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风早就猜到，才会偷偷比了个五。

周四中午已经出了一次意外。按照惯性思维，周四晚上事，两人的神经肯定会崩得紧紧的，随时警惕着突发事件。

但系统能想到，着了一次道的顾言风怎么可能想不到。

他已经连续上了四天班，如果第四天晚上还绷着神经，第五天估计要到极限。绝对会影响第五天的课程。

课程都是高中难度，并不简单，顾言风很多知识点都得再从老师口中重新了解。如果周四绷着神经，周五就没精神听课，必然要晕睡过去。如果硬撑着精神上课，那周五晚上的便利店打工一定会出问题。

所以最好的方式就是趁着周四晚上稍微打个盹，周五白天稍稍偷点懒，专心应对周五晚上的事。

不过这一切，他们都不会告诉系统。

到了周五晚上，最后一天便利店打工，两人都表面装累，实际上却是偷看四周可能出现的情况。

虽然是凌晨，但公交车站旁的便利店还是有些人流量。大概十五至二十分钟就有一批客人上门。

这时间很好地打断了顾言风的睡眠，又不至于太过忙碌劳累。

晚上十一点四十分，一名穿着职高校服的学生走进便利店，转了一圈后才紧紧巴巴地买了一条口香糖。

他掏钱的动作却是很利索，早已把准备好的零钱握在掌心之中，却还偏偏要在便利店里瞎逛。

顾言风很利索地扫了口香糖的码，却没有收钱。

“怎，怎么？”男学生嘴巴都不太利索，看着是个生手。

“先生，口袋里的巧克力豆，小面包，指甲钳，还有藏在包里的饼干，薯片，以及藏在其他地方我不想再一一点名的东西，要不要一起扫码呢？”顾言风严格遵从微笑服务的守则，礼貌得很。

“……什么？我听不懂你说什么。”都这时候了，男学生仍试图狡辩。

顾言风不方便骚扰顾客，苏景辰却方便得很，直接上手就扯开男学生的背包。三包饼干直接掉在地上。可见男学生把背包塞得满满的。

证据确凿，男学生只好放弃，把东西都还回便利店。

两人看着那离开的背影，心里知道这一关还没完全度过。

“如果是我，我大概能更黑一些。”顾言风把桌子上的东西重新放回货架上。

苏景辰靠在柜台旁，直接开了一桶没有扫码的薯片，安静的便利店里是酥脆的咀嚼声。

他明白顾言风的意思。

他们两个人只是四只眼睛，监控摄像头也总有看不到的角落。尤其是那些小物品，极轻易就被藏起来。

但凡那男学生聪明一点，交东西的时候少交了一样。结工钱时领班对不上数，顾言风这周的工资也就没有了。

好在系统是个实诚的，被他们诈了一下当真以为他们什么都看到，居然把全身上下所有东西都交了，一点不剩。

顾言风走回柜台，发现柜台上的一半货都被苏景辰开了口子。很多都开了不吃，摆明只是不想他走来走去。

开了口的东西自然不能放回去，他只能一件件扫码。

看到苏景辰那沾满薯片碎屑的手，顾言风很自然地从苏景辰的裤袋里掏出手机。点开屏幕，瞧见上面的密码，顾言风还愣了一下，意识到自己居然拿了别人的手机。

睡不好，脑子果然不好使了。

苏景辰却是没有在意，反而朝顾言风嘴里塞了一片薯片，“密码123456。”

顾言风吃下嘴边的食物，却没有相信苏景辰的密码。

苏景辰往自己嘴里塞了一把薯片，没有在意，而是含含糊糊地说：“你试试。”

