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傍晚时分,橘黄色的落日洒向大地,流光溢彩。
“哎。”楚风叹了口气。
“嗯?”
楚风一脸认真说:“你身上,有垃圾的味道。”
“我操?你好意思说?怪谁?”
楚风噗呲一笑,卫洲看着他,发现他笑起来脸上有个浅浅的梨涡,像一壶清茶让人沉醉,看着看着,他也跟着一块儿笑。
“喂,你刚说的,算数吗?”
啧,现在不叫哥也不叫名字,改叫喂了。
“啊?”
“你刚不是说看了医生我想打想骂你都不会还手?怎么,不认账?”楚风板着脸。
说过吗?说实话,卫洲其实一点印象都没有。
“啊,认,认,你打吧骂吧,我不还手。”就是想还手也没办法,除非把你直接丢地上,当然,这句话卫洲没有说出来。
两人直视对方。
哎?这小子,不会又想亲上来吧?这可是医院门口,来往的人络绎不绝。
街上乱哄哄的,卫洲却能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就在他感到心潮澎湃时,侧腰传来一阵酸痛,他条件反射地往一旁扭了一下。
“嘶!你!”
楚风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傲娇地昂首不看他,重新将手放到他后颈处。
卫洲轻笑一声,就是个小孩子。
“怎么瘦这么多?”卫洲问。
“减肥。”
这小孩怎么瞎话张嘴就来。
“不想说?那就……”
“因为你,”楚风盯着他的眼睛,“你那一巴掌跟要震碎我耳膜一样,我嘴里裂了一大口子,吃不了东西,我是饿瘦的。”
“啊。”
卫洲心里那就一个悔啊,何必没话找话呢,不说话又不会真的变成哑巴,这下好了,搞得自己陷入不尴不尬的境地,进退两难。
“对……”
楚风打断他的话,“别说对不起,一会你带我去买把刀,让我在你嘴里划拉一口子就行。”
“啊,不然晚几天?等你腿好了再说?”
“你用嘴给我做饭啊?”
这话本身挺正经的,可惜楚风在黄成澄那里听过太多用正经的词代表不正经的行为,好不容易恢复常态的脸再度染上不寻常的红。
“我得尝尝味啊。”
“好了别说了。”
楚风暂停了对话,也努力强迫自己停止浮想联翩。
两人坐上出租车,司机大哥看了一眼他们说:“哎哟哥俩感情可真好,这么大还用抱着,腿受伤了?”
司机大哥一鸣惊醒梦中人,卫洲才想起来自己刚是一路抱着楚风走出的医院,心里一阵惶窘。
怎么回事?大庭广众之下,他竟然就这么抱着他走,脸皮什么时候修炼得这么厚了,他自己怎么不知道?楚风不过是受了点外伤,又不是腿折了断了,哪里就需要他抱着了,扶着不行吗?重点是,人也没叫他抱啊。
卫洲嗯了一声,看向楚风,发现他已经闭上眼睛在养神。
日用品不需要带,楚风说他那儿都有,换洗衣物,就那么两套,那个袋子一装就完事儿了。
卫洲将放在桌上的楚风的车钥匙还给他,“你的车……”
“这腿应该坐不了摩托,一会我们打车走吧,我家里有别的摩托,你一会上班开我的,这辆我会叫人来开。”
“啊,不用,一会你打车,我开我摩托跟后面就行,我是想说你看看你车有没有哪儿摔坏,我给维修费。”
“真有哪坏了也不用你给维修费,我朋友巴不得我车坏了给他修,你要真觉得愧疚,”楚风瞄了他一眼,像是担心被他识破自己的诡计,“就别只照顾我这阵子。”
“啊?”卫洲没理解。
“就是说,我在国内的期间,你都来照顾我,不对,等我脚好了我就不用你照顾了,你只需要给我做饭,像之前一样,哦也不一样,你要住我家才能陪我聊天。”
卫洲眉毛一挑。
楚风继续说:“反正也要请阿姨做饭,还不如让你来。”
这样就能每天都见到你了。
“我给钱,行吗?”楚风问。
“你之前请阿姨,也要求阿姨住下?”
“怎么可能!”
