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酒啊，去哪？”余晨灌杯酒的功夫，身旁的姚南天不见了身影。

余晨扭头过去，姚南天正朝着舞池去，闻言头也不回：“找男人。”

余晨啧啧咂嘴。

姚南天的事情他就没有不知道的，包括他那些奇怪的与gap格格不入的毛病。

这不是给自己找罪受呢嘛，踹了乔生还得去找别人。

余晨想，不欲谈恋爱的话，吊着就完事了，姚南天要的接吻亲密，哪里不能做。

不肯恋爱不肯越界又要恋爱的感觉。

乔生多好一男人，余晨摇摇头，看戏似的往上看着姚南天撩人。

姚南天在舞池中央晃悠，他接吻对象没了，总有些空虚。

找不了程瑞麟，总得找其他人。

姚南天轻幅度随着律动摆动身体，和舞池内其他零号暴露穿衣、以及搔首弄姿对比强烈。

男人嘛，就喜欢不一样的，一眼能从其中捕捉姚南天，更不用说他是最漂亮的。

男人们眼神飘忽，眼色难掩色气，个个磨蹭着朝姚南天靠近，意欲动手动脚。

一位头发长度及肩的男人率先出手：“你的唇色很好看。”他抬手要摸姚南天嘴唇。

姚南天掀起眼皮，长发男人发质看上去挺软，就是长相一般。

姚南天直接发问：“Top？”

“0.5。”在这个遍地飘零的地方，光是个0.5足以让零号抢破头，可惜，在受看来0.5还带个0。

之所以说自己是个0.5，不就是仍然存着做零的心思。

姚南天脸色一冷，挥手打开长发男人伸来的手。

眼看着长发男人碰了壁，其他人跃跃欲试。

寸头男虚虚搂上姚南天的腰，自报家门：“我是top，约吗？”

方才姚南天和长发男的对话举动被他看进了眼底，他低头想吻姚南天。

姚南天抱着试试的心态，并未有抗拒的动作。

姚南天垂在身侧的手被捏住，寸头男的手都搂着姚南天的腰，根本腾不出手。

姚南天回首，程瑞麟不知道从哪窜出来的，他没瞧到程瑞麟这男人进gap。

姚南天站的舞池台子很高，程瑞麟抬眸定定看着他，眼神不移分毫。

姚南天明了，程瑞麟的意思是“下来，不要和他们在一起。”

姚南天心情乍然变好，程瑞麟也有求他的一回，他提条件：“抱我。”

不抱就不下去。

程瑞麟当即从舞池抱姚南天下来，高度差算不得什么，程瑞麟大气不喘毫不费力。

程瑞麟的动作引起一阵惊呼，特别是零号的，尖叫声让姚南天生出一股学生时期被小女生表白时起哄的错觉。

他们一边吃惊程瑞麟臂力惊人，一边希望程瑞麟抱的是他们。

寸头男队程瑞麟怒目而视，嫉妒愤怒，愤怒他抢走了自己的猎物、夺了自己的风头。

程瑞麟轻飘飘瞄一眼。

在寸头男看来，程瑞麟是在挑衅他，不将他放在眼里。

程瑞麟一路走到卡座，在沙发上将姚南天稳稳放下。

姚南天环视一周，眼尖发现这地方是整个吧厅视野最好的地方，恰好可以将gap大门和舞池尽数收入眼底：“在这偷窥呢？”

程瑞麟抽手就要转身离开，被姚南天逮住衬衫袖口：“临阵脱逃？”

“临什么阵？”或许是没办法再躲避姚南天的追问，他一脸理所当然，装作不知。

“补偿我，你吓跑了我的对象，最少赔个吻给我。”

程瑞麟作势要掰开姚南天的手。

没了意思，姚南天率先松手，下了沙发，要再回舞池。

“坐好，”姚南天不知程瑞麟哪里来的底气，“我不是你姐夫，也算是你哥。”

程瑞麟让他乖乖呆在这，既不让他走，也让他回舞池涉猎。

程瑞麟慢悠悠从厕所出来，卡座里空荡荡，一扫，舞池里也没身影。

程瑞麟只是去转一圈，压根没上厕所，姚南天那缠人劲他还真有点吃不消。

对于姚南天出了gap，他没料到。

程瑞麟手上整理为了不被打湿而的袖口的动作微顿，目光落在姚南天坐过的沙发位置上。

最终将衣袖翻下去，拿起边上搭着的西装外套，在一群0号的搭讪下，出了gap。

-

姚南天有段时间没来gap，便有多长时间没见过程瑞麟。

心里堵着那口气，发泄不出来，在学校里闷着发霉，心里烦躁一日胜过一日。

程瑞麟倒好，这老男人也不主动联系他。

姚天南在gap呆了一晚上，守株待兔等着程瑞麟的出现，等得不耐烦，盘算着程瑞麟出现他要给这老男人点教训。

结果程瑞麟一片衣角都没见到。

姚南天走遍了gap得每个角落，站着、坐着。

余晨笑他：“帅哥，你是找四只脚的男人呢？这没有啊！”

