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夜晴听到这,目光定定的看着刘忆,刘忆其实已经泪流满面,她继续道:“我曾经常常在想,为什么老天要这样对我,为什么别人有父母,我却没有,还要受这一切的磨难,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是上辈子作孽这辈子来还吗。我恨,我埋怨,埋怨苍天不公平,但我得活着,为自己为外婆,其实后来慢慢的我明白,我也是为了父母而活着。外婆说在出事的那一刻,是父母把生的希望留给了我,才让我活下来,与其抱怨的活着像行尸走肉,不如积极的面对阳光,毕竟活着就是希望,我也相信,不论是天涯海角,或者是死亡,也隔不断亲情,我的父母从未离开我,他们一直在天上看着我,陪伴我,希望我好好活下去。”
刘忆吸了吸鼻子看向秋夜晴:“夫人,也希望您能更坚强的面对这一切,您的夫君和女儿在天上也能放心。”
秋夜晴此时泪水涟涟,哽咽的泣不成声,刘忆满脸泪水,见夜秋晴哭的不能自已,抱着她,丫环看到秋夜晴哭成这样,惊吓的赶紧去禀报夫人。
秋夜晴边哭边说道:“我好恨,当时为什么不劝着他不要去,前天晚上我一直做梦,梦到他有危险,可是第二天他安抚我这只是梦而已,我也就不当真的,他早上出门笑着对我说,回来给我带好东西,后来我才知道,其实那次他不用去的,是为了亲自给我选成亲纪念日的礼物才去的,我从来都不要什么礼物,我只要他平平安安的活着。你知道吗,他死在我的怀里,他撑着最后一口气被抬回来,死在我怀里,我最爱的人,我眼睁睁看着他在我怀里断气,我心里好痛。他说他今生不能再照顾我了,来世还要娶我为妻,让我好好照顾自己,照顾好我们的女儿。”
秋夜晴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我恨自己,我没照顾好我们的女儿,女儿离我而去,我对不起他,没有办法面对他,我想念他,这么些年,我没有一刻忘记过他,我不敢回宋家,那里都是我与他的相处的点点滴滴,我想追随他与女儿一同离去,可是放不下父亲与姐姐,姐姐那次抱着我哭了一夜,说如果我离去,她也不想活了。我也恨,这上苍,为什么老天爷要夺去我夫君和女儿的性命,为什么留下我,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刘忆抱紧她,哭着说:“你的女儿先去天上陪着你夫君了,你夫君他不会怨你的,你夫君爱你,此生此世,来生来世,你们还要续你们的缘分的。生死隔不断你们,也阻隔不了爱,他们在天上看着你,无时无刻不陪你在身边,他们希望你好好活下去,为自己也为他们活着。”
秋夜晴哭的嘶声力竭,仿佛留尽半生泪,刘忆边抱着她边拍着她的背,一遍又一遍,她知道哭出来会好很多,这也是她仅能给的安慰,或许是内心也有伤悲,刘忆也是泪水没有停过。
苏母和蒋如兰一行人来到这里看到这个场景,听到秋夜睛坦露内心的话,刘忆劝秋夜睛的言语,在一旁抹眼泪。秋夜语知道这么多年来,她都不敢提起她的夫君和女儿,秋夜晴虽然前些年一直要寻死,但都只是不说话不哭泣,她知道这时秋夜晴哭出来会好很多,这丫头的这些话显然安慰了她。
苏凌霄是男人,并没有流眼泪,但看到姨娘这样,知道她哭出心中的悲伤,心下宽慰了些,也认真的看了看刘忆,见她哭得很悲伤,想到她劝姨娘的话,隐隐感觉她的悲伤,让他忽然觉得自己的心里也有些堵的慌。
一行人并没有打扰她们,秋夜晴哭了很久,然后刘忆陪着她去梳洗,再照顾她沉沉睡去,坐在她的床边静静的守着她,或许是怜悯,或许同是伤心人。秋夜晴睡了半天起来,看到刘忆守在床边打盹,她坐起身来,刘忆此时也醒了过来。
秋夜晴这时细细的打量了下刘忆问道:“让你照顾我半天真是谢谢你,听你下午那席话,想必你也曾经遭遇过一些事情,也是个苦命的孩子。”
刘忆见她慈爱的眼光看着她,这让她这个从小就缺父母之爱的孩子,一阵鼻酸,她吸吸鼻子道:“或许咱们都是经历悲伤的人,所以也算是有缘。夫人,还希望你往后开怀些。”
秋夜晴点点头,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刘忆回道:“夫人就叫我小忆吧,对了,已经晚上了,夫人饿不饿,丫环们已经备好了粥,夫人要不要吃点?”秋夜晴哭了半天,不知道是不是哭出的悲伤,是觉得有些饿的,就点点头。
一会丫环们把粥端进来,刘忆服侍秋夜晴喝粥,秋夜语一行人也来了,看到秋夜晴气色好了很多,虽然只是粥,但明显吃的也比较香,这让秋夜语踏实了好多。随身侍候的丫环们露出喜色,夫人很久没有这样了。
秋夜睛在府里两日,基本到哪都带着刘忆,白天吃饭拉着刘忆一起上桌,本来以刘忆的身份是不能上桌的,苏家人看秋夜晴高兴也就随她。晚上秋夜睛让刘忆一直陪她聊到很晚才睡,虽然才两日,明显气色都好了很多。第三天中午午饭时,刘忆跟秋夜睛说绣庄正好有点事情要办,下午让她好好休息,她办好事情就回来,陪她去采花。秋夜晴这两天有刘忆陪伴,时常劝慰她,她心里想开了很多,听刘忆说要去办事,才蓦然想起来,刘忆的身份。她看着秋夜语问:“姐姐,这丫头是?”
