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琛跟上辈子一样, 十三岁去参加的童生试, 二月还冷着呢, 县试的时候又只能穿单衣,衣服不能有夹层,这是怕考生夹带小抄。xiashucom
安宁从商城里买了一套五禽戏, 夹在陆云文留下的古书中,被陆琛翻到了。
安宁就每天催着他练五禽戏,理由就是要考科举必须要有强健的身体,就比如他的父亲陆云文,有才华,会读书又怎么样?一场考试就要了他的命。
从小练着五禽戏长大的陆琛又没少吃丹药,所以二月穿单衣, 安宁还真不担心他着凉感冒。
连考了五天后,夹杂在面带菜色的考生当中的陆琛是那样的鹤立鸡群,人家走路都发飘, 只有他活蹦乱跳的出了考场。
没错,就是活蹦乱跳, 上辈子那个阴郁内向的陆世美被安宁养的进退有度,说话做事都很有章法。
但到底才不过是十三岁的小少年,活泼点儿也是……嗯……在所难免的。反正安宁是坚决不承认自己把人孩子给养歪了。
三天后放榜, 陆琛挤的帽子都破了,回来跟安宁报喜:“娘,我是第一名哦!”安宁头都不抬继续绣手里的屏风:“不错,再接再厉、继续加油!”
陆琛不满的嘀咕一声:“娘您夸的走点心行不?这也太敷衍了吧?小胖吊车尾的成绩上榜了, 他爹激动的都哭了……”
安宁呵了一声:“意料之中的事,有什么好激动的?你要是真考不过,我才要激动呢!激动的拿鸡毛掸子撵着打死你!”
陆琛托着下巴想了半天:“也对,我要是考不过,岂不辜负了您多年的教导?那行,娘,我看书去了。”
安宁抬起头:“第一名是喜事,总是得庆祝一下的。你去匣子里拿点儿碎银子,去买两斤五花肉,猪大骨有了多买几根,那个炖汤喝对身体好。我去杀只鸡,咱们今天做个辣子鸡,再来个红烧肉。”
陆琛一听吃肉,口水都差点流出来,跑屋里拿了碎银子就出了门。片刻后,他拎着一大块肥肉少,瘦肉多的五花肉和几根猪大骨回来了。
安宁接过肉:“你去烧一锅热水,我把鸡给杀了。”陆琛犹豫了一下有些没有底气的说:“要不、要不,我来杀鸡?”
安宁瞥了他一眼:“你?你跟你爹一个德行,看见鸡就恨不得躲到树上去,你敢杀鸡?你先给我逮到鸡再说吧。让你逮个鸡,你都能吓得比鸡飞的都高,还杀鸡,鸡不撵着吓死你就好了。”
陆琛有些后悔自己哪壶不开提哪壶,摸摸鼻子讪笑两声,跑去厨房烧热水了。安宁可不是原主,把孩子养的不食人间烟火。什么君子远庖厨在她这里是根本不存在的。
陆琛五岁就会给安宁帮忙烧锅,扫地擦桌子更是从小就学。现在他还会擀面条,包饺子,包包子。
陆琛烧了一大锅热水,安宁眼明手快的逮了一只母鸡,刀一抹就把它给宰了。找个了破盆子,用水瓢舀了几瓢热水,把母鸡摁下去,再翻几翻烫了个彻底。
陆琛在旁边探头探脑:“娘,这水不烫手啊?”安宁把手伸开:“谁说不烫?烫也得翻啊!总不能因为水烫就不宰鸡了吧,那你不就没得吃了吗?”
