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次沈清庭匆匆忙忙下播以后，他账号的评论区下，空前统一，一致都在询问——

【Ting是不是在屋里藏男人了？】

一半认为是的；另一半则认为，绝对是的！

沈清庭指尖飞速划过评论，双目逐渐瞪大，嘴中喃喃道：“这都……什么啊？”

这么黄//暴露骨的话语，这是可以说的吗？这是可以发出来的吗？？审核现在怎么不敏感肌了？！

宿晏寒端来一杯水，放在他手边，故作随意地瞥了一眼手机屏幕，问道：“师父在看什么？耳朵很红，是又热了吗？”

沈清庭立马掐灭手机，扫了他一眼，双手端起水杯呡一口，说道：“……没有，你的错觉。”

他心道：看你脸蛋红扑扑的，是害羞了么？不，是看网友不穿裤子在评论区狂奔，红温了。他沈清庭怎么可能会害羞！不可能！周薇薇曾说他的脸皮比城墙还厚，哪有这种可能啊！

宿晏寒又问道：“师父，今天不用工作了吗？”

沈清庭瞪了他一眼，道：“小孩子管那么多干什么！”他捧起水杯，挡住半张脸，又道：“过几天再说。”

怎么可能现在开播？

沈清庭垂眸，刚才看过的评论如喷井般在脑中炸开，一条条被网友们抛弃的裤衩子在他脑中飘扬。

啊啊啊我不干净了！

宿晏寒粘着他，坐到他身边，问道：“师父可以带我一起吗？”

闻言，沈清庭立马放下水杯，竖起手臂，在胸前比了一个“×”，猛摇头道：“nonono，不可能！”

宿晏寒凑得更近，沈清庭身上淡淡的茉莉香不停地往他鼻子里钻。他又道：“可我想替师父分担些，让师父一个人挣钱，也太辛苦了。”

沈清庭伸手捧着他的脸，移开那颗完美金贵的脑袋，心道：怪力少年，你不要把贵重物品掰得稀巴烂我就谢天谢地了。

“不辛苦。”

宿晏寒见状，眼底迅速蓄起热泪，眼眶微红，泫然欲泣。他低下头，委屈道：“知道了，我不会去打扰师父的。”

“……”

沈清庭一下愣在原地。

不是，这是怎么啦？真哭啦？可恶啊！帅哥哭起来也是帅的，怎么办？真的不是我心软，我有自己的职业规划。孩子都哭了，让让他怎么了？不就是想看他直播吗？看一看又不会掉一块肉！

尽管沈清庭死不承认，但，事实证明，他非常吃这套。

显然，宿晏寒也清楚这点。在听到沈清庭说出“随便你，但是不许在我直播的时候出声！不许随便走动！”的时候，他嘴角上扬一下，又迅速恢复，抬眼，故作可怜兮兮地样子，说道：“真的吗？这样会不会太打扰师父？”

“你不想来算了。”沈清庭端起水杯道。

“我想！”

听到宿晏寒上扬惊喜的语气，他转过身，“哼哼”笑了两声，心道：徒弟就是好哄。

*

非常好哄的宿晏寒在直播当日，安安静静地坐在书房某个角落，手中捧着一本书。看似在认真看书，实际在偷偷看师父。

沈清庭开播前看了一眼他手中的《证券分析》，估计是大哥买书的时候一并打包送来的。又看看宿晏寒冥思苦想的样子，张了张嘴，吐出一串省略号。这傻孩子应该看不懂，算了，喜欢看书是好事。

……

【主播速速老实交代！那天为什么突然下播O.o】

【猜一个家里有人】

【 1】

【 1】

【都 1？那我也跟一个】

沈清庭无奈，在音乐软件放了一首《简单点》，随后伸手调了一下摄像头，确保宿晏寒不会入镜。这才眯起眼睛，像只小狐狸，随手在桌上捡起一支笔，对着摄像头指指点点，说道：“你们的思想能不能简单点，我们是纯洁的革命友谊。”

【O.o纯洁？所以那天是真的有人咯？】

【盲生，你发现了华点】

“是啊，是我弟弟，满意你们听到的了吗？这么好奇干什么？”

沈清庭点开某个后宫养成游戏，继续说道：“这么好奇，今天播这个，带你们看看真正的皇室秘辛。”

此言一出，不远处坐着的宿晏寒瞬间抬头，看向师父。指尖捏着书页，用力到泛白。又突然想起师父说过，不能这样搞破坏，立马松手卸力，用了一点点法力，抚平被他捏得皱巴巴的纸张。

这边，沈清庭并未注意到宿晏寒的小动作。他正满头雾水，在“识时务者：向皇上求饶”和“祸水东引：嫁祸给淑贵人”两个选项中犹豫。

他抬眸看向摄像头，道：“给点提示啊观众朋友们。”

