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欲望囚笼(10)

秘境是随机进入的,每个人降落的地点都不一样。

秘境开启后,一道白光闪过眼前,恢复视线后就出现在了这里。

邓绥祎在一个黑漆漆的山洞里,周围很安静很黑,什么都听不到也什么都看不到,他闭上眼,在手心画了张符从眼前划过,再睁眼时便能看得清了。

邓绥祎观察着山洞,大概都是石头,偶尔有一两株草长在缝隙里,有些凄凉。

邓绥祎想先从这里出去,抬头看到一束阳光撒在面前,他朝着这束光走去。

路上看到一株赤红色的小花,花孤零零地长在一颗石头上。

邓绥祎觉得眼熟,他好像在哪儿见过,但想不起来,心中某种声音促使他伸手把红花摘下来。

他把花放到手里细细端详,花朵是很红的艳,一共有六片花瓣,花瓣和花蕊都是细长的形状,幽幽的淡香不断飘过来。

“安安?”邓绥祎听到有人叫他,扭过头看到了秦梁。

“你怎么会在这里?”邓绥祎惊讶,因为他没见过秦梁出去过寺庙。

秦梁还是那穿着那身颜色暗沉的赤色袈裟,手里的佛珠规律地拨动,声音沉静。听到面前人的话,他似乎感到疑惑,“这是我们家呀。”

闻言,邓绥祎朝身侧看去,周围的石壁变成了舒适的床榻,是他们在寺庙时的住处。

不对,他不是在昆仑山的秘境里吗?

“安安,你还要离开吗?”秦梁垂着眼睑看他,熟悉的声音让邓绥祎想起来。

这是他当时从皇宫里出来回到寺庙的时候。

他记得秦梁当时发了好大的脾气,还将他锁了起来。邓绥祎低头果然看到了脚踝上的锁链。

“不要离开我。”秦梁原本无情的眉眼向下垂,显得很可怜,上身凑过去,两人的衣物胶着在一起。

邓绥祎还在思考秘境,连面前人什么时候凑了过来都没注意到。

“我们好久没见面了,”秦梁伸出手去摸他的长发,白皙的手指穿插在乌黑的头发里,说不明的亲昵,“我好想你,安安。”

视线里紧盯着邓绥祎带着水光的唇,耳朵里听不到他的声音,低下头要去吻他。

邓绥祎被亲懵了,他想不起来当时的具体情形。

秦梁趁机侵入他的口腔,湿漉漉的触感从脚踝逐渐攀爬到胸前,温热的大手紧扣住邓绥祎的脑袋,让他动弹不了。

略微粗重的呼吸始终扫在耳边,让他忍不住沉溺。

“安安,安安,宝宝。”粘稠的称呼不断从秦梁嘴里跳出,邓绥祎早就免疫,秦梁总是这样叫他。

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邓绥祎记得他刚刚有记忆时,第一眼见到的就是秦梁,那时他将秦梁当做自己最信任的人,无时无刻不缠着他。

吃饭,洗澡,诵经,全部都要和秦梁一起。

“安安,起床吃饭了。”这是邓绥祎每天早上都会听到的第一句话。

他晚上睡得晚,早上眼睛睁不开,伸着两只胳膊要让秦梁给他穿衣服。秦梁对此十分乐意,细致地帮他穿衣洗漱束发。

什么都爱亲力亲为。

邓绥祎快被养废了,遇到难题的第一件事就是找秦梁。

这习惯到现在都改不了。

真是,很不好。

不过是,幻境罢了。

邓绥祎猛地睁开眼,面前场景急剧变化,屋内所有的东西都在扭曲,阴影从各个角落攀爬出来占满整个空间,就连面前那张秦梁的脸也在扭曲。

鲜红的血从秦梁的眼睛里流出,滴在他暗红的袈裟上,皮肤白得像鬼。

“安安,你不要我了吗?”

邓绥祎听到秦梁说,他猛地低头,看到自己站在寺庙的大门外,面前是秦梁站在原地看着他,眼里的忧伤要跟着血液一起流出去。

“安安,你不要我了吗?”

邓绥祎又听到秦梁在说。

眨眼间,秦梁的四肢漫上血液,数不清的伤口出现在他的身上,有东西在不停地吞噬他!

不不不!邓绥祎摇头,他不要秦梁消失,他不能离开秦梁。即便是幻境,他也不要秦梁死掉。

即使再讨厌秦梁禁锢自己的自由,他也从没想过要彻底离开秦梁。他们出生就在一起,密不可分。

他想回答不是,但禁制让他无法开口。秦梁看着他,身体逐渐消失。

最后留给邓绥祎的,是一双痛彻的眼睛。

“不不不不,不!”邓绥祎瞠目欲裂,他终于冲破禁制,说出了泣血的回答。

他冲过去,想要触摸秦梁的身体,却只摸到了一缕风。

天很阴了,乌云压顶。冷风呼啸,冰冷刺骨。

“看到了吗?”一个不可名状的声音从风声里钻出。

邓绥祎双目无神地呆坐在地上,他被幻境中秦梁的死去冲击到无法回应。

或许邓绥祎从来没想过,他和秦梁之间的感情究竟是什么样的。亲情,友情,爱情,全部都是他们。

亲密无间,骨肉交缠。

一人死去,另一个也会跟着死去,这样的痛感让他痛不欲生。

邓绥祎坐在冰冷的地面,手心是秦梁留下的佛珠,上面还有秦梁的体温。

“你的一意孤行,只会造成他的死亡。”那个声音又在说话。

为什么?邓绥祎不明白。他如何一意孤行?

