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晏清留苏瑾茗在新月门小住，让人带苏瑾茗去了客房后，她才坐会案前0527终于是出现了。

“宿主！你出关啦，恭喜呀——”0527在宿主面前扑棱着，即便没有脸，江晏清也能感觉到其中的心虚。

“说吧，去哪儿了？不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么？”江晏清瞧也不瞧系统的狗腿样，来的可是原身的挚友苏瑾茗，她差点就暴露了。

“这不是没检测到危险么？”0527为了证明自己真的在干活，向江晏清汇报了这些年的查看。

也不知道是新月门选址选得好，还是百晓生的预言准，江晏清闭关期间虽然也有仇家找上门，但都算是小打小闹。

“宿主闭关前不是提了一下交易的事么？我这些年留心跟踪了常影的交易。我可以保证，常影这人没问题！”0527摇着不存在的小尾巴向宿主邀功，这就说明新月门不至于从内里开始瓦解，没有背叛至少不会寒心。

“好好，好孩子，你是遇到过最棒的系统了。还有什么别的吗？”江晏清摸摸系统的头，敷衍地夸着，在总数为一里面排第一也是第一。

0527系统没反应过来其中的不对劲，傻乐着：“那肯定的啊！宿主你不知道那些交易者把自己藏得有多深，蒙面还算好的，有些人反侦查意识特别强，好几次宿主你差点就见不到我……”

0527大吐苦水，还没开始嚎就被江晏清冷淡地堵了回去：“说重点。”

“噢……在两年前，常影跟别人交易时，对方漏出袖口的莲花暗纹了。这多亏是我看到了呀，常影都不会有这么好的眼力，而且还能拍下来给你看。”系统调出当时月黑风高夜下拍的照片，不断放大，这图片系统解析过，清晰度足够高。月光下，交易者的袖口确实绣着盛放的莲花暗纹，每一片花瓣不同的舒展身姿都栩栩如生，工艺不凡。

江晏清看着图片陷入沉思，她好像在哪里看过？“当时交易的是哪种蛊？”

“这个，黑白条纹交错……”江晏清只看了一眼就马上关掉，浑身发毛，这不就是刚刚苏瑾茗带来的血蛊吗？对密恐患者，看第二眼简直就是凌迟！算是刚刚在苏瑾茗那里看的一眼，她足足被凌迟两次！

“诶？宿主这么怕呀？”

“27，你看看是不是这个。”江晏清赶紧转移了系统的打趣，把刚刚苏瑾茗找到的记录给系统去比对。

“时间正确，外形正确，交易者……未知。”0527翻看了常影的记录，多数对交易者都没有记录，它要是没亲自去看也会以为常影是在偷懒。只能说，新月门在江湖里名声真的是太烂了，交易者一个个都分外爱惜自己的羽毛，生怕暴露半分。

“27，那个是叶家人么？”江晏清看着物品栏里的一枚玉佩，想起了之前跟叶家人的一次短暂交集。那位叶夫人体态端庄，与人相处落落大方，给江晏清留了点印象。特别是她身上衣裳的暗绣，是现代生活里属于少见的工艺，她当时还多看了几眼。

“宿主你终于想起来啦！”0527扑腾到江晏清身边，不愧是宿主，自己还没引导呢，就自己想起来了。

“叶家……”江晏清想到可能是大家族，但没想到这么刚好是有过交集的叶家。

京城叶家承蒙祖上荫庇，其中以叶鹤最为突出，官至丞相，是当今圣上都忌惮的存在。但叶家行事平稳，平时作风无可指摘，圣上也没理由打压。

“系统，还有更详细的信息么？”江晏清看的只是系统提供基本信息，这种浮于表面的信息对她这次要调查的交易内容没有任何帮助。

“没有啦，这两年我也想着说能不能去潜入看看叶家的底细。但是，叶家好像还收容了几个武林高手，我光是在门口都能感觉到威压。”0527哭唧唧地缩在江晏清怀里。

是了，它这个没用的系统连书生模样的百晓生都怕，遑论潜入叶家了。

“27，之前我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你该不会是怕被林昊发现，而不敢吱声吧？”

“！！！”0527急了，“那次真的是没电了，我怎么知道穿过去会碰到无极宗宗主嘛。”

这些年系统光是跟踪常影就耗费了大量电量，基本没时间干别的了。“对了宿主，你闭关前不是申请开通在商店交易物品吗？主系统已经通过啦，宿主可以赚外快咯。”

江晏清并没有想系统想的那么高兴，而是说出自己的疑虑：“密室里的蛊我看过了，都是致命性的，这样交易的话，会不会对原世界有干扰？比如现代世界里，有人离奇死亡什么的。”

0527没想到宿主考虑到这一层，它一直以为宿主是个掉进钱眼子里的奸商呢。

“我才不是奸商好吧？”江晏清会读心术一般地吐槽道，虽然她至今也没把所谓的“读心术”告诉系统，还是让单纯的系统猜去吧。

“这个宿主不必担心，你没发现你商店里的物品都是特定的吗？都是符合你这个世界观的东西。”0527赶紧转移话题，迅速为她答疑解惑。

江晏清进商店一看，确实，都是武功秘籍、神丹妙药、传世神兵之类的，像现代社会特有的“万人迷药水”、“商业金手指”之类的反而没有。

“也就是说，宿主不必顾虑世界观混乱这件事，放心上架就好。对了，因为这四年里宿主都没有炼蛊，其实门内的交易少了好多。”

