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谁上谁下

卫洲刚整理好吧台,准备趁着人还不多去后厨看看有什么能垫垫肚子,楚风、黄成澄,还有华哥三人齐刷刷坐到了他面前。

啪,黄成澄手一甩,一个颜值很高的黑色保温袋稳稳落在他面前,那架势,卫洲险些以为他要甩他脸上。

黄成澄看了他一眼,将里面的东西一一拿出来,有鱼和虾的刺身,还有各种口味的寿司。

卫洲无语地看着,都是冷食,所以保鲜袋的意义何在?

黄成澄将盖子全打开,“哇,这卖相也太顶了吧,来来来,大家,快,开动吧。”

“哎我今晚还真没有吃饭,老黄,我这是……沾了谁的光啊?”华哥看了一眼卫洲,又将眼神落到楚风身上。

“当然是卫洲啊,”黄成澄开玩笑说,“我们楚少担心卫洲被无良老板苛待饿肚子,就带着东西来了,贿赂的同时喂饱卫洲,一箭双雕。”

“哎哟,点我呢,”华哥夹起一块寿司,“吃人嘴软,我承认我是无良老板,卫洲,沾了你的光,才能吃到这么帅的小哥哥带来的暖心餐,哎小帅哥,谢谢你啊,不过下次可得单独贿赂我才行。”

楚风笑笑:“好。”

“不过你们怎么买到的,我记得OCE这家日料店得提前预约的吧?去年有次我打电话预约,那小姑娘竟然跟我说要排到半年后。”华哥无语地笑着摇头。

黄成澄抢答:“是,半年算是快的了,有的人排了一年,这也是楚风有熟人才能免预约,还让外带。”

“华哥要是喜欢,下次来还带。”楚风说。

“是贿赂吗?”

“是贿赂。”

“哟,那我可得好好听听你要我做什么。”

楚风没有说话,看了一眼卫洲,卫洲刚好看向他。

华哥突然发出爽朗的笑声,“下次来一定记得带,这牡蛎我挺喜欢的。”

牡蛎算是OCE的一道特色菜,用醋腌制过的牡蛎浓郁的海鲜风味被很好地激发出来,入口时味蕾瞬间打开,是一道很好的前菜。

“好。”

卫洲:这算怎样,当我的面把我卖了?我就值得一顿饭?我他妈,就只值一顿饭!甚至是“小日子”的饭!侮辱谁啊!

“阿洲,趁着现在不忙你赶紧的多吃些。”华哥说。

“嗯。”卫洲点头。

“楚风,你也赶紧吃,光盯着卫洲看也看不饱啊。”黄成澄说。

楚风还盯着看,华哥憋着笑看卫洲,卫洲虽然也听到了,却装听不到,可惜脸上可疑的绯红出卖了他。

卫洲俯身,想看清楚都是什么口味的寿司,长这么大这是他第一次吃寿司,以前只在短视频上见过,他对每一个口味都感到好奇。

车虾寿司应该很对黄成澄胃口,总共六块他一人就解决了四块,华哥吃了一块,最后的一块正被楚风拿在手上。

卫洲咀嚼着口中的食物,像是受到冲击一样眼睛睁大了一倍。

“嗯?”黄成澄和华哥同时发出疑惑的声音。

卫洲狐疑地看着他们。

“吃了?”华哥笑得花枝招展。

就在刚刚卫洲俯下身的时候,楚风想也没想将手上的寿司怼到他嘴边,本以为他会拒绝,没想到他却像是本能反应一样张开嘴。

“我……”卫洲想为自己辩解,却百口莫辩。

疯了吗,怎么就吃了啊,你是在闹饥荒吗?