陆琛沉默了一会儿:“娘,我一定好好考,等我考上了举人,就给您买两个丫鬟,杀鸡宰鸭都让她们干,你就好好歇着。”
安宁笑了笑:“那不用,等你考上举人,咱们就得去京城了,到时候再说呗。乡试后就是会试,会试不是得在京城考嘛,我们提前去,租个小院子住在那里先适应适应。然后再给你找个好的书院继续读书。”
陆琛有些担心:“那得需要花好多银子,算了吧!”安宁瞪了他一眼:“银子的事儿不用你操心,这些年你娘我挣得银子别说租房子了,在京城买房子都够了。我一个月现在工钱五百两呢,加上偶尔再绣几幅大图卖给绣坊,一个月能挣好几百两呢,你担心啥?”
陆琛一听更担心了:“娘,你别没日没夜的绣,我都听人家说了,这绣活最费眼,您别那么劳累,我现在给书斋抄书也能挣钱呢。”
安宁麻利的拔完鸡毛,又开膛破肚把里面的内脏挖出来,听了陆琛的话嗯了一声:“我知道,我又不是没日没夜的绣,我只不过速度比别人快,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天最多绣几个时辰,晚上从来不熬夜。”
陆琛心里还是忍不住有点难过,要不是为了他,安宁也不可能这么拼命,难怪人家总说百无一用是书生,他要赶紧长大,为母亲遮风挡雨。
安宁把鸡收拾完,清洗干净剁成块,点火煸炒之后添上水盖上锅盖。土灶台炖鸡最好吃,难怪有一段时间那种地锅炖大鹅,炖土鸡生意那么火爆。
不过肯定没有现在炖的味道好吃,她这个可是地地道道的土灶台,烧的是柴火,用的是自己散养的正宗土母鸡。
安宁对陆琛说:“先烧大火,等开了锅再转小火。把另一个锅也烧上,我给你做红烧肉。”
陆琛一听红烧肉吸溜一下口水,什么自责都被抛到九霄云外去了,他娘做的红烧肉……吸溜……那绝对是人间美味……
安宁这边把红烧肉做好,鸡也炖的差不多了,安宁告诉陆琛别烧了,余火闷一下就好了。她把红烧肉盛出来,刷干净锅,闷了两碗米饭。
母子俩一口米饭、一口红烧肉、再来一块鸡肉,吃的大快朵颐,最后两个人都吃撑了。陆琛吃完饭主动端着碗进了厨房,刷锅洗碗干的特别熟练,最后还不忘把厨房收拾的很干净。
安宁吃的太撑了,腆着肚子在院子里溜达,边走边跟在厨房干活的陆琛聊天:“琛琛,等你考完童生试,你想好去哪个书院读书了吗?”
陆琛从厨房探出头:“我觉得县学就不错啊,离家近,收费还低。”安宁摇摇头:“我打听过了,县学风气不好,夫子教的也不咋行,要不咱过几天就搬去府城吧?反正到时候你考府试得去府城。”
陆琛有点意外:“搬到府城啊?”安宁点点头:“古有孟母三迁,我这不是效仿孟母给你营造一个好的学习环境嘛。我听说啊府城有个青云书院挺有名的,就是蛮难考的,要不,咱去试试?要是真考不上也没关系……”
陆琛本来说会不会太麻烦了,一听安宁说青云书院难考,考不上也没关系。他立马就改口了:“那我可得去试试,要是连个书院的入学考试都考不过,我还考什么状元啊?趁早回来找个差事养您算了。”
安宁得意的翘翘嘴角,就知道这小子受不了这个,哎,强烈的自尊心作祟啊!不是她非要离开永年县,而是想离方媛远一些,主系统既然特意提及那个末世女方静,将来她们绝对会对上。
方媛不能沾,以免将来浑身张嘴都说不清。等陆琛考完童生试,李氏就会来闹腾着说结亲的事儿了,安宁不想跟她掰扯,干脆就离这个搅屎棍远一点儿。
安宁这边跟绣坊说了自己的打算,她这些年已经成为锦绣阁的金牌绣娘了,工钱待遇都是最好的,说实话,她还挺不舍辞去这份差事呢。
锦绣阁的郭掌柜听她说完笑了:“那方大姐更不用辞去这份差事了,咱们锦绣阁在府城也有绣坊啊,别说府城,就是将来您去了京城,也有咱们的声音。
我这就给府城的管事写信,您放心,待遇跟咱们这里是一样的,院子也由绣坊来安排,方姐您对住的地方有什么要求吗?”
