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瑞谦见成妃被震慑住了，方才叹了口气，“母妃，嘉宁的嫁妆您不必操心了，明儿我让严氏进宫，交给她来操办吧。您照顾好父皇和自己就好。”

成妃点点头。

“嘉宁呢？”

“出宫散心去了。”成妃说道。“我想着她成亲之后就要去浔阳了，这些日子也不想拘束了她，由着她出去散散心吧。”

赵瑞谦微微蹙眉。

此时，赵嘉宁正在法源寺的厢房内喝茶，然后，她听到了熟悉的脚步声。

脚步声匆匆而来，却在门口时停了下来，紧接着，敲门声响起。

“进来吧！”赵嘉宁说道。

曹墨推门而入。

赵嘉宁的侍女出去了，守在门口。

“嘉宁，我还以为你生我的气了。”曹墨一进门，目光就紧紧盯着赵嘉宁，眼中满是情意。

赵嘉宁看着曹墨俊朗的容貌，想起他的温柔和情意，心软了，“我且问你，字条呢？”

曹墨脸色微变，有些手足无措。

“你的身边有内贼，你竟懵然不知。”赵嘉宁叹了口气说道，“幸好，拿走这纸条的人是我五哥，若是旁人，你我只怕死无葬身之地了！”

曹墨大惊，上前几步，一脸紧张，“五皇子？五皇子要这个干什么！他责骂你了？你跟他说，是我痴缠与你。一切罪责由我来承担！”

赵嘉宁见他如此紧张，“算了，都过去了。我现在和你说这个，是希望你整顿一下你身边的人。我不希望以后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曹墨似是下定了决心，“你放心，回去后我就将身边的丫鬟小厮都遣散了，另挑些老实可靠的人伺候。以后我不用丫鬟了，只用小厮。”

赵嘉宁笑了，“还有一件事，我想见见李舒，但是不想让别人知道。你能安排吗？”

“你见她做什么？”曹墨蹙眉道。

“有些事，我想弄清楚，否则我心中不安。”赵嘉宁说道。

曹墨想了想，“好，我来安排。”正好，他也有事想问清楚！

李舒听到羽墨的话后，差点怀疑自己的耳朵，“曹墨要见我？”

“是。是院子里负责洒扫的春香说的，她娘家嫂子的舅妈的远方侄子在曹家当差，这话就是他递进来的。”羽墨说道。

“找个由头，把那个春香打发了，我身边容不下这等和外人私相授受的奴婢！”李舒说道。

羽墨点点头，“那郡主，您还要见曹公子吗？”

“不见！他是玉宁公主的驸马，我和他私下见面，成什么了！”李舒才懒得见曹墨呢，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当天晚上，羽墨又说道，“郡主，春香又递话进来了，说是嘉宁公主想私下见见您，三日后，法源寺厢房内相见。”

“那个春香还没打发走吗？”李舒看向羽墨。

羽墨低头，“已经打发走了。只是春香的舅妈是奴婢的表姨母，表姨母对奴婢家有恩，她亲自来说情，奴婢只好见了。郡主恕罪，奴婢以后不敢了。”

“罢了，这次就算了，没有下次了啊。”李舒说道。

羽墨松了口气，“奴婢谢郡主。那郡主，您要见吗？”

“不见。”李舒才懒得听他们废话，“命人给五皇子送信，把这事告诉他。剩下的事，咱们就不必管了。”

羽墨点点头，“是。”

赵瑞谦听到来人的话后，压抑着怒火，“多谢你跑这一趟，回去告诉舒妹妹，就说我知道了，抱歉扰了舒妹妹的清净。让舒妹妹放心，以后这种事绝不会再发生了。”

命人好生将送信的人送走后。

回到后院，赵瑞谦再也压制不住怒火，将桌子上的茶盏都摔了，气呼呼的坐下了。

王妃严氏带人走了进来，接过侍女手中的玉碗，示意侍女们都出去。

“妾吩咐小厨房，炖了银耳红枣羹，滋阴润肺，您尝尝？”严氏轻声道。

“放下吧，我没什么胃口。”赵瑞谦揉着眉心说道，“你也是女子，你与我分析分析，嘉宁她到底要做什么！”

严氏笑了，“不过是些女孩子之间争风吃醋的小心机罢了，您何必放在心上。”

赵瑞谦不明白。

严氏继续说道，“嘉宁妹妹年轻气盛，大约是心中不忿，想看看舒妹妹的反应。看她对曹墨到底有无情意，又或者想看看舒妹妹是否后悔了。”

赵瑞谦一脸的困惑。

严氏笑道，“大约嘉宁妹妹从前的感觉是对的，舒妹妹可能真的对曹墨动过情吧。”

“那又如何！即便舒妹妹对曹墨有情，可舒妹妹的态度早就表明了一切，君既无心她便休！这才是永安侯府的好家教呢！”

