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渊对何风的态度更加好了。甚至开始明里暗里打听何风家中的情况——他不好意思直接问何风,于是想在花潮生这里得到点消息,特意买了一堆小孩喜欢吃的玩的东西,讨好地送来:“小弟,不知你姐姐年岁几何,可有婚事啊?”
花潮生冷漠地说:“说了一万遍是哥哥。”
裴渊哈哈一笑:“小弟又在开玩笑了。”
花潮生:“…………”死变态女装男怎么老是招惹来这种货色。
这天他们刚住进客栈歇脚,贼心不死的裴渊就又来纠缠不休,花潮生烦不胜烦又不好一鞭子抽死他。多疑的魔教教主已经意识到有人想杀了这貌似来头不小的小子嫁祸他了,于是苦苦忍耐着杀心,打算先把嫁祸的人杀了之后再取裴渊的狗命。反正他很擅长忍。
“小弟,小弟,你姐姐喜欢吃什么?穿什么?平时有什么爱好?喜欢金饰玉饰还是宝石?有没有喜欢的颜色或者衣服款式?”
花潮生忍……忍不了了!
他面无表情地回过头来看着一直跟着自己的裴渊:“我姐姐早就嫁人了,嫁的是我们家乡有名的富豪之子,姐夫爱惨了姐姐把身家全部给了姐姐,姐姐什么也不缺,现在出门只是陪我走走玩玩而已,很快就会回家相夫教子的你别打歪主意了!”
花潮生倒也不算说谎,毕竟他遇到何风的时候何风确实坐在喜轿上准备嫁人来着……不过他也听到了,那个姓罗的早就死得不能再死了,但之后等他毒解了,他可以去一趟罗家成为新的“罗家少爷”,反正何风也没和那个死人见过面。
裴渊听了这话后确实停下了脚步,但他很快就又爽朗一笑:“小弟糊涂了,你不是说你只有哥哥嘛。”
花潮生眉头一动,这次是真的起了杀心——
裴渊脸色一变,大喝一声“弟弟小心”,第一次抽出了那把他濒死之际还不肯放手的剑。一阵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响起,他右臂快而猛地画了个半圆,将几枚疾射而来的纤长铁钉就这样借力送回了来时的方向。
那看似空无一人的地方响起了利器进入人体的沉闷声音,还有躲藏之人的闷哼。只是这声响还未停,另一个一身黑衣的人就又扑了上来,目标也十分明确——正是还站在原地一言不发好像已经被吓傻了的幼小孩童!
裴渊此时正在和几个从窗口闯进来的人缠斗,无法分心,急得大喝一声:“对孩子下手算什么英雄好汉!”
花潮生此时假装腿软坐了下来,刚好躲过了黑衣人的一刀,听他这话也有点无语:这些人都搞暗杀了能是什么英雄好汉……所以说是傻子。
突然楼上传来了几声轻微的响动,正在和人交战的裴渊没能听见,内力更高一筹的花潮生倒是听得清清楚楚,一直淡定的脸色也变了。
何风躲在衣柜里,借着柜门的一道缝隙小心地观察外面刚刚从窗户那摸进来的黑衣人,对99说:“准备好道具啊。”
99很紧张:“时刻准备着呢宿主!”
那黑衣人一进来就盯上了床上微微隆起的一团。他动作迅速地来到床边,掀开被子后手便捂了上去,接着便发现手感有异——被子里只是两个枕头罢了。
他刚松开手准备在房间里再翻找一番,就觉得后颈一痛,立即昏死了过去。
“原来用力击打后脖子真的能打晕人?”何风放下手刀十分惊奇,“还是说这是武侠世界所以才能这样?”
99研究了一会说:“可能只是宿主用了道具之后力气太大了,现代的话如果给人后脑勺来一酒瓶应该也能达到这种效果的。”
何风一边跟99聊天一边检查了一下黑衣人身上的东西,发现他腰间是别着刀的,不由得有点迷惑:“看刚刚那个动作,他好像只是想迷晕我?这些人不是追杀裴渊才来的吗?迷晕我有什么用?”
99猜测道:“他们想把宿主卖进相公馆?”
何风沉默了一会:“……99,猜不出来的话就别猜了。”
99:“呜呜,好的宿主。”
花潮生不知道楼上那一声人体倒地的声音并不是何风,他跟何风第一次见面时就已经摸过他的脉了,是真真正正毫无内力和锻炼痕迹的普通人,此时已急得双目发红,那张白皙可爱的小脸上也涨出了狰狞的青筋。他也顾不得是否会被裴渊发现是武林中人了,一个箭步就往楼上冲去,手中已经摸出了一直缠在腰间的兵器。
要说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呢,花潮生飞奔到楼上房间时,:何风正和第二个从窗外钻进来的黑衣人面面相觑,那黑衣人张嘴刚想说些什么,就被气势汹汹的小孩一鞭子抽倒在地了。
“姐姐!你没事吧!”
花潮生一急起来称呼就又错了,但脑子还在转着主意:“姐姐,裴渊他武力高强,而我们都不通武艺,留下来也只是拖累他,现在我们就先走吧!他那么厉害,应该一会就能追上我们的!”
何风有点汗了……怎么看你刚刚那一鞭子也不像是不会武吧。
花潮生看何风没动,以为他是不舍得跟裴渊分开走,情绪翻涌之下,那毒居然有发作起来的迹象,眼中的血丝更多了:“姐姐?”