黄成澄低垂着头,像水里被电击的鱼一样抖个不停。

卫洲瞪着楚风,楚风也看着他,将刚刚被他不小心含住的拇指压到自己的下唇,横向擦过。

卫洲不自在地躲开他的视线,扯了下领口,干咳了两声。

卫洲os:今天店里的冷气是开得比较高吗,怎么会这么热。

楚风os:真可爱。

老板捧着肚子,上气不接下气:“我不行了,我必须离开会,哈,你们吃着。”

没多久华哥就回来了。

也不知是习惯还是为了节省时间,卫洲吃得是真快,在楚风夹起第三块生鱼片放进嘴里的时候,卫洲已经吃饱了。

食物粉碎机?上次洗完澡出来卫洲的三明治已经吃完了,严格算起来,这是他第一次见他吃东西,楚风很有兴致地看着他还在嚼着食物的嘴,一动一动忙碌得很,可爱。

黄成澄撞了下楚风的胳膊,“从下午盯到现在,你累不累啊。”

楚风瞥了他一眼:“要是看你的话,挺累。”

他两的声音没有刻意压低,没想到再次触发了华哥的爆笑开关,他擦干眼角笑出来的泪,眼神在卫洲和楚风之间来回,意味深长说:“秋天到了,果实该成熟咯,我去厨房看看小吃好了没。”

卫洲的手指在黄成澄前面敲了两下,黄成澄疑惑地看他。

“不准喝多。”卫洲说完看了一眼楚风,他不想把话说太明白,希望黄成澄能懂。

楚风原本溢满眼底的笑意一下子荡然无存,他豁地抓着卫洲即将收回的手,执拗地看着他。

“放手。”

楚风不说话。

“我叫你放手!”

楚风还是不说话。

“你他妈……”

“为什么不跟我说?”

“什么?”卫洲很快反应过来,“我为什么跟要你说。”

“你为什么不说?”

两人陷入僵持,像两个闹别扭的小学生。

华哥托腮侧着脸看他们,最后将目光定格在卫洲脸上。

平时稳如老狗的卫洲,总是一副泰山崩于前不色变的模样,却在遇上楚风的时候轻易就跳脚,无论是上次喝醉了的楚风,还是现在清醒的楚风。

哪有什么慢慢改变,一个人的变化,其实都是在一瞬间。

直到有客人点了鸡尾酒,两人的无声较量才得以画上句号。

楚风依旧要了杯教父,黄成澄没特别点,让卫洲看着办,两人喝了几杯后,黄成澄拉了下凳子靠近楚风。

“你两谁上谁下啊?”

音乐声太过嘈杂,楚风没听清。

“什么?”

“我说,你两谁上谁下?”

“啊?”楚风还是没听清。

“我说,你跟卫洲,谁上谁下?”

音乐刚好停下,虽然周围的交谈声依旧嘈杂,但黄成澄的声音还是在小范围内引起了注意,旁边的人唰一下都看向他们这边。

卫洲瞪眼咋舌,甩出去的摇酒壶啪一声掉在地上。

炸耳的音乐声再次响起。

明明只有短短几秒钟,卫洲却觉得这几秒有一个世纪那么久,虽然他心里清楚并不是每个看过来的人都知道他就是卫洲,可他还是有种被打上聚光灯的错觉,好像大家的目光都聚集在自己身上,他像是踩在云上,感觉轻飘飘的,很不真实。

脸上滚烫得像是被人拿火炙烤,他看向人群,总觉得每一个人都在窃窃私语,而他就是他们悄悄话里的主人公。

他蹲到地上捡起摇酒壶,直到清洁工拿了拖把来打扫,卫洲才站起来。

卫洲还没站直身子,冷不防撞上楚风的视线,他呼吸一滞,疯狂跳动的心脏差点从喉咙冲出来。

真是见了鬼了。

楚风像是一直在等着他站起来似的,一瞬不瞬地盯着他,黑色的瞳仁仿佛被赋予了某种魔力,要将他深深吸入进去。

卫洲说不清自己此时是怎样的心情,愤怒?惊慌?羞耻?不安?太多太多。

相比较下,楚风的状态跟他的扭捏劲儿截然不同,他坐姿懒散,摇晃着手中的酒杯,嘴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那悠然自得的模样像是很享受被出柜的这一刻,让人很难不怀疑这一切都是他的阴谋。

