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歌感兴趣的睁开眼，手指抵住林动的下巴。林动顺着力度抬起头，望着清歌极盛的容颜。

男人垂眸，眼里带笑歪歪头的说：“你这是怎么了？”

林动摇摇头，只是问了另外一个问题：“迈入祖境的实力对上异魔皇之后有胜算吗？”

清歌想了想远古时期感受到的异魔皇气息，回答他：“单纯的祖境是不可能对抗越界而来的异魔皇。他是从外界而入，对于这个世界的力量来说，他的层次，比你们所有人都要高。如果只是要求祖境的话，可能最多只是旗鼓相当。你没有办法把它压制或者是封印。”

林动陷入沉默，感受清歌在自己脸庞上浮动的手指，他没有闪避，反而微微的靠近蹭了蹭。清歌冰凉的手指摩挲着林动脸庞滚烫细腻的皮肤，沾染着热意。

“你如今的实力距离迈入祖境还有多远？”因为清歌的存在，这次的异魔皇可能不会给林动和清歌更多的时间了，他能感觉到，那道空间裂缝的封印在松动。

林动垂眸，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遮住眼底的神色。虽然他已经距离祖境只有一步之遥，但那一步却宛如天堑。常人就算用一辈子都几乎无法接近，那遥远的让人绝望的距离。他若不是清歌的倾力传授和精心教导，也不可能这么快的靠近这方境界。但如何真正的迈入祖境？对于他和对于所有人，都没有答案。

或许，符祖最寄予希望的冰主恢复全部记忆之后，能给出答案。但他和冰主不熟悉，别人没有道理来给他分享答案，若是祖境是独木桥呢？

就算是在这种时候，人不是不能选择自私，就比如他自己。

清歌不再管林动的小心思，他弯下腰，捧起青年的脸，弯弯唇说：“这么焦虑的话，不如来跟我做点快乐的事情舒缓压力吧？有助于你突破修为屏障呢。”

“真的吗？”

“当然是假的。”清歌微笑，“自己的境界不到，我很难帮忙提升的。以前那是你实力太低，所以看起来你的修为突飞猛进。”

林动：“……”

他抬手握住清歌的手，微微蹙眉，将脸贴上那冰冷柔软的手，“啧，算了，继续吧。”

清歌略微一愣，复又恢复正常，手指不客气的顺着青年的脸颊往下滑，没入衣领，如愿以偿的触到那衣衫下紧致火热的皮肤。他都这么邀请自己了，当然是接受下来。

……

一个平常普通的日子，林动如往常一样，神情自若的出去了。清歌注视着青年修长挺拔的身影隐入门外的天光中，轻轻的眨动眼睛。

男人那双琉璃似的眼眸光华流转，又被长长的睫毛掩下。雪衣乌发的男人微微邪斜着身子，单手托腮，静静看着门外大雪纷飞。

“你来我这里做什么？小貂。”

清歌突然开口，声音在安静的大殿里回响，渐渐消弭。

门口出现熟悉的身影，紫黑衣衫的俊美青年摸摸头，像做贼一样的溜了起来，还把大殿的门给关上了。

做完一切后他才抬头看着清歌，眼神明亮，“咳，我当然是来挖墙脚的啊，好不容易等到林动不在呢。”

“噗……”清歌没忍住轻笑，他缓缓坐直身体，居高临下的看着下面的妖族青年，但也没有说什么，只望了望周围。搭在扶手上的手微微用力，腿上逐渐蔓延上的冰被无形的力量震碎，然后他站起身，一步一步的走向表情渐渐沉下来的小貂。

“清歌，你这是……”他张了张嘴，男人一步步向他走来，每一步都好似挣脱着无形的束缚，慢而稳健，隐约中有什么东西在碎裂崩溃。

男人带着一身冰雪的气息与他擦肩而过，小貂忍不住伸手牵住了他的衣角，就像是小时候一样，他被清歌带着修行，那时候的他，也是这样捏住一角衣衫，跟男人形影不离。

“别去，清歌……”那不是你的战场。

清歌停下脚步，侧过头，抬手摸了摸小貂的头，那衣角就这么从手中溜走，男人放下手，按在厚重的殿门上，一圈无形的震慑波及开，就像是春雪在阳光下融化一般，整座宫殿在他手下消融，露出其中繁复的阵纹线路。

