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小渝自然是听懂了詹令薇话里的暗示，她原以为的“谢”虽然少不了亲密接触，总不会做到最后一步。毕竟两人已经很多次擦枪走火，但最后都不约而同的停下来。

这一次常小渝以为也会是这样，没想到詹令薇软糯绵长的吻只进行到了一半，剩下的全是滚烫的火焰，将常小渝从头到脚全点着了。

常小渝回想起昨夜，空调的冷风钻不进两人严丝合缝的身体，细碎的低吟似难耐更像是撒娇。尽管两人缠在被子里，她还是能清晰的感知到詹令薇在她手上绽开的模样。

不需要用眼睛看，她就知道是怎样一副惊鸿的美景。

常小渝已经醒了，詹令薇裹着被子背对她睡得正熟。她在詹令薇家里留宿的次数不多，但大部分都是詹令薇先醒过来，这次她的呼吸平稳，没有要醒的迹象。

常小渝一大早就顶着红透的脸，看来昨晚的确是把人家折腾到了。

她轻手轻脚地起来，本想做早餐，考虑到自己的厨艺，果断下楼买包子豆浆去了。

等她回来时，浴室里刚好结束水声。

“我还以为你跑了。”

詹令薇从浴室出来，浴袍松垮的穿在身上，头发带着湿意。水珠顺着脖子滑到锁骨，经由左胸口那颗浅棕色的痣没入沟壑里。整个人冒着热气，皮肤也粉粉的。还没吃早饭，常小渝就觉得自己饱了。

这才是秀色可餐。

她赶紧制止脑海里猥琐的想法，强迫自己移开视线：“我怎么可能跑，除非我傻。”

“我买早饭去了，过来吃点。”

詹令薇“哼”了声，挨着常小渝坐下吃早餐。

“今天我有半天假，一会儿送你上班。”

难怪昨晚这么大胆，常小渝脸红地想，忍不住兀自回味。

詹令薇吃完早餐后又进了洗手间，再出来时妆容整齐，回房换衣服去了。

常小渝收拾好餐桌，心里被暖意涨满。她穿越这么多小世界，第一次有了归属感。好像这样和詹令薇生活下去也不错，每天能和她相拥而眠，早上一起醒来，再一起上班，下班后一起回家，这份平淡就已经是一种幸福。

以往她总是完成任务后就脱离小世界，这是第一次她有了留下来的想法。

曾经她在聚餐时听过时空局的前辈们聊，很多人分不清工作和现实，在小世界里待了一辈子，回到星际联盟时又变回原本的模样，适应不了，想念地球的生活，想念地球上的人，又不愿意接受联盟的心理辅导，最后要么疯了要么抑郁。

地球和星际联盟的时间流速本就不同，本质上是两个时空，常小渝以前特别不理解他们怎么会对另一个落后世界有留恋。

现在她好像知道了，哪怕时空不同，但他们本质是人。只要是人，就会有七情六欲。牵绊他们的从来不是某个世界，而是某个人。

常小渝想，遇见詹令薇，可能是她工作以来最大的惊喜。她愿意陪她在这个世界里走完所有时间，等詹令薇离世以后，她再离开。

不过短短几十年而已，这是常小渝能承诺的“永远”。

“又在出神，想什么呢？”

詹令薇穿了浅黄色的丝质衬衫，搭配白底玫瑰半裙，腰际还有一个蝴蝶结轻盈地垂着。清新自然，又不失性感。

哪怕只是送她上班，詹令薇的精致仍精确到了每根头发丝。

“我在想今天和研究院那边的人见面该说些什么。”

常小渝随意掐了一个理由，詹令薇扶着她的手低头穿鞋：“今天就见面谈？”

“对，我想尽快从长寅离开了。”

“早点离职也好，长寅确实不适合你。”

长寅医院背后是由财团控制的，虽是医院，更像是向有钱人开放的高级疗养院。普通人进来一次，能挥霍掉两三年的积蓄。

尤其是祁莘这个人，深不得测。詹令薇虽然没见过他，但也听过他的名字。为人狠辣，对了打击对手不惜一切代价。但凡被他盯上的企业，要么被他收购，要么破产，从来没有一个成功避开他的。