火龙果成精吗?心眼子比火龙果的籽还要多的家伙。

卫洲很快调整好情绪,妈的,早晚有一天非把黄成澄毒哑不可。

这一晚是自打卫洲在这上班以来最清净的一晚,从“你和卫洲谁上谁下”这个问题被问出后就没有人来搭讪他,他觉得自己心中的燎原烈火能这么快变成小火苗,可能也是自己打心里觉得这是一个能让自己清净些的好幌子,算是因祸得福了。

但是,卫洲发誓,这绝对是他有生以来最社死的一次,这个楚风,命里一定克他,要不是不想给华哥惹麻烦,他一定一拳把这家伙的脑袋砸开花。

凌晨三点,酒吧只剩下工作人员,华哥站在醉态可掬的楚风旁边,“哎哟,怎么又喝成这样啊。”

楚风醉眼迷离地盯着双手交叉在胸前的卫洲,傻笑说:“他,他不跟我说,别喝多。”

“哎哟瞧这可怜劲儿,”老板啧啧啧地摇头,“阿洲,你……”

“我不送。”卫洲打断华哥的话

“哎,说什么浑话,你不送,难道要我送啊?我都不知他家在哪。”

“我也不知道。”

“哎?那你上次……哦!”华哥焕然大悟,干咳了一声,一脸八卦问他,“所以,你俩谁上谁下?”

“华哥!”

“哎,你别激动啊,行行行,我不问,尊重**尊重**。”

“我没有对他……我……”

“行行行,你没有你没有,我不问。”

“嗯?我们,睡了啊,”楚风突然插话,看向老板,竖起两根手指,“两次。”

“啊?啊!哈哈哈……”华哥看了一眼卫洲,那眼神分明在说,你小子,不诚实啊。

卫洲想解释,但也知道这种情况只会越描越黑。

哎,这都叫啥事啊,水逆,一定是水逆。

“你他妈胡说八道什么!”

好像也没有胡说八道,确实是躺在一起睡过两个夜晚,很纯洁地睡觉!

老板喘着气,“行了行了,别管几次了,你,赶紧的,把人弄回去,别耽误我关门。”

卫洲叹了口气:“哥,你不能给他叫个车吗?”

老板斩钉截铁说:“不能!赶紧的,别磨磨蹭蹭了,你看看他现在这样子,没跳过这台子直接扑你身上去就不错了,还给他叫车,我叫了他能上吗,快点儿。”

卫洲不服气,嘀咕着:“没准就上了呢。”

“嗯?你想现在上吗?”楚风眼神迷离地看着卫洲。

“你他妈给我闭嘴!”卫洲肺管子都要气炸了。

老板笑得直抱肚子,好不容易缓过劲来,他指着右边对卫洲说:“走过去。”

卫洲虽然不解,但还是照做了。

“停,走回来。”

卫洲又走了回来。

显然,不论他往哪儿走,楚风就跟在他身上装了雷达定位一样,眼神一直锁定他。

“这样,你还觉得他会上车吗?”

哎,卫洲又叹了口气,真是命比苦瓜苦,这死八爪鱼,他早晚给丢粪坑里。

卫洲一走到楚风旁边,楚风立马解锁八爪鱼模式,双手攀上他的脖子,腿也开始往他腰上缠。

“你他妈……自己走。”

楚风不说话,一个劲往他身上爬。

卫洲想推开他,可丫也不知是基因突变还是怎的,喝了酒力气大得惊人,他愣是推不开他,甚至因为他一直磨蹭差点触发原始属性。

时间已经接近四点,余光瞥到站在不远处看热闹的华哥,为了不继续丢人现眼,卫洲到底还是妥协了,他托住楚风的大腿,再次当了这只考拉的树枝。

腹部的异样触感让他耳根发红,妈的,这小子是在□□里藏了根手电筒吧!

华哥还在看着他们,卫洲只能憋红了一张脸,视死如归般抱着八爪鱼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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