这就是他用来遮掩蒙蔽法则的阵法，在符祖激活后，他本体就一直在这座阵法中，从未离去半步。如今，时机终于成熟，到了离去的时候。

“小貂，异魔皇很强的，现在的林动他赢不了。”

清歌手下触及那灵光闪动繁复的阵纹，强大的灵力内敛其中，强大而不起眼，手指缓缓收紧，连轮回境强者都无法扯断的阵纹，在那纤长的手指下寸寸断裂，化作微弱的光点散去，融入天上纷飞的雪。清歌回头，看了一眼神情恍惚悲伤的小貂。

“一个异魔皇你们可以拼命抵挡住，若是不止一个呢？”

小貂睁大眼，瞳孔震动的抬起头，他伸手上前几步，想抓住清歌，却抓了个空。

男人轻飘飘又淡漠的声音传来，“算是我的因果，就由我来处理吧。嗯，小貂，再见了……”

——

清歌的时机不算早，也不晚，如果他再慢点，林动可能说不定就真的被异魔皇弄死了。主角从来都不是不死之身，清歌一开始就明白，或者说，在他介入之后，扰乱的因果线，致使主角偏离法则所设置的剧情，主角就失去了那无形的保护。

从这里就可以看出法则看起来再有灵性，也不是活物，更多的只是按规则行事，连针对他都很有限度。

清歌拦下异魔皇的一击攻击，将那鲜/血淋漓的青年挡在身后。密密麻麻的符文一闪即逝，无尽的浩荡魔气都被压制了下来，天地一片寂静。

“别来无恙啊。”清歌漫不经心的问候着对面那道熟悉的人影。

异魔皇皱眉，他负手而立，对比林动他们，异魔皇显得从容淡定的多，双方武力值差距太大了，这是降维打击。

“清歌，你还活着。”异魔皇说着，语气淡淡的像一句陈述句，“你也要学符祖，为了大义阻拦我们吗？”

清歌摇摇头，他的目的可没有大义那种东西。他想要的，可比那种东西更重要。

林动在男人身后，眼睛干涩的几乎睁不开，浑身上下遍布恐怖的伤痕，整个人都如即将破碎的瓷器，碎发零散垂下，遮住了大半视线，他脸色苍白而脆弱，模糊的视线中，那人却头也不回走向异魔皇的封印之处，走向那个跟曾经自己的死敌林琅天一模一样的相貌的异魔皇，步履不急不躁，天地一片寂静。

庞大的压力镇压这方天地，无数人只能目眦欲裂的干看着，无法挣扎分毫。异魔皇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看着朝自己走来的人。

“明智的选择。”异魔皇如此道。

若是他出了意外，位面之外可已经有无数的别族异魔等着进来，这片位面……已经是他们的囊中之物。

现在，一切已无力回天！

清歌在异魔皇跟前脚步一顿，就这么站定，然后一言不发的看着他，直把他盯得心里发毛，忍不住抬手想要攻击。

这是清歌反而一个转身，看向了那个濒临破碎的青年，身后的异魔皇悚然一惊，他发现自己也已经动弹不得，更无法出声。

林动已经快要说不出声音了，他的体力严重透支，生命也岌岌可危的消散，如风中之烛。但那沙哑的声音还是坚定的传了出来。

“清歌，你要杀了我吗？要杀了这个世界无数的生灵吗？”

嘶哑难听的声音，清歌想着，然后又摇摇头。

“我是来送你一个机缘……”林动迟迟没有晋升祖境，是打不过异魔皇的，那是另一个层次的东西，这个世界的任何手段都无法抵挡抹消那差距。

林动不晋升祖境超脱，他怎么才能放心离开，异魔皇在法则的监控下，又动不了，到时候只靠一只异魔皇就能够屠戮这个世界。

林动要是死了，清歌要夺取的法则之力，就永远缺少一份，已经没有多余时间可浪费了。

林动暗淡破碎的眸光微微一亮，他磕磕绊绊的把自己的话说完：“你、不要回异魔里去……离开，哪里都好……”

