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洋杨很好的诠释了青春期男生的勇往直前、越挫越勇的精神,秋知远让他别挂号千百遍,许洋杨依旧每周六见面。
第一周的许洋杨没找好借口被劝退了,没关系,第二周的许洋杨以自己的舅姥姥十年前得过肺癌为理由,向秋知远询问应当如何保养,秋知远答:像现在一样保养。
第三周的许洋杨问秋知远家中烤肉店应注意哪些事项才不容易让顾客致癌。
秋知远:大孝子,把店关了就行。
第四周的许洋杨问如何能考取秋知远的母校。
秋知远沉默了,以许洋杨上次做的那道题的难度判断,考上秋知远母校,隔壁的二本概率为百分之50。
秋知远实在受不了了,他跑到挂号处询问能不能拉黑一个患者,得到的回答是:不行哦,我们没有权利拉黑患者,请问患者有对你做什么吗?
秋知远:他骚扰我。
被高中生骚扰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于是在第六次许洋杨取号进来的时候秋知远让他去办公室等他,别浪费号,毕竟他一周就出两次诊,每次号都是被挂完的,有的病人会找上门来问能不能加号,导致秋知远经常在门诊加班。
许洋杨听见这话连忙答应下来,秋知远说只能在每周六,六点之后过去,六点到六点半,半个小时答疑时间。
许洋杨一蹦一跳的走了,他先回家,等到六点再来找秋知远,顺便给秋知远带个饭。
秋知远今天结束的早,五点半去食堂吃了饭,晃晃悠悠的回了办公室,大老远的就看见那烦人的小孩抱个桶在那等着,秋知远叹了口气走了过去。
小孩一看见他就站了起来,看起来乖乖的跟着秋知远走进了办公室,秋知远让他在对面谈话椅上坐,开门见山:“到底想干嘛?”
许洋杨把怀里抱的保温桶放在桌上:“给你带的晚饭。”
秋知远说:“刚才食堂吃过了,不需要,等会带走。”
许洋杨有些失望:“没事儿,你分给同事吃呗。”
秋知远看都没看那个桶继续说:“下次别来了,你这都高二了一天天的在干什么呢?时间就是这么浪费的?”
许洋杨突然抬起头,语气明显开心:“你怎么知道我高二了?你关注我了。”
秋知远打断:“上次那卷子上写的高二。”
许洋杨失望:“原来是这样。”
秋知远没心思和小孩多说,上一天班已经够累的了,但还是苦口婆心:“你都高三了,得抓紧时间,实在不会的话还是让你家里人找个老师补补课,别一天到晚瞎玩,坚持这最后一年,不然以后有你后悔的。”
许洋杨被说的有些害臊,被秋知远这么一激情绪也上来了,颇有些不管不顾的样子,“秋主任,我就是因为上次你在店里帮了我,我回去之后怎么也忘不掉,做梦都是你的样子,我从高一就知道了我是同性恋,从来也没喜欢过谁,但那天之后我就知道我好像喜欢上你了,不挂你的号我就见不到你,你让我怎么办。”
秋知远:求支援!求支援!求支援!!!
秋知远屁股下的办公椅越滑越远,恨不得找个地缝立刻逃跑。
许洋杨一口气说完之后才后知后觉,臊的满脸通红,准备带着东西逃跑的时候被秋知远叫住了。
秋知远:“等会,你先坐下。”
许洋杨跑也不是留也不是的站在那。
秋知远说:“你先坐下,咱俩聊聊。”
许洋杨头也不抬的坐下了。
秋知远想了想怎么开口,过了一会后问:“你在这些行为之前之前有没有想过我不是单身呢?”
许洋杨还是没抬头,但是眼睛抬了起来,瞟了眼秋知远说:“没有,你身上有一股浓浓的单身狗气息,还有你的办公室更加确定了,你肯定是单身狗。”
秋知远:......单身狗是什么气息。
许洋杨接着说:“我们gay直觉很灵的好不好。”
嘿,还给你得意上了。
秋知远嘴硬:“就算我没有,那你怎么确定我没有喜欢的人呢?”
许洋杨抬头,眨了眨眼睛,“你有吗?”
秋知远眼神闪了闪。
许洋杨反客为主追问:“真有啊?不是吧大哥,你喜欢他,他不喜欢你?”
我靠,这小孩又知道了!!
秋知远狡辩:“谁说的?你看看我这条件,谁他妈瞎了眼了不喜欢我?”
许洋杨已经平静了下来,给自己做了心理建设,试探着说:“对啊,你这个条件,没有女生会不喜欢你,我刚才对你表白的时候你看起来只是单纯的想跑,并没有直男的那种反应,鉴于你刚才的表现,你有喜欢的人了,如果对方是个gay没道理不选你,你可是gay圈天菜,那只能说明对方是个直男,喜欢直男不得house啊姐妹!!!!”
