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恩好难（5）（修）

普洱的清香萦绕在鼻息，中式结构的内部设计古色古香，嗅着空气中茶香连带着精神也跟着放松下来。

“不喜欢喝茶吗？”

萧然将茶一饮而尽，用行动回应了对方。

“之前怎么约你你都视而不见的，你能来我很高兴。”盛凌云语气轻松，细听却掺杂几分埋怨。

“没什么事儿我就先走了。”萧然说做起身要走的样子，被盛凌云一把拉住手腕。

“哎，年轻人怎么这么没耐性。”

萧然端起茶杯抿了一下，“说吧，你都知道什么。”

盛凌云没料到他会这么直接，勾起唇角，双手抱臂微翘起腿，洋洋洒洒的说道，“一个星期前你们在后台吵了一架。”

“我和离歌？因为什么？”萧然压低秀眉望着对方。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我那天刚被我家老爷子骂...咳，我当时心情不好准备找个伴过夜，偏巧看见你气冲冲的分别。”

“我们争执的内容你有听清？”

“我那个时候刚灌了点酒，正郁闷呢，哪有心情听你们吵什么。”

“然后呢？”

“然后就听说你被道上人狠教训一通，卧床不起，私下我听赵小宇说你伤的不重，打了好几通电话你也不接，心想你是不是还生我气呢。”盛凌云眼中有幽怨之色。

【0709，查一下通话记录。】

0709惯性开始查询，匹配上信息。

“生气？生你什么气？”

“你还真都忘了啊？”

萧然沉默的回望盛凌云，盛凌云咂舌，轻声感叹继续说道，“就我以前觉得你歌唱好听人也长得好看，所以有在追求你。”轻描淡写的说出一番话惊得萧然一口热茶还没来得及咽下去就喷了出来。

“咳咳咳....”拿纸胡乱擦了两下，瞪了眼心虚撇过头的某人。

盛凌云嘟囔道，“那天我去找伴不是被你看见了嘛，之后你就再也不搭理我了。”

萧然唇角讥诮明显，再懒得废话。

“哎哎哎，我说实话了你还要走。”离门更近的盛凌云一个健步堵住了出口。萧然此时在手机按了两下，“再给你五分钟。”

这注重效率生怕浪费一秒钟的霸总姿态，活像盛凌峰魂穿，盛凌云不禁汗颜，几天不见上演大变活人，实在过于惊悚。细品眼前人当真酷似自己那不苟言笑的大哥。

“想我还期盼跟你发生点啥，过去没戏，现在更不可能了，我可不搞社会主义兄弟情。”

“你磨蹭半天，就这？”

“啊哈哈，我这不是前两天受惊了。”

“哈，恭喜啊。”

盛凌云反应一秒，啊呸，翻个白眼没好气道，“具体你可以问问赵小宇，他跟你关系不错。”

赵小宇？萧然默念这个名字，零星画面飘过。

“他来的比你早，干的活虽然不同，但你们内部的事应该知道比我清楚。”

盛凌云见萧然陷入思索，看似随意的提了嘴，“你还在我九叔那住着？”

萧然眉毛微挑，不答话。

那意思就是，我啥都不知道，想打听消息自己亲自去联络。

他手指捻起茶叶放在嘴里咀嚼。

盛凌云见他那副油盐不进的冷淡样，冷哼一声，“还是不是兄弟了？”

“时间到了。”萧然抬脚就准备走，接着收回腿鬼使神差的在盛凌云耳边低语，“面具戴久想摘下来就难了，总得给自己留个能喘气的口，防止自己憋死自己。”说罢拍了两下对方的肩膀，大步离开。

盛凌云盯着萧然瘦长的背影，悄然挺直了脊背，胸腔震动出发出了低沉的笑，修长的手指端起一杯上好的龙井抿了小口，嗓音悠远，“好茶啊...”

说来奇怪手机通讯录翻找半天也没见着有赵小宇这人的联系方式，问了几个老人才知晓赵小宇经常换号，时常联系不上人。都说赵小宇私生活混乱，有时候还在外面接一些特殊的单子。

萧然电话打不通正寻思要不要到夜都碰碰运气，到地方才明白夜都正在局部整修，暂时歇业。

得他这算白跑一趟了。

“0709，为什么周浅的记忆很多都是模糊不清的？”

【周浅的个性很难特意记住某个人吧，准确来说，周浅这个太孤傲，谁都不看上装不进心里头，很难对他人留下深刻记忆。】

“我都怀疑周浅骨子里有反社会潜在基因。”

【嗯...我只能通过实际数据分析，这题超纲不在我的理解范围。】

“要你有何用。”

萧然按照记忆摸黑回到出租屋。这条窄巷他觉得很熟悉，此时被人围堵重伤的画面片段如同电影胶片循序播放。

原来这里是施暴现场，离赵小宇家近的很。

肩膀冷不丁被人拍。

回过头的萧然自然的脱口而出，“赵小宇？”