“很抱歉，你现在还不够强，我最后在推一把。”清歌将手指抵在唇边，示意他不要说话，然后抽取这方世界的力量，经由自己的身体过滤转化后，再全部传入林动体内，同时还有关于晋升祖境的信息。

那是他刚刚靠近异魔皇，从他那里薅过来的，结合自己的理解传输给的林动，同时也方便就近按住蹦跶的异魔皇，不然他闲着没事两边跑啊。提升到祖境清歌没啥经验，但他也见过好几个斗帝的晋升，同样是突破世界的限制，差不多的东西，脑子灵活点，转个弯就懂了。

林动破碎边缘的身体被清歌重新治愈，此方世界被清歌暂时暂停住了时间，反正都要走了，稍微搞事情一点也无妨。

林动的气息可是不停拔高，与此对比的是，清歌的身影渐渐模糊暗淡起来，就像是彩色画，逐渐褪去颜色，变得苍白。

“不……清歌你停手！我不要！滚开……”青年嘶吼着，撕心裂肺的感觉，让清歌都微微一惊，怕人激动的直接就这么没了，还好好查看了一下，法则眷顾之人还是不愧是其名，即使是林动这般心神动荡，也能稳稳的提升实力境界。

怎么说？这实力提升的样子有一种不顾主角死活的稳重之感。让清歌都有些于心不忍了起来，林动他好像真的哭了。

感慨归感慨，清歌手依旧稳如磐石的帮着法则“拔苗助长”，勉勉强强送给祂一个差不多的主角吧，希望到时候他来取走法则之力时，就别太痛苦了，他会轻点的。

林动失去了意识，也被清歌提升到了祖境。清歌想了想，对比了一下跟异魔皇的武力值差距，皱起眉，似乎还是不太够，抬起头望向天空，如果还不行，那就让林动彻底掌握这片位面，成为位面之祖，占据场地优势，这样压制异魔皇就容易了。

清歌在法则投下目光之前，把这个世界的诞生的位面之胎抓住也塞给了林动。这玩意东西相当于法则的替身，掌握它就可以掌握整个小世界，大世界是不行的，除非你盗取了法则的位置，或者你自己就是法则。

位面之胎可不是这么好接触的，别看清歌抓的很轻松，那是他有经验，而且还薅的是本体法则的羊毛，抓起这个小东西来就简单了。

如此，总算把林动给全副武装了。清歌捏了捏青年已经恢复如初的光滑脸蛋，手感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可能以后就没机会这么做了。

清歌拍拍手，不太爽的看着自己失去了的颜色，他明白这是法则的排斥之力，是时候离开了。

唤醒林动，清歌卡着点在他睁眼之前消散身影，免得多刺激到他。事实已成，他就算不想打异魔皇都不可能，更别提，林动一直是个挺有情义的好孩子，就算是再悲痛，也会先解决眼前的这个异魔皇……

位面之外，清歌把虚无吞炎和净莲妖火放了出来，外面那密密麻麻的异魔，这就够这两个杀好久了吧。

“我没食言吧。”清歌抖了都衣袖，自认为全身都变成黑白二色怪难看的，眼里带着嫌弃，“解决掉他们，我们就可以分开了。”

“……”本来在大肆杀戮的男人顿住身，他回头，是净莲妖火，虚无吞炎面对这种情况只会高兴的不行，他神色有些惊慌失措，“你不要我了？”

“到了上面的大世界，你们就天高海阔任鱼跃了，就别跟着我了。你们也不想再体验这种宛如囚禁一般的日子吧？”清歌叹息，摊开手，认真劝道。

以他们两个的实力在大世界也不会出什么事，也不是顶尖强者无敌于世，翻不出大浪，趁现在法则的空白之地，切断联系，他们可以成功混成大世界的土著，而且他们本来也是土著，就是跟着自己遭了罪。

“我意已决，好聚好散，两位。”清歌蹙眉，随手一拍，把一片异魔直接清空，见杀得差不多了，也不多纠结，再过一会儿法则就追踪过来了，便直接道：“再见了，二位。”

或者，再也不见。

好了，这次真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去大主宰世界搞。好久不见我的萧炎老婆，还有新老婆牧尘小朋友。林动也一起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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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武动乾坤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