“你还记得你之前做过什么吗?”祂停顿了下,意有所指,“很多人因你而死,就连秦梁也不会例外。”

什么?什么是很多人因我而死。

邓绥祎脑中一片混沌,什么叫很多人因他而死。

邓绥祎自诩魔修,但从不作恶,最多就是辜负几人真心,他不认为这是作恶,比起那些杀戮成性的人来说,他最多只能算是风流。

祂见他依旧不知何事,长叹一声,“孽缘,孽缘。”

随后一阵风卷过,幻境又发生了变化。

邓绥祎看不到东西,周围很安静,如同大雪后的静谧。

“安安?快醒醒,再不醒上学就要迟到了!”是一个稚童很清脆的声音。

邓绥祎睁开了眼,这是一间十分豪华的屋子,床褥都是价值千金的狐裘铺成的,万年古木制作成的熏香味道淡雅,盘旋在屋内久久不出。

“安安,起床了,母亲一会儿该训我们了。”说话的男孩可爱,肉嘟嘟的脸蛋,眼角有一颗淡红的痣。

母亲?这个词对邓绥祎来说太陌生了,他是**结出的魔修,无父无母无亲。

男孩见安安不理他,也不管了,伸出手拽着安安要他起床。母亲一生气,他俩都得遭殃。

邓绥祎被男孩拽着起来,任由男孩带他去学堂,但他的眼睛始终放在男孩的身上。

因为他感到熟悉,男孩的容颜声音行为,都让他万分熟悉。仿佛从出生起,他们就相识相知,甚至曾共用一个心脏。

“安安,我带了甜枣,一会儿给你吃。”男孩小声地和安安交头接耳,眼睛还偷瞄上头讲学的老师,生怕被逮到。

邓绥祎有时间看清自己,他的手变成了小孩子的手,肉乎乎的,个子也矮矮的,但他看不到自己的容貌,只能从这些拼凑出自己应该是变小了的结论。

他张口说,“你是谁?”在问面前的男孩,声音脆生生。

男孩听到安安这么问,惊讶了一下,随后靠近他小声地说,“安安是不是睡懵了,我是哥哥呀。”

哥……哥?第二个陌生的称呼。邓绥祎不解地看向男孩,这是谁的回忆。

哥哥是谁?妈妈是谁?这里是哪里。

男孩见他还不理解,急切地说自己的名字:“我是禾木呀,我是哥哥呀。”说完还伸出手去摸邓绥祎的脑袋,“也没发烧呢。”

邓绥祎听到他名字的那一刻,瞳孔微缩。

禾木,那个曾经的天之骄子,第一门派天山派的继承人。

怎么会是他的哥哥!他是禾木的弟弟吗?

“安安,该回家了,母亲还要检查修炼。”禾木又拽着人回家了。

不得不说天山派不愧是第一门派,坐落在雪山之上,整个门派飘忽着充沛的灵气,仿佛连呼吸都能化作白雾。

大殿由万年寒冰砌成,阳光透过冰墙,折射出七彩光晕。派中弟子皆穿白衣,在练武场上练剑时,身形飘忽如雪,剑光交织成网。

“安安,快来吃饭了!”禾木朝门外的弟弟招手。

邓绥祎正看着天山派的宏大气派,已有些痴呆了。他只从前人的只言片语中了解了一点关于天山派的壮大,如今一见,是他没曾想的宏大。

但,很熟悉。

“弟弟来吃饭了吗?”一道温柔的女声自门后响起。

一位女子身着素净的雪白长裙,款步走入。她的面容极美,宛如精心雕琢的白玉,眉不描而黛,唇不点而朱,一头青丝只用一支简单的木簪挽起。

那双本该清丽动人的眼睛被一条素白绸带轻轻覆住,遮住了原有的神采。

邓绥祎觉得眼熟,特别是女子没被遮挡的下半张脸,和他长得很像。

这便是禾木和弟弟的母亲,云氏,云柔。

她虽不能视物,步履却不见迟疑,显然对周遭的一切都熟稔于心。她微微侧首,面朝厅内,那双被白布盖着的眼睛,似乎穿透黑暗,感知着孩子的存在。

“母亲!”禾木每天都期待着这天,这是母亲每月出关的日子,他们平日不见母亲,唯有今日能和母亲一同用饭。

所以禾木很高兴,十分高兴。

邓绥祎也跟着傻笑。

可爱的宝宝们[摸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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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囚笼(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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