安宁没想到锦绣阁来头挺不小,不过有银子赚,她也懒得再去找新的东家了。就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郭掌柜:“是这样的,您也知道,我家琛琛要读书,他想考青云书院,这院子能不能离书院近一些?”
郭掌柜毫不犹豫的就应了,约定好去府城的时间,安宁补了点儿绣线就离开了。等安宁走了,他赶紧写了一封信派人送往府城。
安宁的绣品整个锦绣阁的绣娘都无人能超越,他们东家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把人给留住。
而且安宁很少主动提出涨工钱,分给她的任务从来没有延迟过一回,也从不敷衍。这么有能力又省心的好绣娘难找的很,他可得赶紧让人把事儿给办好了。
安宁也知道以自己的能力自立门户更赚钱,但她嫌麻烦,跟绣坊合作,她什么都不用操心,就连住的地方都有人给准备好。
收拾好了行李,锦绣阁派的马车一大早就来了,都不用安宁动手,陆琛和马夫两个人搬搬抬抬,把东西放好之后,母子俩坐着马车离开了永年县,出发前往府城。
走了两天终于到了府城,永平府隶属于山东,除了省会济南府之外,永平府也算是山东比较繁华的府城了。
究其原因是因为永平府书院比较多,除了安宁上回提到的青云书院,永平府还有四大书院。虽然名声比不上青云书院,但在山东的名气都是蛮高的。
锦绣阁给租的小院子离青云书院不算远,步行也就十来分钟,依山傍水很是幽静。青云书院附近的房子可不好租,也就是锦绣阁的管事有门路,一般人还真租不到这么好的小院子。
这个小院子不出意外她们最少要住三年,安宁花了很大的功夫去收拾。院子里种上自己喜欢的花花草草,清理出来一块地方种菜。陆琛要帮忙,被安宁给赶去读书了。
要说古代就这点儿不好,把女人就局限在了家里,每天就是院子里屋里忙活着,顶多也就是上街去逛一圈,买点菜啊肉啊什么的。
没什么好逛的,买衣服?没有,这夏国就没有卖成衣的。普通老百姓都是买了布料自己回家做,勋贵世家养的有绣娘,想穿什么做什么。
就连绣坊也没有成衣,当然她们可以上门定制,那些官宦人家裁衣服,就让绣娘上门,选好样式和花样,然后绣坊回去现做。
珠宝首饰她农场里收的不知道有多少,她平时就一根珠钗,或者自己刻的那种沉香木的木簪子,简单低调,也比较符合她寡妇的身份。
点心和酒楼的饭菜还没她自己做的好吃,再说了也很少有女子往酒楼里跑的。
她现在每天的日常就是早上起来在屋里练练锻体术,动作太奇怪,都不敢让人看见,古代人可不懂什么瑜伽不瑜伽的。
做饭吃饭,吃完早饭陆琛回房间读书,安宁就给院子里的花花草草浇浇水,把地扫干净。
把自己的绣架搬出来,绣半个时辰歇一刻钟。她上午最多只绣一个半时辰,然后就找本游记,坐在大树下的摇椅上翻翻书。
最近她从书斋的旧书堆里淘回来一套道家的典籍,让七七给修复之后,没事就研究那个。
这么一磨蹭就到中午了,做饭吃饭,吃完饭催着陆琛吃完饭在院子里溜达几圈,去休息一会儿。她自己也迷瞪一会儿,然后继续做绣活……
晚饭吃的比较简单,就是熬点粥,炒一荤一素两个菜,陆琛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他一顿能吃两个馒头。安宁就不行了,喝点粥吃两口菜就对付饱了。
这古代也没灯,黑灯瞎火的,都是早早地就吃饭,然后天一黑就各自回房间休息了。安宁不允许陆琛挑灯夜读,说是容易伤了眼睛。
这么多年陆琛也习惯了,他晚上会把白天学的内容背一遍,如果有疏漏第二天起床就再巩固几遍,查漏补缺。
四月的府试陆琛仍然是第一名,放那天这家伙又跟人挤着去看榜,回来后腰带都被人拽破了,安宁忍不住扶额:“你就不能等人散了再去看?干嘛非要跟人挤呢?累不累啊你?”