“嘉宁妹妹心气高，此番棋差一着，输给了舒妹妹，她如何甘心，所以她想知道舒妹妹对曹墨到底有无情意。若有，那嘉宁妹妹也不算输。若没有，嘉宁妹妹只怕也想通过这次见面，找到舒妹妹的漏洞或者说不足······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或许嘉宁妹妹只是想和舒妹妹表达歉意呢！”严氏轻声道。

赵瑞谦叹了口气，“我的妹妹我清楚，她不是这样的人。只怕你猜测的是真的，她还是不死心，还是想压过舒妹妹一头！”

“那您打算怎么处理？”严氏问道，“舒妹妹为人算大气的了，若是换了旁人，只怕这会子早就一状告到父皇那了。若真如此，只怕就难以收拾了。”

“是啊。所以，我才觉得愧对舒妹妹！”

“日后会有机会弥补的。”严氏劝道。

赵瑞谦点点头。

等到了约定的时间，曹墨和赵嘉宁提前到了，等在厢房内。

曹墨有些不安，“你说，她会来吗？”

赵嘉宁却有些笃定，“以我对她的了解，她会来的！”她相信自己的眼睛，她不会看错的。李舒是喜欢曹墨的，至于她为何没有答应曹墨的求亲，或许只能怪自己太自以为是，以为无人发觉，结果还是被李舒知道了。李舒接受不了曹墨的退而求其次，所以拒绝了。

只是赵嘉宁却不相信，李舒面对曹墨的时候，真的能心如止水。只要她做不到，哪怕只有一丝半点，自己就赢了！

她不想认输，也绝不会认输！

忽然，二人同时听到外头有脚步声传来。

赵嘉宁脸上露出了笑容，她果然来了。

结果推门进来的却是赵瑞谦。

赵嘉宁脸色微变，曹墨看向赵嘉宁，又看向赵瑞谦，最后无奈的低下了头。

“你出去！”赵瑞谦看都不看曹墨一眼，只盯着赵嘉宁。

曹墨有些担忧，“殿下，这都是我的意思，和公主无关，请您······”

“出去！”赵瑞谦来到赵嘉宁面前坐下，头也不抬，再次说道。

曹墨还是不肯移步，只担忧的看向赵嘉宁。

赵嘉宁轻叹，“你出去等着吧。”

曹墨只好出去了。

一出门，就被人捂着嘴拖走了，直接押上了马车，送回了曹家，“五皇子说了，成亲之前，不希望曹公子再出家门。请曹公子安分待在家里备婚。”

曹墨走后，赵瑞谦看向赵嘉宁，“你就这么不服气吗？”

赵嘉宁沉默不语。

“回宫去吧，日后没有我的允准，不许你再出宫，直等到你大婚为止！”赵瑞谦说道。

赵嘉宁也不辩驳，起身就走。

“你身边伺候的人不能劝诫你，我替你都打发了，也给你重新安排了伺候的人。以后，你好自为之。”赵瑞谦说道。

赵嘉宁脚步微顿，然后大步走了出去。

伺候自己的人果然变成了几个生面孔，赵嘉宁也不在意，上了马车。

晃晃悠悠的马车里，赵嘉宁闭目凝神，五哥很生气，不过并不要紧，他们是亲兄妹，五哥再生气，也不会不管她的。只是时间早晚而已。她奇怪的是，为何来的不是李舒，而是五哥。

李舒她，就真的一点都不在意吗？

如果是真的，那这段婚姻对她的意义何在？曹墨这个人，相貌俊朗，对她也情深一片。可对她来说，曹墨并不是最好的选择。更别说，她因为曹墨失去了那么多！曹墨的这点好处根本弥补不了她失去的那些。

赵嘉宁的双眼依旧紧闭，可袖子里拢着的手却紧紧握在一起，直到指甲戳破手心传来的疼痛，才让赵嘉宁清醒过来。

她看了一眼手心，指甲折断了，可惜了，养了那么久的指甲。

然后毫不犹豫的将断了的指甲拔了起来，鲜血伴随着刺骨的疼痛传来，可越疼，赵嘉宁反而越清醒。

她的人生不能缩在浔阳，京城才是她该待的地方。

赵嘉宁用帕子捂着手指，脑子里开始飞速转动，要如何在最短的时间里解决这些事，同时，还要给自己争取最大的利益。

接下来的时间里，赵嘉宁安分的待在宫里备嫁，不再惹事，还会在成妃犯糊涂的时候及时规劝。

赵瑞谦冷眼旁观了一段时间，再加上伺候赵嘉宁的侍女回话，才算稍稍放心。

大婚那日，成妃哭得伤心欲绝，赵瑞谦亲自背着赵嘉宁上了花轿。

赵嘉宁伏在赵瑞谦背上，“哥，我走后，你要照顾好母妃，多让嫂子进宫陪母妃说话。我这一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相见，妹妹从前做错了，哥你别放在心上，多记着些我的好处吧！”

说到最后，声音都哽咽了。

赵瑞谦也心软了，叹了口气，“等你有了孩子，性子沉稳了，我会让你回来的。照顾好自己，别让母妃担心。”

赵嘉宁哽咽着点头，“我会的！哥你也要照顾好自己。”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身无彩凤双飞翼 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