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恰好大长公主举行赏花宴，也给她发来了请帖。”

“前世，柳玉瑶忙着和姑姑的庶子培养感情，自然没有去，这一世，想了想，她还是去了，没想到宴会上被不小心的丫鬟弄脏了衣服，换好衣服后竟然在路上偶遇了瑞王殿下。”

“她没想到，瑞王竟是个泼皮无赖，对她起了心思。那次赏花宴过后，二人多次偶遇，瑞王却多番捉弄，直到她哭了才惊慌失措地停手，以亲王之尊给她赔礼道歉，又送了一块贴身带着的玉佩给她，慌得她头也不回地回了镇国公府。”

“她和姑姑的庶子秦礼虽未订婚，但那是因为秦礼忙着科举，两家已经有了默契，她爹素来古板守礼，又如何肯悔婚，将她许给瑞王呢？”

“柳玉瑶心痛如绞，为着家族名声着想，只得和瑞王断了。”

“可是没多久，秦礼竟意外落水死去了，姑姑和陈姨娘都悲伤不已，她怀疑是瑞王下的手，就找了时间去质问他，他却大大方方地承认了，他承认自己吃醋，承认自己是太过嫉妒秦礼，所以才给他一个教训，没想到他一个常常在水边走的人竟然不会水。”

“柳玉瑶哭泣不止，瑞王却说，秦礼死了，你就能嫁给我了，你这么难过，难道是对秦礼余情未了吗？”

“柳玉瑶连忙表示她心中只有瑞王，瑞王这才笑了。”

“过了一段时间，瑞王娶了柳玉瑶，又告知她，他的生母贤妃原本是皇帝的真爱，却被皇后所害，但父皇却因为太子已立，不能动皇后。又因为愧对于他，才将他立为瑞王留在京都。”

“他对太子恭敬有加，太子却对他处处为难，不断逼迫打压，太子若是登基，恐怕他不会有好下场。”

“柳玉瑶十分心疼丈夫，回家后就哀求哥哥一定要帮助丈夫，哥哥心疼她，同意了，又说服了父亲，但秦家那边却始终坚定地支持太子。”

“这一世，最后的胜利者果然还是瑞王，太子起兵造反，是瑞王率领军队平叛。瑞王登基后，封柳玉瑶做了皇后，柳玉瑶生下的儿子做了太子，柳家也跟着水涨船高。”

“秦家却因为之前支持太子被满门抄斩，只有姑姑在柳玉瑶的求情下，被允许和离归家，姑姑却宁死不回，跟着秦家上上下下几百口人被处死了。”

莫惊春感叹，“男主这个真爱之子可真不值钱。”

男主，真爱的儿子，却没被封为太子，只封了瑞王，所谓的真爱，死后也没被追封，不说追封成皇后吧，品级好歹提一下啊。

系统一头雾水，“这难道不是真爱吗？男主都被留在京都了诶，其他皇子一授封就被赶去封地了，平时无诏根本不能回来，连父皇死了都不能回来戴孝。”

“你是不是走进了误区？”

“嗯？”

“你开智以来都多久了？”

系统沉吟，“嗯……”

莫惊春祈祷，千万要过十八岁啊，童工要不得。

“不知道。”

莫惊春：“……”

系统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一开始只有很微小的意识，知道了自己的存在，后来才渐渐成长、壮大，被带回地府教育，如果从有意识开始算起，我实在不记得过了多久了。从到地府开始算起，至今也有二十多年了。”

莫惊春松了口气，还好不是童工，“那你平时都做什么？”

“跟着老师学习，跟你们人类一样，用的是人教版教材。”

“除了学习还做什么？”

“写作业，看课外书，看电影看电视，和兄弟姐妹们一起玩木头人、捉迷藏。”

“怎么不出门玩？”

“我们没化形，很多工作都做不了，所以没有元宝出去玩，攒够了元宝才能去游乐园、商场玩。”

说完，系统又补充，“其实平时也会去公园玩，偶尔老师也会带我们去郊外玩。不过老师说外面对我们这种既有功德，又不能变成人的宝物来说，是很危险的，不能随便出门。我有个玉壶姐姐就是偷偷溜出去玩，结果被恶鬼吃掉了，再也回不来了。”

怎么说得跟宅男宅女一样啊？

莫惊春不懂，但大为震撼，也难怪器灵们不懂人性，无法化形，因为它们对人类的认识和了解基本都是通过艺术作品的。

老师什么的，都变成鬼了，基本跟人类也不是一个物种了。

艺术作品，懂得都懂，来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简单来说就是p过。

他以前看多了男频小说后，感觉都是一个套路，于是转战女频小说，看到过一些宫斗、攻略皇帝的小说，里面的女主总是要生了孩子才能成为真爱，男主也总是因为女主生子or家里搞出水泥、牛痘、土豆……有功晋封。