都不用99提醒,何风已看出了花潮生的神色不对,好在之前他看出花潮生想杀裴渊,怕自己一个没看住就酿成惨剧,在裴渊身上放了个一次性的护身道具,现在倒也不用太担心裴渊死了,于是赶紧把眼睛红得跟兔子似的花潮生抱了起来:“好好好,我们现在就走!”
一被何风抱住,花潮生的心情就平静了许多,又听他答应离开,马上甜甜地笑起来:“我们走右边的楼梯吧。”
何风在心里吐槽着他的喜怒无常,匆匆出了客栈跑了一段突然发现他没声了,低头一看人已经没了意识,嘴角处还溢出一点血丝。
“99,上个世界你给我喝过的解毒剂能解他的毒吗?”
“应该可以,我试一下!”99试了试,又道,“不行啊宿主,解毒剂好像对他完全不起作用……”
何风其实早就猜到估计是不行的,只是托着花潮生已经失去力气变得软绵绵的身体实在心中焦急才会让99试一试这方法。他四处张望着,好不容易看到一间店铺外面挂着“药”字招牌,刚想跑过去,结果脚下一个踉跄就要摔倒,失去平衡前,他下意识转了个身,拿自己的背去迎接地面——总不能摔到怀里昏迷吐血的花潮生吧。
他没有摔倒。一旁的酒楼二楼上,一人飞身而下,准确无误地接住了何风,为化去向下倒的惯性,还十分偶像剧地抱着他转了几个圈。
何风被这一下震住了,一时半会说不出话来。
抱着他的人倒是很有话说:“咦,居然是个男的。”
这人说完就想松手,但和何风对视了一眼,还是叹着气把他扶稳了才松开:“这样一副容貌,怎么偏偏长在一个男子身上……”
他评价完,又看到了何风怀里紧紧抱着的花潮生,笑吟吟的脸色凝重了起来:“这小孩不过六岁稚龄,怎么身上有如此深厚的内力?现在还有走火入魔之嫌……”
何风听这口气好像能救,忍不住抓住了来人的袖子:“他现在这是怎么了?你能帮我救救他吗?诊金不管多高我都会付的!”
那人也没说二话,立即在花潮生身上点了数下,又快速说了句“把他平放在地上”,接着就从袖子里抽出一卷布来挥手一展,露出里面百来根闪闪发光的银针。何风急忙脱了外衣将花潮生平放于地好方便他施针。这人说话行动吊儿郎当,但施针的表情肃穆而认真,简直和之前调笑般说可惜的不像是一个人,两针下去,花潮生粗重的喘息声就渐渐平复下来,那人再下一针轻轻捻动,就见花潮生眉间舒展,脸色也恢复如常,犹如睡着了一般。
“好了,接下来去吃点消郁去火的药,好好休息两日,就能好转。”那人动作完,长舒一口气,“不过他身上好像还有些奇怪的脉象,我也看不明白,但如今暂住在南康村的‘鬼医’应该能知道一二,你若想他彻底康复,可以寻去一问。”
何风十分感激,也不在意之前自己疑似被调戏的事了:“多谢你……我要怎么报答你才好……”
那人听了这话一愣,刚露出深思的表情,不远处就传来一个熟悉的呐喊声:“恩人姑娘——花小弟——你们没事吧!”
是裴渊。何风刚想应答,就听他又大喝一声:“怎么来的是你!!”
何风好像懂了些什么。他看向依旧端坐在地上,丝毫不在意自己绣了金边的白色衣摆被尘土弄脏的医者。
那医者果然微微一笑:“不是我还能是谁?”
“难道是你救下了恩人姑娘和花小弟?”裴渊紧张地打量了一遍何风,发现他身上并无外伤后才放下心来跟好友贫嘴,“你来能有什么用?用你那绣花针扎死这些杀手么?怎么不让纪二哥来?”
医者依旧微微笑着:“因为二哥心肠软,扎不了你这个倔种。”
他说话间指尖轻弹,便有数只银针飞出扎得裴渊惨叫起来:“气血不足,肝脾两亏,你早就该被我扎一扎了,何况现在还受了伤?安静躺下吧。”
裴渊果然惨叫了一声就“砰”地倒了下去。还好现在天色已晚,路上行人不多,不然他那直挺挺的把路都挡了一半,实在妨碍交通。
何风虽然穿来一段时间了,但还没怎么看过武林人士打架。谢容他们打送亲队伍的杂鱼时他坐在轿子里啥也没看见,之后地窖里的流氓又是苏子洵一掌解决的,是以没怎么感觉到江湖气息,医者还是第一个给他“武林高手”感觉的人,于是无意识地盯着看了很久。
医者被他一盯也觉得此人十分有趣,但嘴里问的话却毫不留情:“这位……公子。我这朋友天生笨拙,竟看不出公子的真身,是他有错。但公子放任他错,是否也有些不便言说的苦衷?”
何风:“…………”所以现在是网骗被揭穿吗。
花潮生嘴上还在管老婆叫变态女装男,心里已经在打算怎么成为老婆名正言顺的丈夫了呢……
开了个非常长的会……感觉失去了一些美好的品德
所以今天没有小剧场(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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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时空局打工第二天(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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