陆琛乐呵呵的傻笑:“娘,我跟你说,跟人挤特别有成就感,你想啊那么多人挤来挤去,你要是没能力根本就挤不进去。
尤其是当你好不容易挤进去了,看到自己的名字挂在榜首的位置,大喊一声,哎呦,我过了,有我的名字!那个时候,周围所有的考生都羡慕的看着你,那感觉真爽!”
安宁有点想笑,古往今来他们这个年纪的男孩子好像都这样。安宁记得她们上学时,每次考试完成绩都会张贴在公告栏里面,然后大家就都挤着一窝蜂的去看。
她们班那些男生最讨厌,老是挤来挤去,然后看到自己的排名要是靠前了,就特别得意:“哎,看到我自己的了,嗨,没达到我的预期呀,才年纪第六名……”
跟陆琛这种好像有异曲同工之妙,都属于爱显摆的。
七月中安宁雇了一辆马车,陪着陆琛去了济南府,参加童生试的最后一场考试院试。院试是三年考两回,今年陆琛刚好赶的巧,等于说一年就能把童生试的三场考试都给考完了。
院试是由学政亲自主持的,进场时查验明显更严格,而且不允许考生自己带吃食了。
当然炎热的八月,带什么吃食都会很快变质。安宁自己做了清凉解暑薄荷糖,给陆琛装了满满一荷包。
还给准备了驱蚊虫的香包和艾条,还用细棉布给缝了个口罩备用。万一分到离茅厕比较近臭号可以避免被熏晕。
都准备妥当后陆琛拎着考篮进了考院,有备无患真的很重要,小家伙这回就是这么倒霉,分到了臭号。在别的考生都唉声叹气捶胸顿足时,这家伙从考篮里拿出口罩一戴,走了进去。
先拿出抹布把房间角角落落都擦洗干净,把安宁准备的艾条点燃,四个角落里都放了一根。安宁的艾条是特制加了香薰的,还有去除异味的功效。
所以尽管被分到了臭号,陆琛还是该咋样还咋样,他们要连考五天,早上进去晚上出来。中午考院负责提供一碗清水和一个馒头。
陆琛啃了半块馒头,倒是把水喝完了。然后嘴里一直含的有解暑薄荷糖。五天下来,虽然因为精神一直高度紧张有些疲惫。
但对比有很多考生是被人扶出来,甚至抬出来的,尤其是今年跟他一样抽到臭号的考生,有仨都是考到一半被抬出去了还是属于比较好的那种。
考完他们在省城玩了几天,准备等放榜之后再回去。出来时为了方便,安宁换上了男装,逛街什么的方便多了。
等到放榜那天,陆琛一大早就跑出去等了,这回他特意穿了一身旧衣服,免得跟上回似的,穿了一身新衣服去跟人挤了一回,腰带被拽断了,衣服被扯破了。
回来的时候,陆琛脸上不知道在哪蹭的灰,头发被扯得跟个疯子似的,衣服下摆都不见了,那模样跟叫花子也没啥两样。
安宁实在忍不住了,笑的前俯后仰,陆琛自己也觉得挺搞笑,挠挠头咧着嘴也跟着笑起来。
不出意料,陆琛又是第一名。连中小三元,陆琛在学政那里也算是挂了名字了。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7-06 21:31:53~2020-07-07 18:00:0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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