江晏清感到不可思议，“不是还有尹朝吗？他不是也热爱炼蛊么？”她至今还记得那个谈蛊就会变成快乐小狗的男人。

“哎，宿主，我这几年看下来，他简直就是蛊虫杀手嘛。难怪他要向你请教，后面被常影又外派出去了。”

江晏清对原身肃然起敬，一己之力撑起了整个新月门。

“还有噢，向挽的心愿值宿主看到了吧？从你醒来的25到现在的28。”江晏清听到这儿，觉得向挽也太好哄了，带她飞了一次就能长三点。以后遇到黄毛小子可该怎么办啊。

0527觉得宿主是咸吃萝卜淡操心，小白菜还没养起来就想到若干年后去了。江·爱操心·晏清决定趁这个时候狠狠刷向挽的心愿值。

江晏清找到向挽的时候，祝云舒有事又忙去了，看着小白团子乖巧地坐在小板凳上，撑着肉嘟嘟的脸颊看书，她的心都要化了。江晏清也明白了为什么向挽的心愿值那么好涨了，她在她的生命里缺席了整整四年。

江晏清挥手带起一阵风，把一朵不知名的小花送到向挽手中的书卷上。

“门主！你忙完啦？”向挽把花夹进书里，起身迎向江晏清。树荫下的光斑落在向挽的小脸上，入目又是她惊喜的笑容，柔和得像一场不真实的梦境。

“挽挽，后山上的瀑布去过么？”

“祝姐姐早上修炼的时候，带我去过。门主要去那边修炼吗？”向挽与蹲下身来的江晏清平视，近到她能看清江晏清眼角下的泪痣。

江晏清自然不是去修炼的，她带着向挽，造了一个简易的竹筏，置于溪流上。两人立于一小叶扁舟之上，顺着水势而下。初夏的溪流在阳光下泛起粼粼波光，下层的鱼偶尔跃出水面，溅起的水花吻过向挽的面颊留下一阵凉意。

“抓紧咯！”竹筏在越发湍急的水流下，顺着瀑布直坠而下。向挽下意识地抓紧江晏清的裤脚，江晏清温热的手掌能把自己整个手都包裹住，挡住所有伤害，就像现下这般。她知道江晏清不会让自己受伤，所有尽情享受前所未有的刺激体验。

“还是现代人会玩啊。”0527看着玩漂流的二人感慨道。

快乐的代价是第二天向挽病倒了。

“门主也太乱来了，还未完全入夏怎么……”祝云舒端着根据苏瑾茗开的药方熬好的药走进来，虽然嘴上埋怨着，但还不忘给向挽备蜜饯。

“听到了吗？以后不能玩那么危险的活动了。”江晏清点点向挽的鼻尖，又搓了搓她的脸蛋，小团子的手感真好。

把锅甩给小孩的宿主是屑。0527心内吐槽着，就见苏瑾茗进来了。

“在门口就听到一个好不害臊的大人，怎么欺负小孩呢？”苏瑾茗轻掀门帘进来，把系统的心声转达了出来。

“我的病很快就好了，以后也继续去玩吧。”向挽也不管脸被江晏清戳得出一个小坑，坐起来哀求着。比起生病什么的，她更怕江晏清以后嫌她麻烦，不愿意再带她了。

“好啊，病好了之后，和苏姐姐一起去集市吧。”江晏清说着把药端到向挽面前。祝云舒早在苏瑾茗进来时便出去了，她的事务好似永远也处理不完。

向挽皱着包子脸，不情愿地喝完了药汤，又被苏瑾茗投喂了蜜饯。

“哪有像你这么喂药的，寻常人家的千金不都是一汤匙一汤匙地喂么，生怕呛到宝贝疙瘩。”苏瑾茗故作娇柔状，掩嘴轻咳，好似自己就是弱不禁风的千金。

“我们挽挽没那么娇弱。”江晏清怼了回去。

反倒是向挽被逗得弯了眉眼道：“门主不曾亏待过我的。”真要算起来，今天是她第一次见江晏清，并不是她不怕生又黏人，而是待在江晏清身边让她很安心。

“好了，喝过药也该睡觉了，这样身体才好得快。”江晏清把向挽哄着躺进被窝，一手轻拍向挽助眠，口中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在苏瑾茗耳语一番后，会发出几声轻笑。

后来的向挽时常梦回这个午后。阳光下模糊的剪影，一只素手随着自己的呼吸起伏轻拍，舒缓的曲调拉着她进入香甜的梦乡，她使劲睁眼想记住点什么。只听到一道低柔的女声：“睡吧，挽挽。”

沉入梦乡前她终于看清了女人眼角下一点泪痣，鲜红却又温情。

小时候：

向挽：我有两个妈妈

长大后：

江晏清：我不能同时做你的宿敌母亲最亲密的朋友人生导师心理治疗师和对象。

向挽：为什么不行呢

江晏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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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遥不可及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