顾言风虽然不信，但还是试了一下。

想不到手机真的解锁了。

“你这密码也太简单了。”顾言风仍有些不敢相信，按黑手机之后又输了一次密码，发现苏景辰的密码真的就这么简单。

“要那么复杂干什么？能破解的直接破解，不能破解的也不一定想到我用这个密码。”苏景辰不以为意道。

顾言风觉得是这个道理。

一般人都会猜测生日，身份照吗，或者什么纪念日，很难会想像苏景辰居然用这么简单的密码。

而且手机密码错误次数过多就锁机，对付一般人完全够了。

苏景辰微微靠近顾言风，用没有碰过薯片的尾指点击手机屏幕，把二维码点出来。

明明都是劳累了一天，可苏景辰的味道很淡，只是衣服的清香便能把苏景辰的薄汗味盖住。顾言风有些失神。

他这两个月飞了那么多个国家，遇见过形形色.色的人。

他以前就听说过外国人体味很重，等他真的遇到时，那股体味和香水味的混合味道真的要把他淹没窒息。

顾言风自认自己是个北方男人，收拾得再干净整洁，经过这么一天的劳动仍无法避免地有些异味。

但苏景辰却不一样。

苏景辰的味道竟然还那么地好闻。

顾言风似乎能闻到苏景辰的汗味，又似乎只是荷尔蒙的味道。但顾言风并不排尺，相反，他还有点儿喜欢。

不仅因为那是苏景辰的味道，更是因为那就是他喜欢的味道。

肩膀忽然被撞，顾言风踉跄了一下。

“傻什么呢？扫码啊。”苏景辰说完又塞了几块薯片进嘴，眼里都是纯洁和疑惑。

顾言风收起心里的那些弯弯绕绕，兢兢业业继续当便利店店员。

两人在柜台上吃吃喝喝，聊了一会天，顾言风又趴桌子歇了一会儿。

不过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凌晨一点十分。

十几个混混拿着棍棒酒瓶走到便利店门前。

各种颜色的头发，纹身，赤着胳膊，偶有几个穿着拖鞋。带头那个大佬还戴着一条大金链子，脑袋上顶着一副墨镜，抽着根雪茄，非常地道的混混形象。

那个偷窃不成的男学生也在其中，手上没拿武器，但笑得很是凶狠。

苏景辰没有理会这群人，推醒顾言风后，又开了一桶薯片。

因为这群混混，路人都不敢在便利店这边路过，穿过斑马线到了马路对面。

正是凌晨时分，街上已经安静。

除了汽车开过的声音，就剩下苏景辰咀嚼薯片时的清脆声。

受不了被这般冷待，染着一头红毛的小弟率先走出，冲便利店里的两人嚷嚷道：“是不是你们欺负我们的人。现在跪下来喊我们爷爷，再磕三个响头，我们就原谅你们。”

苏景辰没有理会外面的吵闹，又喂了顾言风一嘴薯片。

咀嚼声变为了双重奏。

两个人咯吱咯吱地吃个不停，完全不理外面的那些人。

摸不着两人的行为，混混们交头接耳，却又不知该如何反应。

警笛声响起，混混们这才惊醒。

一辆警车停在了路边，下来两个警察。虽然人数上处在劣势，但警察配有枪支，倒不惧怕这群混混。

瞧见等的人来到，苏景辰和顾言风这才走出便利店门口。

警察出示证件，并向混混们说道：“有人举报你们非法聚集，恐吓良好市民……”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走。”混混老大看到警察，哪还不知是苏景辰报了警。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抛下小弟们转身就是跑。

其余混混看到老大都跑了，自然也跟着四散逃开。

尤其是红毛混混，跑的时候还在骂骂咧咧，“你们两个小瘪三，居然敢报警。看爷爷我回来不打得你们哭爹喊娘。”

人都跑光了，警察只能给苏景辰和顾言风做个简单的笔录，然后坐车离开。

苏景辰看了看时间，对顾言风说：“你先休息会吧。有事我再叫醒你。”

顾言风点点头，没有拒绝。

现在是凌晨的一点三十分，距离结束便利店的工作还有一个小时整。那些混混离开时又提了个醒，下一次再看到他们，估计会是一场硬仗。

两点十五分，还是风平浪静。

苏景辰已经开始收摊，将摆在店外的便利店的物品搬进店里。卷闸门放下一点，方便出事的时候快速关门。

店铺外还剩一套用螺丝固定的桌椅，苏景辰搬不动，只能留在外面。

其实便利店比食堂好操作多了。这分明就是一场塔防类游戏，要做的就是保证便利店里的物品安全。

又等了十分钟，该来的人都来了。

还是那群混混，一个不少，手上仍旧带着武器。

红毛混混仍是管不住嘴，“你们两个居然敢报警！看爷爷我不打死你们两个。”

这嗓门一喊，不说便利店里的顾言风，就连周边的居民都快被吵醒。

“有危险找警察叔叔。这不是很理所当然吗？小学生都懂的道理，你们怎么不懂。该不会，你们没脑子吧？”苏景辰边说边把棒球棍递给正在清醒的顾言风。

顾言风看到递来的棒球棍时还愣了一愣，但他还是接了下这根不知从何而来的棒球棍。

“明明是你们不识相，居然不给我小弟保护费。”红毛混混还在嚷着。

“保护费？你们收保护费只要薯片饼干口香糖的吗？兄弟，我觉得你应该整顿一下自己的手下，不要被手下弄坏了口碑啊。出来混，最重要的是面子。”苏景辰走到门口，本想来个帅气关卷砸门。结果卷砸门不知什么时候微微升高了一些。苏景辰抓了个空。

这可就很没面子了。

顾言风忍住笑，不敢看苏景辰，但手老实地抓着卷闸门，准备把门关上。

混混老大总算看懂了两人的套路，赶紧喊道：“废话什么，别让他们关门！把店里的东西抢光！”

“弟兄们！上！”十几个人顿时向苏景辰和顾言风冲去。

为了防止顾言风关上门，几个混混直接把啤酒瓶扔向顾言风。

苏景辰看到空中的啤酒瓶，顾不得关门，推着顾言风闪躲。

两人顺利躲过，但啤酒瓶砸在了卷闸门上。

砰！砰！砰！玻璃瓶像碎裂的雨花洒在地上，还有一只玻璃瓶从卷闸门的门缝处滚了进去，幸好没有撞击和碎裂的声音，应该没有撞坏店里的物品。

苏景辰：我是什么味道的？

顾言风：猫味

苏景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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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便利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