【存档吧，两个都点一遍】

【按Ting的习惯来讲，他应该直接选祸水东引毫不犹豫的（确信）】

“你这是诽谤。”恰巧看到这条弹幕，沈清庭说道，“把他拉进小黑屋。敢面刺寡人之过者，处极刑。”

说罢，他笑了笑，在这一选择节点存了个档，道：“两个都选一下试试。”

第一次，沈清庭选了“向皇上求饶”。皇上勃然大怒，将他打入冷宫；第二次，沈清庭读档，选了“嫁祸给淑贵人”。淑贵人泫然欲泣，柔弱解释，皇上勃然大怒，将他打入冷宫。

沈清庭：“……”

他不信邪地再次读档选择，依旧被打入冷宫。电脑屏幕内，沈清庭控制的美人蜷缩在满是灰尘蜘蛛网的宫殿角落，好一个凄凄惨惨戚戚。

“为什么？”他愣在电脑前，看到弹幕一片“哈哈哈”，无语道：“能不能别哈哈哈了，我被打入冷宫了！救一救啊。”

【主播选的这个线必须得进冷宫的吧】

【是的。Ting，你就安心地去吧~（挥手绢.jpg）】

沈清庭在后宫厮杀时，那边的宿晏寒早就盯着他，看了不知道多久。手中的书摊开放在腿上，页数一直没有变。这个位置正好可以看见沈清庭的侧脸。他的目光顺着沈清庭长而翘的睫毛一路下滑，最后停在那颗小巧的喉结上。与弹幕互动时，沈清庭的喉结滚动，宿晏寒的喉结也跟着滚动。

以他的目力，能清楚地看到沈清庭电脑屏幕上的每一个选项，也能看到沈清庭选错时，脸上懊恼的小表情。

那些选项于他而言，十分简单，与他过去百年里，在修真界的经历而言，不过沧海一粟。若是让他上，必能替师父杀穿后宫，登上皇位也并非不可。但是，师父让他乖乖待着，不能打扰师父工作。噢，这个叫什么来着？直播。

……

片刻，一只纸鹤歪歪扭扭地飞向沈清庭，最后落在他脚边，啄了啄。

他低头，面露讶异，随后又看到宿晏寒，又觉得这件事有点合理。

沈清庭对着观众说了一句“稍等”后，伸手将摄像头扣下，捡起纸鹤，走到宿晏寒身边，低声问道：“又要干什么？”

宿晏寒示意他打开纸鹤。旋即，属于宿晏寒的声音出现，仿佛是真人贴在他耳边说话——

“师父，我可以帮你过关。”

沈清庭立马侧头，用眼神斥责，虽说没什么杀伤力就是了。

见状，宿晏寒立刻补救：“只有师父一个人能听见。一个小法术。”

小法术，这话要是让以前修真界那帮老头听到，必定要气得吐血三升。

沈清庭看着他的眼睛，再次可耻地心软了。他思索片刻，道：“不许乱说话。不能喊‘师父’。”

就玩儿一下，没事的。再说了……

他看了一眼宿晏寒的脸，心道：这张脸被看到是他们天大的福气！

此时的弹幕一片问号的海洋。

【？？？？？？？】

【传下去，主播私会男人，弃观众于不顾】

【传下去，主播在私会】

【什么？主播在亲嘴？！】

见到弹幕越来越离谱，沈清庭轻咳一声，道：“咳咳，捡一下，你们节操掉了一地。”

【？？？谁心虚了我不说】

他把宿晏寒摁在电脑前坐下，选择性忽略掉某些弹幕，说道：“换个人玩，你们收敛一下。换谁？我弟弟。摄像头？那你要问他愿不愿意啊。”

沈清庭一手撑着椅背，一手撑着桌子，垂眸看向宿晏寒，道：“观众们想看你的脸。”

宿晏寒撑着腮，也看向沈清庭，道：“哥哥想让他们看吗？”

此言一出，弹幕瞬间化为尖叫鸡。

沈清庭哼哼两声，道：“随便吧。”

他伸手把扣下去的摄像头调整好，问道：“现在能看到了吗？”

【有这种男人你不早拿出来！】

【主播你可以退休了，以后让弟弟来播！】

【可恶啊，死钱包你快鼓起来啊，我给弟弟打榜】

宿晏寒的长相十分符合大众审美，但攻击性太强，若是面对面，能瞬间被他的气场削成矮子。隔着屏幕正好。沈清庭的脸和他放在一个屏幕里，正好是极与极的碰撞，反差感极强。

“他们很喜欢你呢。”沈清庭再次调整摄像头，偏过头，对宿晏寒说道。

宿晏寒对着摄像头，嘴角拉起一个完美的假笑，道：“我的荣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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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直播事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