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荧手上并未用力,可艾白怕自己力道过大伤到她,也不敢乱动,只抿唇看着琼荧,眼中带着期翼的光。
——妹妹?
他将目光落在琼荧的小腹上,心中泛起一股奇异的感觉。
“妹妹……”艾白将声音压得极轻,好似是怕惊到了她。
“妹妹,会动了?”艾白问。
琼荧眼中带了点笑意,她拉着艾白的手贴到自己的肚皮上,轻轻地唔了一声。
腹中崽子很给面子的给出了点回应,却吓得艾白触电般缩回了手。
——妹妹踢他了!
琼荧含笑看着受惊的艾白,眉眼间尽是柔和,
在三人没注意到的地方,青龙蛋三缓缓生出一枝绿芽,绿芽起初不过小拇指盖儿大小,可不过短短数息间,便成了覆盖整枚蛋的青藤。
藤蔓才出,浓郁的生机散落在整间屋子,艾白顿时觉着精神一震,满心的疲惫与脖子上的痛楚皆散了不少。
就连琼荧肚子里的崽子也安顺许久,静静地陷入了沉睡当中。
细微的破壳声在落针可闻的屋中响起,紧随而来的是婴孩的哭啼声。
艾白被吓得僵在了原地,一双眼睛瞪得溜圆,他听着琼荧的肚子,只觉着不可思议。
——难道是妹妹在哭?
艾九在屋中扫视一圈,最终在美人榻下面找到了破壳的蛋。
娴熟的将小青龙从蛋中抱出,艾九顺手拿起美人榻上搭着的毯子将小婴儿一包。
“这、这是……”艾白只觉得不可思议。
——娘亲屋中怎么突然多了个孩子?
就在他困惑的时候,艾九已经抱着孩子走到了琼荧身边。
这孩子也就男子鞋底儿大,皱巴巴的一只,除了哭就是哭,小巧又可怜。
“你表弟。”艾九面不改色地说,又对着艾白吩咐:“叫人找两个奶妈来,再寻些小孩衣服和用品。”
艾白慌慌张张的跑了,脑中还是晕乎乎的——他怎么就突然多了个表弟?
琼荧忙起身,将自己之前做的小衣服什么的拿出来,暂且给小青龙换上。
她对着手法娴熟的艾九问:“你……确定需要请奶妈?”
这位需要喝奶?
艾九听懂了她的言下之意,不温不火地解释:“艾白小时候也是喝奶的。”
琼荧慢吞吞地哦了一声,目露纠结之色。
“对不起,我……”琼荧垂着头:“大抵是我的影响到了崽子。”
所以这孩子还没出世就对着艾九抱了这般大的敌意。
艾九手上的动作微顿,复而又继续手上的动作,直到替小青龙穿戴整齐,他才重新开口。
“与你无关,是我做的不够。”艾九说:“你不过是心结未解而已。”
余光注意到她这般自责的模样,艾九故意用一种轻松地语气说:“可用传信让灼华回来?”
话音落,就见琼荧用一种嫌弃的眼神看着他。
“她去惠州是赈灾,岂能说回来就回来?”琼荧说,又看向襁褓里的崽子。
“我记得之前是兽形的时候还挺懂事的,应该不难带。”琼荧补充道。
艾九嗯了一声,随口说:“那就将他给艾白吧,就当是让他提前练练手了。”
刚刚吩咐完走进门的艾白默默地收回了腿,他转身就要走,却被艾九逮了个正着。
出乎琼荧预料,化形的小青龙是挺好带的,可剩下三只小兽回来后却是闹得翻了天。
一个个才刚刚解开喉咙上的封印,就围着琼荧吆喝,非说她偏心,也吵着要化形。
艾九干脆一股脑将三只小兽全都交给艾白,这才换了两人片刻清静。
趴在艾白肩头的小凤凰看着小青龙,不服气的唧唧唧唧直叫唤。
小白虎蹲在襁褓上撑着后腿挠耳朵:“喵吼!”
——我们是不是忘了点啥?
小玄武甩甩脑袋——能被忘的都不重要!
小凤凰煞有其事地点头——现在的重点是化形!
艾白看着这几只围着襁褓乖巧可爱的小兽,突然也生出养点什么给妹妹玩的心思。
小青龙吐出个奶泡,得意的瞪着眼睛看它们三个。
——他最先化形,他是老大!
灼华此去惠州,回来时已是冬雪初融时候。
她去时孑然一身,回来时则是跟着前去赈灾的车队一起,不止如此,身边还跟了个满面沧桑的男人。
直到入了京,众人才各自分开。
灼华径直回了十三胡同,迫不及待的想要欣赏一下琼荧被四个崽子纠缠折磨的场面,完全没注意到身后还跟了个尾巴。
琼荧的孕肚已经大了,正坐在院子里晒太阳,手里还拿着桃花枝。
她身边一字排开三个摇篮,摇篮里躺着三个奶奶地小娃娃,外带一个垂头丧气地小凤凰。
灼华刚闯进去,一眼看见这幕后被吓了一大跳。
“你这是一胎三宝?”灼华调侃道,目光从她的肚子上掠过。
她的声音才响,萎靡的小凤凰便哭着扑到了灼华怀里,对着她又骂又叫,委屈到毛都蔫吧了。
灼华面上笑容微收,她看向琼荧问:“怎么了这是?”
“唧唧唧唧……”
——他们都化形了呜呜呜……
“唧……”
——就剩下我了!
“西、北两国给安和楼的贡品。”琼荧指了指摇篮“白虎石、玄武冰,还有你命人从东木国取来的青龙木,都用上了。”
灼华默默地低头看自己怀里的小凤凰,她犹豫了下,变出一点凤凰火往小凤凰身边凑。
小凤凰双眼一亮,忙学着小青龙他们的样子,一口吞了凤凰火。
谁料这一口凤凰火入口,她除了打了个饱嗝外,身上半点变化也无。
灼华看看那三个崽子,又看看怀里这个,厚着脸皮对着琼荧说:“咳,你可不能厚此薄彼啊!”
小凤凰顿时弃暗投明,转奔琼荧的怀抱,在她手上直蹭。
“唧!”
——好姨姨,人家也要化形嘛!
琼荧怜悯的摸了摸小凤凰的脑袋,安抚性地对着她说:“你资质最佳,化形不过是早晚的事儿,不急于这一时,乖。”
小凤凰晃着脑袋不乐意,趴在琼荧腿上给她表演跳舞。
“唧!”
——人家不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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