,村长冷眼地看着我,说我对山神神权的藐视,说我大不敬,村子会得到惩罚。于是他们将我关在一个山神庙里,企图用火烧死我,是我的母亲救了我,而自己永远留在了里面。

那场火烫伤了我的身体,却没有伤到我的脸。

玉珂说到这将衣服挽起来,露出了可怕的疤痕。继续比划着。

“村里开始流传着我是妖怪,于是用木板围起来一道墙,而我再也没办法走进村里,我开始拦不住那个花桥,村里人害怕将我打得会招来祸患,只是将我打得动弹不得,将新娘送出去。”

木春看着婆婆说着:“你让村民明白没有山神,不会再有山神的新娘,也不要再出现哑妻。”

玉珂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希止看着玉珂比划着,说着,“还有一件事,告诉大家魏县令是清白的。”

“你怎么会觉得我们能办到?”依旧是木春那清冷的声音。而春陶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地反驳木春的话,“木公子,你想置身事外!婆婆都这么惨了!”

玉珂婆婆指了指顾溪歭,比划着,“他看起来很不一样,我的直觉告诉我,错过你们了,就不会有人来了。”她眼神透露着绝望。

顾溪歭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玉珂指着他,将一直低下的头抬了起来,脸上还流淌着泪水,看着玉珂指着他,懵逼指了指自己,啊了一声!

有点奇怪,但是也还行[化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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