姚南天蹲在gap门外的街上，已经接近凌晨一点，街上人烟稀少，身后依稀的音乐声传入姚南天耳朵里。

早春风挺大的，扬起姚南天碎发，他觉着有些泛冷。

姚南天想，合着只有他在纠结拧成了麻花，程瑞麟屁事没有。

程瑞麟没有后续反应。

这人gay吧抱了他，已然是突破了界限，却还想着往回撤，还想着他是程瑞麟的弟弟、小舅子、小辈。

姚南天掏出手机，打开微信页面，在联系人列往下翻。

他不记得给程瑞麟的备注是什么。

映入眼帘的是三个字“程瑞麟”，姚南天和程瑞麟没聊过、说过话，唯一的一条沟通，停留在三年前程瑞麟结婚前夕。

一条AI信息：请求添加您为好友。

姚南天指尖动作，打破了三年没有消息记录的界面，绿色框框里有简单明了的四个字：[我喝醉了]。

那头消息来得很快，几乎是擦着姚南天后几秒的边：[在哪]

标点符号都没打。

姚南天不回，摁灭了手机屏幕，单手拿着手机转着玩，大概三十秒，跳出一条和刚才一样的消息：[在哪]。

姚南天心里琢磨，三十秒，这算不算着急？

他慢悠悠回复：[gap门口。]

[原地等着。]

姚南天没再回。

Gap是市区里最大的gay吧，大到出名那种，不止是本市，来的男人还有隔壁市，甚至专程跑一趟来玩、吊男人的。

Gap，意为缺口、裂口、分歧。

里面的这些人是一个群体，一个不被容纳的群体，或许是一个家庭的缺口，同时也是自己心的豁口。

取这个名字，大概是想要拽破世俗，“缺口”本身来扯出缺口，作一方世外桃源。

姚南天蹲的脚麻，可动也不动，余光瞧见程瑞麟的车在路边平稳停下，一双皮鞋走到姚南天跟前。

姚南天再抬眸时，眼神已经变得迷离。

姚南天起身，借着腿上爬上来的麻意，踉跄着摔进程瑞麟怀里，往里躲。

程瑞麟个高，手长腿长，姚南天堪堪到程瑞麟的下颌位置。

姚南天手抱住程瑞麟腰部，脸上蹭着，鼻尖蹭着，嘴唇要往程瑞麟衬衫领口里钻。

姚南天闭着眼，唇贴着温热的皮肤，一下一下啄，一下一下吮，誓要给程瑞麟留下痕迹。

程瑞麟不知何种原因，没推开。

临近姚南天唇的那块区域，程瑞麟喉结滚动下，一声吞咽声响在耳畔。

姚南天被喉结一引，挨近了含/住那个凸起的东西。

这是他见过的最为性感的喉结。

“别装了。”姚南天做戏都不做全套，身上一点酒味都没有。

姚南天好笑：“程瑞麟，你是不是男人？”

姚南天离开程瑞麟的胸膛，程瑞麟觉得有一瞬的冷。

程瑞麟嘴上说着狠话，躯体不推拒默认姚南天靠近。

管教着他不让他吊别人，又标榜是他的长辈。

不给句准话，和拿捏玩弄没区别。

程瑞麟似乎把事情弄得更糟糕了。

“去你家。”姚南天没再像上回那般盯着程瑞麟看个不停，他没那心情。

可好不容易等来的、骗来的机会，不能平白无故放走，更何况，程瑞麟因为愧疚而退步也是他想要的。

“用这些。”程瑞麟拿着一堆换洗衣服和浴袍，递给姚南天。

姚南天挑眉，心情稍微好转一些。

姚南天没打算用程瑞麟的浴室，他径直自觉走向外面的客房。

浴室里洗漱用品一应俱全，姚南天打开沐浴露闻闻，和程瑞麟一个味。

和程瑞麟用的一样，想是顺手布置的。

程瑞麟书房门没关，姚南天踩着拖鞋，直接坐到了程瑞麟对面的沙发上，眼睛瞧着程瑞麟办公。

程瑞麟给了他换洗衣服，他偏只穿着浴袍，发丝湿透了也不管，水珠沿着后颈浸入毛绒浴袍。

程瑞麟抬起看了一眼，伸手抬了下眼镜：“去吹头发。”

姚南天不理会他的要求：“这时候还穿着西服？”

“刚从公司回来。”

整栋房子都极静，姚南天分不清是因着夜深了，还是因为地毯吸走了声响。

书房里仅有程瑞麟敲击键盘的声音，程瑞麟说话声显得格外沉。

“特意来接我？”

没有声音回应他。

程瑞麟不回应姚南天，姚南天也知道，程瑞麟收到信息，推迟了加班的工作，开车特意到gap接他，西服也没来得及换。

程瑞麟进了自己房间的浴室，出来时手上拿着块干毛巾。

路过姚南天时候，精准落到他脑袋上：“擦擦。”

姚南天看来，程瑞麟这个人几乎哪里都很完美，身材、事业、教养、性格，声线也是。

如同程瑞麟给姚南天的感觉，醇厚的葡萄酒，深沉有磁性，听来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