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窃听器那头，几个时间点被姜妘情一一报出，系统最后一点侥幸心理也一一消散：妈妈报出的时间点，正是她带着姜嬴做任务时的时间！且分毫不差！

“奇怪的是，威-15上的空间引力**动的峰值远远小于此次出现的峰值。威-15的警报阈值明明比我们群英星的低许多，但这些波动一次都没有引发警报。”

系统一边听妈妈扒着她们的过往，一边听姜嬴向她解释。“探测引力波是这里的人探索宇宙、监测时空扭曲的一种方式。不同星球在监测引力波时，会根据星球的当地情况，在监测器上设置不同的报警阈值，一旦波动超过这个阈值，就会触发警报。”

系统想着这次和之前穿越的区别，犹疑地说道：“前几次都是魂穿，这次是身穿，难道是因为这个的原因？”

虽然知道系统看不见，姜嬴还是不由自主地点头，“可能是这个原因。你之前不也说过‘能量充足才可以带我身穿’类似的话吗？”

她又安慰系统：“不用怕，统妹，既然威-15没有立即把我们抓进去，那就说明暂时没有事，问题不大。”

况且威-15星所处的地理位置本就是波动频发之地，她们魂穿造成的小小震荡，还真不会引起那头的警觉。

但是很显然，就算威-15星不会对她们怎么样，家长这里，她们是彻底逃不掉了。若是姜妘清只扒出了系统头回带着姜嬴出任务那次，姜嬴还可以把黑锅推到越狱后专门来看望她的姜姠荣身上。但是她们所有出任务的时间点都被一一查出，再瞒下去于人于己都无益处。

两人沮丧地听着三位家长你一言我一语地分析着她们身上的异常之处，只能商量着和家长们坦白的说法。

“那老大呢？老大是怎么回事？按照二姐的说法，老大获得了穿越时间的能力，怎么会有这种事？而且我们家一出还是出两个？总不能是我们撞大运了吧？”三姨说完，嘿嘿笑了几声，见两位姐姐都没有说话，只能尴尬地住嘴。

系统和姜嬴都不由自主地伸直了身体，系统更是坐了起来，终于要来了！

接下去的沉寂比之前的沉默都要漫长，直到系统的心再一次悬到嗓子眼后，才有声音从耳机中传来。

姜妘清：“我已经开启了防窃听程序，大姐，你知道什么尽管讲就是了。”

却听大姑的语调阴沉：“有些东西，注定只能存在于黑暗之中，一旦暴露于阳光底下，必会给人们带来灾祸。”

又是一阵沉默，仍旧是妈妈先开口：“娥英计划，对吗？”

椅子脚摩擦木制地板的刺耳声音划过系统的耳膜，系统皱着眉闭上了眼睛，再听到声音时，是气急的大姑在说话：“妘清，我还以为经过小嬴那件事，你已经成熟很多了！”

姜妘清不紧不慢为自己解释：“那是我在生姠荣之前就查到的东西，娥英计划已经存在两百多年了，大姐。”

姜妒语滞，坐回座位，以前的姜妘清有多胆大妄为，她是知道的。

姜妒平复心绪的时候，姜妘清也为自己开脱了一下，免得消息还没打探到，大姐就被自己气死：“况且你也知道的，大姐，那是星联最高保密级别的项目，即使我入侵系统找到了立项的项目书，也只能查到一些模棱两可的信息，具体的情况并不清楚。”

姜妒开口：“那就别再查了，我已经说了，那是本就该呆在黑暗中的东西，就连我，也是近几年听说有这个计划的存在，至于她是干什么的，都有哪些人参与其中，我也并不清楚。”

娥英计划，系统和姜嬴默默在心里记下的名字，那边姜妒仍旧在向两位妹妹说明此事泄露的严重性，让两个人的心重重一沉。

随着三位长辈的离去，窃听也告一段落，两人不发一言，默默整理着偷听到的信息。

“大姑提到的娥英计划，那个‘娥英’，也不知道是不是我想的那两个字。”姜嬴率先开口。

系统望着开始发亮的窗帘，问她：“哪两个字？”

“屠龙英雌——娥皇女英。”

姜嬴跟系统说起了古地球的神话传说。传说上古时代，曾有一对屠龙姐妹——叫做娥皇女英。相传古地球某座山上生活着九条恶龙，那山远离人烟，龙与人本来互不相犯。但是恶龙好水，时常前往湘江玩乐，给沿岸生活的人民带来了诸多苦难。于是娥皇女英前往湘江屠龙，她们借助湘江之势，屠尽九条恶龙，但两姐妹也在这场战斗中与恶龙同归于尽，身体与湘江合二为一，化为湘江神，护佑一方百姓。