女主就因此觉得皇帝多么多么爱他，女主身边的宫女也必定要恭喜女主，陛下对您多好，心里多挂念您。

纯纯是给莫惊春整无语了，这分明项目奖金结算，怎么就真爱了？屎里扣糖吗？

于是转战无cp，封心锁爱，事业为王，才是真主角！

扯远了，扯回来，莫惊春给系统解释，“爱是常觉亏欠，一个人真的爱一个人，会竭尽所能给ta最好的，而不是用各种借口说不能给。”

系统不懂，“可是……可是皇帝也说最爱贤妃啊，还把男主留在京都。”

莫惊春没有直接反驳，而是举例说明，“合德飞燕你知道吧？”

系统上下翻飞表示知道。

“她们是歌姬出身，比贤妃差了不知道几个等级，又始终无子，可这影响她们姐妹当皇后宠妃，专宠多年吗？”

见系统有所动摇，莫惊春继续举例，“说完远的，说个近的，慈安，十六岁入宫，无子，仅用六个月就升级成为了皇后。这速度，小说里那些开了大挂的女主都比不上。他老公咸丰帝死前，还给予了她制衡顾命大臣和皇帝生母慈禧的权力。直到她因病死后，慈禧才得以掌权。”

“这算不算真爱？”

“宋仁宗最喜欢的张贵妃，死后追封为温成皇后——当时曹皇后还活着，皇帝就搞出了生死两皇后。”

“还有故剑情深的主角汉宣帝，面对权臣霍光，他刚登基就坚持封自己喜欢的许平君为皇后，许平君死后就立她的儿子做太子，然后做皇帝。”

“你看，皇帝爱一个人也许有千万种表现方式，但他一定会竭尽所能给最好的——权力、地位、尊荣，对方什么出身、资历、有无子嗣、有无功劳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皇帝到底爱不爱。”

“你看这个小世界的皇帝对所谓的真爱做到了哪一点？”

系统恍然大悟，“是哦，贤妃一直是妃嫔，从来没当过皇后，男主直到登基都没做过太子，那皇帝为什么要留他在京都呢？”

莫惊春伸了个懒腰，“这我怎么知道？”

系统还是有些不明白，“那电视小说里为什么总是把皇帝对妃嫔的宠爱和子嗣联系在一起呢？”

“孩子多只能证明两点，一，女方身体健康且适合怀孕，二，男方和女方有x生活。电视小说那样表现是因为封建时代后期，皇帝把晋位和生子KPI联系起来了，但即使如此，后来不还是有了慈安？”

“男人又不用怀孕生孩子，当然是喜欢哪个女人就喜欢哪个女人生的孩子，当然，孩子出色获得父亲好感那又是另一回事了。从来不是母凭子贵，而是子凭母贵。”

“而且，”莫惊春神色微妙，“你看的这些小说都是女频小说吧？”

“是啊，你怎么知道？”

“那你去看看男人做主角的男频小说吧，尤其是那些1v1的纯爱小说，就没有哪个男主是因为女主生了孩子才爱她的。”

“好，我有空看看。”说是这么说，系统已经打算等莫惊春睡了就上论坛找几本男频小说看看。

“对了，可以抽金手指了，惊春你先抽，让我看看我有什么功能。”系统说着就掏出了一个巨大的转盘。

莫惊春脑袋上面浮出了一个问号，这么小的身体怎么装下这个大的转盘的？

大转盘分割出许多区间，密密麻麻，各种颜色挤满了转盘，上面写着学习系统、签到系统、宫斗系统、影帝系统、美食系统、垂钓系统……

莫惊春看得眼都快花了。

系统接着又反手掏出了一堆财神挂图、佛像、神像，还有地府常见的后土娘娘、酆都大帝、东岳大帝、地藏王菩萨等等，甚至还摆出了香炉、蜡烛、线香、元宝。

面对这大型封建迷信现场，莫惊春感觉自己一个唯物主义者有话说，但想想，地府都有了，这些神佛也不远了吧？

一时间他怀着敬畏未知的心情沉默了。

等系统终于布置好，又点燃了蜡烛、线香，它忙不迭地催促莫惊春，“快，赶紧拜一拜。”

作为一个本土的花国人，莫惊春自然也秉持了花国人实用信仰的精神，管它有用没用，见了先拜一个再说，礼多人不怪嘛，换算到神佛身上应该也是一样的。

于是老老实实上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