“思淼，长寅恐怕不会轻易放你离开。医院那边都还好说，只怕……”

詹令薇突然想到贺思淼未必会知道医院背后的事，话便只说到一半。

“怕祁莘不放我走？”

常小渝知道詹令薇的担心，她作为实习医生，本该实习到毕业，祁莘就算不放她走也有正当理由。

“你知道他？”

“长寅背后的老大嘛，我当然得了解一下。”常小渝话说得俏皮，引得詹令薇一阵轻笑。

轻笑过后，詹令薇难得换上认真的神色，叮嘱她：“那你要小心他，他这个人很复杂。”

常小渝点头，勾着她的手：“知道了，实在不行，让研究院那边的人出马。祁莘总不会和国家机构作对吧？”

詹令薇无奈地看她一眼，只当她在开玩笑。

……

常小渝下午特意空了一个钟头，和国家临床医学研究院那边的人进行了谈话，她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研究项目，虽然都只有初步的构想，已经让研究院的人很感兴趣。

他们许诺可以破格录取她，只要她从长寅辞职以后，随时可以加入研究院，毕业以后直接留在研究院，享受国家人才待遇。

“不管是长寅还是学校，如果你需要帮助，我们可以出面。”

常小渝没有拒绝：“那先谢过老师了，到时候要真有需要麻烦你们的，我一定不客气。”

和研究院达成协议后，她回到医院就直接提出离职，不仅震惊长寅医院，消息瞬间闹到整个行业都知道了。

常小渝知道离职过程一定不会顺利，索性早提早打算，哪怕是祁莘要当面和她谈，她也有准备时间。

只是她没想到，祁莘也是个行动派，当即就派人到医院，要接她出去面谈。

她的离职申请果然被扣下了，人事处那边直言做不了主，就连院长都没办法决定她的去留。

“贺医生，我们马上要到了，请关掉手机。”

常小渝在心里吐槽，安保措施还挺到位，难道怕她偷偷录音？

“好的。”

她摸出手机，先给詹令薇发了条微信，告知自己的去处和需要关机一段时间后，这才在祁莘派来的人面前关机。

车子在往山上开，和原主家附近的景色差不多。不同的是这边远离城市的喧嚣，满目的绿色祥和，像个世外桃源。

而比城市更高的海拔，又能让人生出“一览众山小”，天地尽在掌握的感觉。

大概像祁莘这类人就喜欢这种地方，看似远离权力金钱的漩涡，实则他们才是真正的漩涡中心。

她名气最旺那阵，祁莘也没来见过她，如今她要离职了，祁莘倒是立马出现。

“贺小姐，这边请。”

下了车，常小渝跟着一个穿白西装的男人往里走。中式的花园修得一看就很名贵，亭台楼阁，古朴清旷。

绕过花园，竟然有一小片人工湖。湖中央是一座亭子，有人正坐在里面，亭子四周都有半透明的白色帷帐，看不太真切。

“贺小姐，祁总就在里面，您请。”

男人停下脚步，示意她自己过去。常小渝便往亭子里走，刚靠近就听得里面传来笑声，看来不止祁莘一个人。

“思淼来了。”

声音的主人撩开帷帐，态度亲和地招呼她：“实习生活还习惯吧？”

常小渝掩下惊讶，祁莘竟然把国立中央医学院的校长程安铮给请过来了。

“程校长？”

程安铮穿着月牙色唐装，比他在学校里的模样多了份闲情逸致：“进来呀，还愣着干嘛？”

常小渝进到亭子里，和另一个男人刚好对上眼神。

男人年约四十岁年纪，穿白色休闲装，姿态儒雅，唯独那双眼睛，像是挡了一层漆黑的浓雾，看不见眼底的情绪。

“祁总？”