神他妈不得house
秋知远已经放弃抵抗,但还是顽强地说了一句:“谁是你姐妹。”
许洋杨开始推销自己:“秋主任,我觉得该放手时就放手,你选我吧,我年轻又貌美,你看我多嫩啊。”
秋知远和他对视了三秒说:“我喜欢学霸。”
许洋杨:......
许洋杨:“我一定会努力的!”
秋知远摆摆手说:“没用的,你这西北卷都做不出来,更别提地狱模式的卷子了。”
许洋杨:“果然,男人都慕强,你的暗恋对象比你厉害吗?”
秋知远立马反驳:“那怎么可能,他比我差点。”
秋知远:区区理科状元罢了。
许洋杨:“我真的没机会了吗?”
“没有。”
许洋杨死心了,心动男嘉宾要求实在太高,人不能自取其辱,虽然爱看《垫底辣妹》这种爽剧,但心里也是有点逼数,根本没有几个人能做到从垫底变学霸。
关于秋知远的母校他都查过了,虽然考不上,但以后等他毕业了,也能去秋知远的母校,应聘门卫的工作,毕竟学历达标了。
许洋杨:“哎,好吧,我先走了,那我能每周六六点到六点半来找你玩吗,问问作业啥的。”
秋知远想了想说:“行吧,回去认真点看看书,多刷题。”
许洋杨:“哎,之前是我太草率了,就算你不拒绝我,但是你天天盯着我看书,我对你的爱也会日渐消磨的。”
秋知远礼貌微笑,慢走不送。
在凳子上坐了一会,秋知远有些想笑,他突然有些羡慕许洋杨,年轻就是好啊,有什么说什么,要是他和乔枯只见也这么简单就好了,如果上学的时候就这么交流,会不会就不是现在的局面了。
乔枯父亲在在世的时候,有一次他跑来医院问段林专业课的问题,他妈给他带的月饼他一股脑都塞给了乔枯,乔枯大概是不认识他的,收到他的月饼的时候那么惊讶,明显是第一次见他,但他知道乔枯很忙,又要上学又要照顾他父亲。
就是在这种情况下,乔枯还能保持年级前五,秋知远是服气的,但是甘蔗没有两头甜,乔枯只能顾得上学习和照顾父亲,但是顾不上同学间的关系,并不是每个人都能理解乔枯其实并没有自视甚高,只是没办法兼顾带着别人一起学习以及经常为他人答疑解惑之类的事情。
久而久之会有一些人在背后把乔枯家的事情拿出去说,嘴上是怜悯的语气,实际上是满满的优越感,学习再好有什么用,还不是家里穷又没爹又没妈。
秋知远没听见也就算了,如果听见了一定会怼回去:有爹有妈有什么用,还不是有娘生,没娘养,有爹生,没爹教。
这下火力全都转移到秋知远身上了,可秋知远没在怕的,别人说什么他根本不在乎,因为他不论是学习、家庭还是美貌,要啥有啥,绝对自信。
乔枯就像个美强惨的小白花一样,跌跌撞撞的装进了秋知远心里,完全激起了男人的保护欲,尽管那个男人比他还高,吃的比他还多。
乔枯父亲去世的时候段林本来想让他回避,但是他还是跟着段林一起过去,他怕小白花难过的一个人掉眼泪,所以段林提出让他陪着乔枯一起的时候他立刻同意了。
那三天他不知道乔枯睡得好不好,反正他连着几个晚上都睡得不怎么样,反倒是乔枯看起来还比他好一点,他更害怕了,就像骆驼身上的稻草,不知道哪一根才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
秋知远晚上睡不着就打开浏览器:“如何安慰父亲离世的好友”、“如何安慰母亲早逝,父亲又去世的好友”、“火化需要注意什么?”、“注销户口需要注意什么”、“吃什么能够缓解悲伤的心情?”、“父母双亡对孩子后期心理是否有影响?”......
乔枯父亲火化那日,那群亲戚真是好巧不巧点了秋知远的引线了,恨不得冲上去和他们比比谁骂人更难听,但是死者为大,不在乎那帮亲戚但是不能不顾乔父和乔枯,大吵大闹不像话,于是只能一掷千金,让那帮子亲戚闭嘴,也想给乔枯撑场子。
瞻仰遗体的那几分钟,他盯着乔枯看了会,又转头看了看乔勇,在心里对乔勇说:你儿子我就先帮你照顾一下,以后不知道能照顾到什么程度,但是你放心,绝对不能让他受委屈。
秋知远觉得乔枯就像一只大金毛,无论如何都会乖乖的在他身边,所以那个时候他意外听见乔枯说他适合在实验室抓兔子,周围一群人笑得那么讽刺。
当初那群人也是用那种语气去嘲笑你的啊!是我帮你骂了回去,现在你跟他们站在一起讽刺我,秋知远真的被伤害到了,从小捡回家的大金毛跟人跑了还反咬你一口,换做是谁都接受不了。
秋知远不想在和乔枯有任何交集,完完全全回避乔枯,只是难免遇到,能不说话就不说话。
他们都懂,谁的世界少了谁都不会不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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