卫洲冁然一笑。
意识到被耍了,楚风气急败坏,随手抓起一旁的枕头砸向卫洲。
这件事就这么不了了之,卫洲没有回答,楚风也没好意思再提。
来日方长,他不急。
虽然早就知道楚风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哥,但当真正看到楚风的房子,卫洲还是深受震撼。
偌大的房子犹如宫殿一般,虽然天气严寒,但花园里依旧花簇锦攒,每一株花都被精心照料着,娇艳地昂首释放自己的芬芳,让人心旷神怡。
这么大的花园,打理起来应该很废时间精力,卫洲心想,没想到看起来那么不靠谱的家伙竟然有如此细腻的一面。
“你今晚先凑合吃外卖行吗?我上班来不及了,你把地址发给我,我给你点。”卫洲说。
其实他已经迟到了,只是这会出发能赶在高峰前到。
楚风将家里的钥匙拿给他,“我还不饿,等饿了再点,你去吧。”
卫洲点点头,“行,或是晚上回来给你煮宵夜。”
“嗯。”
楚风躺在沙发,盯着手机屏幕上的照片,那是卫洲的微信头像,是他的背影,他坐在一块怪石上,身体前倾,双手随意地搭在膝盖上,眺望远处。
一看就知道是偷拍的,是谁给他拍的照片?光影完全不协调,黑呼呼一片,一点都不好看。
卫洲的微信名字是黄河护卫队,黄成澄说过他两小时候就认识,所以这个黄是代表的黄成澄吗?他要守护黄成澄?他喜欢黄成澄?
不行!不行!不行!卫洲若是喜欢黄成澄不喜欢自己,那他绝对是眼瞎,不如直接把眼睛捐了也算是为社会做贡献。
楚风看了眼时间,才不到十二点,还得再几个小时卫洲才下班,他将手机丢到一边,伸手压住眼睛遮挡住光线,继续胡思乱想。
黄成澄打一开始就知道自己对卫洲心怀鬼胎,还让他喜欢就去追,那就说明黄成澄对卫洲没有那方面的意思,难道是卫洲单相思?这样一想,好像是没见过卫洲身边有出现过除了黄成澄之外的人。
哦,不对,最近出现了,那个动不动就一脸哭相的排骨精。
一想到那个人楚风就觉得烦躁。
不过卫洲说了,那个人只是他的邻居。
啧,跟邻居有必要关系这么好吗?还叫人到家里吃饭,当初他为了上他家吃饭几乎绞尽脑汁。
不过这邻居之前就有吗,怎么以前没有见过?不然等卫洲回来问他?能问吗?有什么资格问?以什么身份问?
虽然之前他总说跟卫洲第几天第几天,后来卫洲也确实没再否认,但估计也只是懒得搭理他,但今天白天,卫洲再次否认了是他男朋友这件事。
他难道是担心他邻居误会?
操!
果然人一到晚上就会变得脆弱敏感,所有的负面情绪藤蔓般肆意滋长,不受控制地扩大扩大扩大,直至将人吞没。
楚风如堕五里雾中,茫然不知所措,他拼命挣扎,却依旧被拉入湍急的河流。
他现在是卫洲,是总有一些莺莺燕燕围绕在他周围的卫洲,不是会为了帮他讨回公道而被一群比他还要大的小孩揍得鼻青脸肿的谭子洲,楚风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
明明被他打过,现在又因为他受伤,可是只要卫洲表现出一丁点对他的关心,他就会架不住心软,情不自禁地想靠近他,触碰他。
不怪他记吃不记打,因为不管他是叫卫洲还是谭子洲,他都是那个人,那个他心心念念的人,他等了他那么多年,为了找到他,他索尽枯肠,怎么可能说放弃就放弃。
楚风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他做了个梦,具体内容他不记得了,只记得梦里的卫洲用一种恶心的眼神看着他,像是在质问他为什么要改变他,为什么要打扰他平静的生活。
他骇然惊醒,卫洲刚好走进客厅。
“怎么在这睡?吵醒你了?”卫洲问。
楚风撑着胳膊坐起来,“没,想洗澡。”
走近后卫洲才发现楚风已经满头大汗,很自然地抬手帮他擦汗,“怎么流这么多汗,做噩梦了还是脚疼?”
楚风看着他,神情落寞,摇摇头,“想洗澡。”
在楚风的指导下,卫洲搀着他往他房间的浴室走去,嫌他走得慢,卫洲一把将他抱起。
“你干嘛?”楚风惊呼。
“遵医嘱。”
楚风坐在浴缸边沿靠着墙,指挥卫洲帮他放水,蓄满水后,卫洲开始帮他脱衣服。
两人都有些不自在,看着楚风被自己一件一件褪去衣物,卫洲心如擂鼓,或许不止他,当最后一件遮羞物也被脱下,卫洲还是忍不住在心里喊了句我操。
楚风将受伤的脚架到浴缸边缘,卫洲扶着他让他坐下,漫出的水流向卫洲心里,暗波浮动,他几乎是逃出浴室。
“我去煮宵夜,你慢慢泡着,我一会再上来。”
虽然只是简单地煮个面,但卫洲还是做得一塌糊涂,脑海中挥之不去楚风的身体,光滑的背,劲瘦的腰,饱满挺巧的臀部,修长的腿……
细小的电流游走在身体的每一处神经,卫洲低骂一声操,关了火,冲进卫生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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