祁莘在常小渝进来时也在打量她，年轻、貌美，却让他一眼望不到底。原以为还没毕业的学生，就算没见着他，这一路过来应该已经紧张了才对，没想到她态度自然，举手投足没有半点拘谨。

甚至还能和他对视，祁莘看人自认很准，立刻来了兴致，之前倒是他小看贺思淼了。

“贺小姐请坐。”

祁莘没有急着说她离职的事，先是聊了些无关紧要的话题，和程安铮还讨论了茶类品种，哪里种出来的茶最好喝。

兜兜转转之后，才把话题拐到常小渝身上。

还是程安铮最先发问：“思淼，好好的怎么想着要离职？是家里出什么事了吗？”

程安铮了解过贺思淼的家庭情况，单亲家庭，家里只有一个四处打临工的母亲，经济状况很拮据。

常小渝也不想拐弯抹角，她这趟来不仅要辞职，还要给王音送一个大礼。

“祁总，程校长，我就直说了。”常小渝露出歉意的神情：“我是不想搅合进商业争斗里面，我就是个学医的穷学生，折腾不起。”

程安铮疑惑：“这话从何说起啊？你是准外科医生，和商业能扯上什么关系？”

祁莘低头煮茶，隐去了他的表情。

常小渝声音特意夹杂了点恐惧，听起来像是故作坚强的伪装：“王……不对，她现在已经改名叫詹令露了。就是天益集团董事长的女儿，她不是投资开设了一家私人医院吗，她有挖我过去的意思。我当时拒绝了，转头她未婚夫，就恒元地产的秦总，就来威胁我……让我别不识抬举……我人微言轻，一个都惹不起，只能提出辞职。”

程安铮一拍桌子：“简直欺人太甚！ 思淼，你不用搭理他们。安心留在长寅，无论是医院还是我们学校，绝不会坐视不管。”

常小渝只是摇头：“算了，我自己受人威胁就罢了，我是怕他们对付我妈妈。我妈妈一个人把我拉扯大不容易……我不能再对不起她了。”

程安铮还要说什么，祁莘先一步开口了：“你对詹令露倒是很了解，还知道秦方遒。看来你也不是坐以待毙的人。”

“他们资料网上都有，而且之前詹家还上过新闻，他们这种豪门，人物关系网上都挺清楚的。”常小渝小声道：“我就是去查了，才知道他们我都得罪不起。”

祁莘笑了笑，推了平板到她面前：“是吗，可我看你和詹令薇关系很好，不像得罪不起的样子。”

平板上是几张连续的图片，上面都是她和詹令薇。一起上下班，出门、回家，两人虽然没有多亲密的举动，但含笑看着彼此的眼睛，不难透露出关系的亲近。

“这不冲突吧？我和令薇关系好，他们更有理由对付我。挖我过去也不知存了什么心思，我不想答应，又不想被他们威胁，更不想祁总难做，索性辞职。”

常小渝态度真诚：“而且国家临床医学研究院那边刚好约了我面试，我决定加入研究院。其实比起动手术，我更喜欢研究。”

祁莘能调查处她和詹令薇的关系，一定也知道她和研究院的事，索性不再隐瞒，一股脑都说了。

她把离职的主要原因归结到王音和秦方遒身上，祁莘虽然不至于傻到把矛头完全指向那两人，但在他心里留根刺也算成功。

祁莘笑得儒雅：“看来贺小姐心意已决。”

程安铮皱眉，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思淼，你可要想清楚。留在长寅，我们怎么都能护着你。”

言下之意便是离开长寅，她的死活就和他们不相干了。常小渝心底嗤笑，这不也是一种威胁吗？

“我想得很清楚，这段时间，谢谢医院对我的照顾。”

祁莘没再劝，他眸底泛着冷光，把贺思淼叫来已经是给她面子了，再劝她留下好像非她不可一样。人才，他祁莘手底下多得是。

至于王音和秦方遒，不过是两个不成气候的小辈。但教训还是要给的，免得他们以为可以在他的地盘随意撒野。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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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豪门争斗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