“小浅哥，你还好吗？”赵小宇眉间带有一丝关切。仔细打量他的身体状况，才松了口气。嘴角下方两个浅浅地小梨涡，十分可爱乖巧，一点都不像在娱乐场所混迹的底层人士。倒像是个在读大学生。

萧然在对方的邀请下被带到赵小宇的公寓。

“小浅哥，想喝什么？”

想起自己脆弱的胃部，萧然要了一杯果汁。

赵小宇拍了下脑门主张道，“我看果汁也别喝了，我去给你烧壶水，很快就好。”接着指了指桌上的水果告诉他别客气。

拿起香蕉大口吞咽，边在屋子里打转。

公寓面积不大，两室一厅一卫，看门口的鞋柜判定赵小宇有同居的人，开口问道，“就你自己？”

赵小宇‘啊’了一声，眼底落寞微不可查，飞快调整好情绪，喉咙干涩回答道，“室友回老家了。”

“这个时间回去？”现在还不是国家法定节假日。

“他妈不小心把腿摔断了，他前两天赶回去照顾他妈去了，这不，行李都没怎么收拾。”笑呵呵对他说道，“他不在，哥你今天就睡他那屋吧。”

眼瞅着墙上挂表的时间，都是12点了啊，萧然想了想同意了。

赵小宇看他干脆的点头，轻声说道，“小浅哥，你跟以前不太一样了。”

“哪儿不一样？”萧然反问。

赵小宇回过神，怎么把心里的话说出来了，连忙摆手，“啊，我的意思你，你这样挺好的。不，我的意思是，你比以前开朗了不少。我嘴笨，小浅哥你别介意。”

萧然没回应，伸手指向赵小宇身后灶台，“水开了。”

“啊！”赵小宇这才意识到，一溜烟窜出去关火。

面颊如同用了上好脂粉白里红透，给他倒了杯热水，然后木讷道，“那个，小浅哥，我明天还有点事就先睡了。赵波的房间早上已经帮他收拾了，我再给你取套新被褥。”

“好，麻烦你了。”

他态度随和，赵小宇见状笑的一脸天真烂漫。

赵小宇从柜子里取出洗漱用品递给他，萧然隐约瞟到对方衣领上露出的青紫痕迹。

对方同时察觉到萧然的视线在他后颈的位置一扫而过，慌乱中用手捂住那处，欲盖弥彰的小动作使得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尴尬。

赵小宇神色不安，偷瞄萧然的表情，并没有他预想的厌恶之色，稍微平静些心绪。

“有药吗？”

“啊，有...”声音几乎是挤凑出来。

“你先去洗个澡，等下我帮你上药。”

“不用这么麻烦，我自己来就好了。”赵小宇难以置信的瞪大眼拒绝。

“我只帮你擦你够不到的地方。”声音带着安抚意味，“去吧。”

赵小宇低头沉思，片刻抬起头依旧错开视线，“那就麻烦你了。”

两人坐在沙发上，萧然挤出透明的药膏，手指轻轻擦在对方破了皮受伤的后颈。赵小宇身体微微颤抖，忍着刺痛。

“衣服都脱了吧。”

赵小宇连耳根都红透了。

萧然解释一句，“后背你自己不方便够到。”

赵小宇的头深埋胸口，像只不敢见人的鸵鸟。

在看到他背后密密麻麻的新旧伤痕，萧然皱了皱眉头。雪白肌肤上是一片触目惊心，伤口肿胀促使皮肤表面凹凸不平。

心道，怪不得见到这家伙就觉得这人气色实在太差，身形过于单薄。体面服饰的修饰下内里竟是伤痕累累，令人心生怜惜。

施虐者显然在这方面很有经验，鞭痕有规律的从上至下排列，用的是巧劲，没伤到骨头都是皮外伤，过几天能好。

“剩下的我自己来吧。”赵小宇咬着泛红的唇瓣，头顶发旋冲着萧然嚅嗫道。

萧然看自己擦的差不多了，起身准备进屋。赵小宇突然叫住他，手指攥紧充斥药香的瓷瓶。见他挣扎了几秒，抬头看着萧然说了句‘晚安’。

他叹了口上前把赵小宇轻轻揽入怀中，拍了拍对方的后背。

只觉得腰被人紧紧的扣住。相对无言。

0709时不时发出啧啧声。

“你又想说什么？”

【没什么，看不清老大真面目的傻白甜似乎又多了一位。】

“....无聊。”

【话说老大你留宿在外面不用跟那位知会一声吗？】

“管得着吗。”

0709摊手，【好吧，别怪我没提醒你。】

夜里，雷声轰鸣，瓢泼大雨骤然而至，风声呼啸穿过窗户缝隙一阵刺耳声响。

萧然从梦中惊醒坐直，骂了一声，“我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