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翎微怔，杀了她，他已然是下不了手。

若是她真的做了夺舍的错事，他一定是要先找回徒弟的灵魂，助他的徒弟将身体夺回去。

夺活人的舍不是什么好事。

他可以再去帮她找一具新的灵魂已经死去的身体，若无法夺舍，也可以帮她以灵魂入道。

修灵魂体的也是有的，虽然是难了一些，但他也一定会全力助她。

徒弟那边他可以多补偿一些，若是两人见面不合，那便不见面。

他就把她带在身边，反正他这人平时也就一个人待着，和两个徒弟见面次数也不多。

若是她嫌无聊，他也可以带着她去凡界、去其他地方玩。

若是夺舍的时候之前的慕瑶已经死了，他就把这件事瞒下来，然后想办法找到害死他徒弟的人，给死去的慕瑶报仇。

不过短短一瞬，风翎的脑海中已经想了许多，甚至都把两人未来的事情都规划好了。

风翎望着身下的慕瑶，特别认真地把他想到的办法说给慕瑶听。

说完之后，他又补了一句，“如果你是心魔，我也可以帮你找一个身体。”

他望着慕瑶，眉眼间尽是认真，墨瞳里闪烁着后悔和克制的痛苦，“对不起，这一次，我不会再伤害你。”

慕瑶望着风翎，“我不是心魔。”

“我也不是夺舍。”

风翎的眸色微沉，神色有些不解，“那你……”

慕瑶望着风翎，说着她早就编好的借口，“我一直就是我，师尊你说我不是之前的我，你又有多了解我呢？”

风翎被慕瑶问得一愣，说不出话来。

慕瑶继续说着：“在你的印象里，我不爱说话，待人冷漠，但是特别听话，你又怎知这是真正的我？”

她还是打算用原来想好的理由，用心魔和夺舍解释起来，真的是太麻烦了。

而且她也没有第二个灵魂可以让风翎折腾的了。

风翎有些懵了，“你说那不是真正的你，那你为什么要把自己伪装出冷淡听话的样子？”

“因为你啊，我的师尊。”慕瑶直直地望着风翎，“因为你喜欢清静，所以我变得不爱说话，因为想要讨你喜欢，所以我一直很听话，从不忤逆，你说什么我就听什么。”

“我原本也想这么一直装下去的，只要能陪在师尊身边，偶尔看到师尊，我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慕瑶的乌眸凝望着风翎，眼底慢慢浮现出克制的情意，“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份感情变了质，我慢慢地喜欢上了师尊。”

“我想见到你，想和你在一起，但是我知道师尊无心感情，我也不敢说，甚至都不敢表露出来，因为怕惹得师尊生厌，我只能把心思藏得更深。”

“我本来觉得就一直这样下去也挺好的，我就一直留在太虚派，一直看着师尊，我也就满足了。”

慕瑶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的满足的笑。

风翎哑声问道：“那后来的那些心魔又是怎么回事？”

慕瑶脸上的笑瞬间消散，眉眼间萦着苦涩，“可是那次我和师兄从山下回来之后，无意间听到另外几个仙尊说话，他们说师尊你喜事将近，就要和星虞仙尊在一起了。”

风翎的思绪被慕瑶的话拉回了过去，确实，当时在慕瑶和裴川回来前夕，也就是他刚闭关出来没多久的时候，星虞来向他表明过心意。

但是他当时就拒绝了，听说星虞死心后还改修了无情道。

风翎的薄唇微启，刚想解释他和星虞什么关系都没有，慕瑶先一步开了口，“我偷偷地打听到，师尊拒绝了星虞仙尊。”

“可是我并不开心，反而是无尽的恐慌，现在有一个星虞仙尊，以后可能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师尊你修的并不是无情道，说不定不久的将来你真的会喜欢上别人，给我们带回来一个师母。”

“我愈发的担忧，正好那时候杜芊芊老是来我这挑事，惹得我更加心烦，所以我就起了一个念头。”

“我假装伤心难过，以此为由接近师尊。”慕瑶一点点地剖析着当时的想法和心思。

“可是师尊你只把我当徒弟，除了心疼之外对我没有丝毫其他的心思，我意识到，我们之间的师徒关系已经深入师尊心里，无法扭转。”

“所以后来我故意假装修炼时走火入魔，有了心魔，这样我就有理由可以跳脱出之前的师徒身份，向师尊表明我的爱意。”

“我期盼着师尊会喜欢我，甚至不惜动了歪心思……”

说到一半，慕瑶顿住，过了几秒后又接着说道：“但是我失败了，在师尊心里，还是更喜欢之前那个乖巧听话的我。”

说着，慕瑶的唇角扯出一抹苦笑，眉间微蹙，眼底浮上点滴晶莹。

“所以我服下通神草的丹药，假装心魔已除，再次变回之前那个乖巧听话的我，师尊乖巧的徒弟。”

风翎望着慕瑶嘴边的苦笑，心里紧缩了一下，泛起丝丝缕缕的痛意和后悔。

这么多年了，他竟一直没有发现他的小徒弟对他有这般深的感情。

他无法想象，他当时的话给慕瑶造成了多大的伤害。

【好感度 2，好感度：97/100。】

风翎薄唇微启，低哑着声音说道：“对不起，当时……当时我以为是真的心魔，怕影响你的修炼，所以我一心想要除掉心魔。”

他的声音透着些慌乱，不断地解释着，似是怕慕瑶不信。

“但其实我没有不喜欢，只是当时的我没有察觉到。”

风翎抬起手，轻轻擦过慕瑶润湿的眼尾，“我也是后来才察觉到，我已经不知不觉动了心。”

“能不能……再给师尊一次机会？”

慕瑶呆愣愣的望着风翎，眼底萦着震惊，似是没想到风翎会说出这些话来。

风翎望着慕瑶，慢慢的低下了头。

就在风翎要亲上去的时候，慕瑶突然偏过了头，什么话都没说，但是她的举动就表明了她的拒绝。

风翎微愣，就在他愣神的功夫，慕瑶伸手推开了他，下了床，和他保持着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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