秋夜语愣了一下,只知道这丫头是凌霄带回来的,先是打杂,后来跟在凌霄身边,还一起做了生意。她回复道:“她是凌雪身边的人。”众人立刻看向苏凌雪,苏凌雪被大家看的一愣道:“她也不算是我的丫环,可以说是我的好姐妹吧。”刘忆不明众人问她的身份干嘛,但听苏凌雪这样一说,很高兴的看一眼这个善良的姑娘。
苏凌霄当下明白了姨娘的意思,补上一句:“刘姑娘是我在回府途中遇到的。”
秋夜语笑了下说道:“你若喜欢这丫头,回去就带上她,在你身边。”再转头问苏凌雪:“凌雪可愿意?”苏凌雪虽然有些舍不得刘忆,但还是点点头道:“我没关系的。只要姨娘喜欢。”
刘忆这下明白了,在古代丫环是主人的所有物,可以送来送去的,不过真的去秋夜晴那里,她也觉得可以,秋夜睛对她慈爱,再说苏府也确实危险,她心里其实有些担心一直善待她的夫人和小姐,但相信苏凌霄既然不说,肯定是有能力保护她们的。
秋夜晴顿时握住了刘忆的手道:“小忆,我想认你做义女,你可愿意做我女儿?”
此话一出,不仅是刘忆,众人皆是一愣,原本大家都认为是带个体贴的丫环回去的,没想到秋夜晴会这么上心,准备认女儿。
刘忆看着秋夜晴,知道她是认真的,她想起前两日安慰秋夜晴,她哭的悲伤与绝望,明白她是想做一个母亲,刘忆从小没有父母,这让她眼睛隐隐想流泪,她何尝不想有母亲疼她呢,只是她在古代不过是个过客。她说道:“我愿意,但是如果以后……”
还没说完,秋夜晴就打断她:“如果以后你嫁人了,我不会勉强你的,一日是我女儿,我就一日开心终于又有了女儿。”说完眼泪湿了眼眶。秋夜晴这两天与刘忆相处,发现她有自己的思想与主见,不是个普通丫环这么简单,也有自己的**不愿意说出来,若她不愿意,也勉强不了。她很渴望有个女儿,疼爱她,仿佛是弥补对自己亲生女儿的亏欠。
刘忆于心不忍,点点头答应。
秋夜晴很开心的说道:“明日你一同与我回秋府,我会让父亲让你正式上族谱。”众人见秋夜晴这般,心想她开心就好,其他也不重要,就随她心意。
晚上刘忆简单收拾了下自己的衣物,其实她也没几件衣服,小包打包好,去跟苏凌雪告别。苏凌雪有些不舍的看着她,握住她的手,把之前绣庄的契约书给她,对她说:“这个给你吧,本来就是你在打理的,在姨娘如果有什么事差人回来说一下。”
刘忆感激的看着苏凌雪,也把几百两银子给她说道:“我知道你不缺钱,但这是绣庄的收益,你那一部分还是得给你,我也无以为报,谢谢你在这里的照顾。”她看到苏凌雪流眼泪,赶忙说道:“我们都别这样了行不行,我又不是不回来了,我会时常回来苏府住住的,你凡事也要多加小心,照顾好自己。”苏凌雪点点头,两人又是聊了好一会儿。
刘忆拿着苏凌霄的衣服,走到苏凌霄屋子的院里外面,本来之前想还有碰到秋夜晴,这才拖了几天,她想想总归要还的,让家丁去通报。
苏凌霄站在院里子看着月亮没有说话,张良隐约的觉得小候爷有些不开心,禀报道:“小候爷放心,暗器的毒,明日他们就会有回复,查到到底是什么毒了。”苏凌霄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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