“娥英计划，娥皇女英。”姜嬴躺在疗养舱中，看着阳光爬上透明舱壁，姜姠荣脸上的星河与娥皇女英的传说轮流在她脑中浮现，“英雌陨于湘江，身体却成为湘江的一部分，死后成神，获得来自湘江滔滔不绝的力量。”

姜嬴是不相信这些死而复生的故事的。所谓神话，无非是后人为了纪念先辈，而编出来的故事。或许在一开始，甚至根本不是这个样子。故事历经代代传承，变成传说，期间又被无数人添加进新的元素，每一个元素，都代表着添加者的期望。

没错了，故事包含着人们的期望、对未来的希冀，而这一切，都可以归进一个词语大类——**。

系统与姜嬴同频：“**？”

她开始列举与**搭配的名词：“权势？地位？财富？......力量？”

她们都找到了答案：“力量！来自自然的、强大的力量，给人为所欲为底气的力量。”

姜嬴与系统共享记忆，姜姠荣脸上的星河出现在系统的脑海当中，让系统想起小姥姥晒在外面的吞海鱼的鱼皮。但是当吞海鱼死去的那一刻，鱼皮的斑斓也在那一刻定格，远不如姜嬴记忆当中，姜姠荣脸上的星辰来得流光溢彩、绚丽多姿。

她代表的不是美丽，而是力量。

“穿越时间的力量，来自宇宙星鲸的力量。”

她是怎么做到的？娥英计划又和她有什么关系？娥英计划都做了什么，以至于无法暴露在阳光之下？两人同时产生疑惑。

她们掌握的信息实在太少，只能将今天所窃听到的一切放进心中，以待来日，伺机而动。

——

太阳升起后，姜嬴重新做了体检，又在医院蹭了一顿早饭，方才被医生允许出院。

这个世界仍旧处在汐退节的节日氛围中。医院的医生大多在休假，只有少数几位医生护士轮流值班，从医院到大门口的路程十分安静，一路上看不到多少病人。

倒是出了医院往外走几步，能够看到早已退休的医生，在大道旁开设免费义诊、提供咨询。来询问也多是老人家，有些年轻一些，应该是初绝经的人群，姜嬴路过时听了一耳朵，问询者和医生交流的话题多是女性绝经后的养生日常。

姜嬴想到因为和系统签订契约而陡然增加的寿命值，暗想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和她们一样，用上这类养生知识。

陪她出院的小姨却会错了意，以为她想参加这类活动，挽着她的身子，以轻微但不容姜嬴拒绝的力道将她挽出人群：“过几天再参加活动吧！现在你的身体还不好。”

汐退节的活动以讲座居多，因为无论是哪个种族哪个星球的xi'tuijie的主题都是传承，绝经后的老者会在汐退节时期，向年轻人和中年人传授人生经验、处世哲学、专业知识，都是需要用到脑子的地方，姜嬴神识受损，还真不能多参加此类活动，伤神。

姜姰一边拉着姜嬴，一边叫了辆悬浮车，一边在脑中计算何时再带姜嬴来医院检查一下。医生的意思是复工后随时都可以，但是一般来讲，汐退节结束后，医院都会给绝经人群提供免费的体检检查，检查整整持续一个星期，人来人往的，十分不方便。她得先来看看哪个时间段人少，再做打算。

这么想着，一辆悬浮车停在了姨侄俩身边。

姜嬴眯起双眼，看向小姨的光屏，虽然什么都没看到，但是她敢肯定，这不是小姨打的那辆车，因为小姨刚刚一直在碎碎念她复查的事，根本还没打上车！

车窗缓缓变得透明，一张戴着面具的脸出现在姜嬴眼前，吓得姜嬴瞬间站直身体。姜嬴仔细一看，才发现来人不是她那搞出幺蛾子的大姐，而是曾在她回家的飞船上，与她有过一面之缘的总教官——妫浮生。

当然，在姜嬴和系统强有力地扒皮下，她的真实身份，也不再是一个谜。既是妫浮生，也是多年前与一只幼年宇宙星鲸签订了契约的，姜嬴往上数不知道几辈的太太姥姥——姜伏鬼。

等等！宇宙星鲸？她依稀记得，伏鬼阿太的宇宙星鲸，也是可以穿越时空的。

我劁！姜姠荣穿越时间的力量来源，不会就是阿太的那只宇宙星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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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过渡（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