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发少年瞥了姜嬴一眼，从善如流，“行，五皇男就五皇男。”

娜迦仍旧不明所以，凯蒂丝却从少年的比喻中了解了敌人的恶毒之处。她想起来到这里之前的最后一个画面，是眼前惨叫着的——她的男助手，给了她一块甜到发腻的蛋糕。

“但是为什么？”明白男助手也参与到其中的凯蒂丝，还是满脑袋疑惑，皇室也好，布朗家也好，都能从她被做成玩具这件事上获利，但是男助手为什么要参与其中，明明他是自己一手提拔上来的，“你也来自低级星域，要是没有我发现你的天赋，你早就同现在的我一样，沦为贵族取乐的玩具，为什么你还要这么对我？”

“我没有！凯蒂丝”，男助手开始狡辩，“我是专门来救你的，我对这件事毫不知情啊！”

然而没有人相信他说的话，黑发少年往他的脊椎上踩了一脚，现在他再也仰不起身子了，“一看这人就是被你压得久了，想着你走了他好接手你的项目，哼，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谢谢！”

凯蒂丝道谢，黑发少年扭头，“谢什么？我又没帮你说话，只是单纯看不惯这个男人罢了。”

“说起来，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黑发少年昂首挺胸，帅气地一捋头发，左眼在灯光下划过一道金属无机质的光芒，“娲哈特”，她充满自豪地说道，看上去对自己的名字很是满意，“在我们星球，是追逐真相的意思。”

“好了，别嚎了，不就把你的脊柱踩断了嘛！”娲哈特像踢西瓜皮一般将男人踢到一边，软趴趴的男人哀嚎的声音逐渐微弱，直到无声无息。

“这就死了？啧，真没用！”娲哈特嫌弃地跺了跺脚。

看她们的谈话告一段落，姜嬴才开口询问娲哈特一些事情，相比起武器研发专家凯蒂丝，这个少年关于工厂的了解似乎更深些。

于是姜嬴指着船舰之外，在这颗星球的轨道上密密麻麻分布的卫星道：“这么多卫星是干什么的？”

蓦地，娲哈特沉下了脸。

“那是用来直播的。”

“直播？”其她人听到这个词又是一阵慌乱，“什么直播？！”

姜嬴想到了初入这个世界时遇上的诡异之事，那个怪物似乎也在直播，掂掂怀中睡得正香的系统，垂下眸子，她生气得抓紧衣袖。

而娲哈特的回答一如她所料，“用来直播开箱，你们之中有些应该已经体验过了。在被做成玩具之前，我们这些所谓的‘货物’会在检验室进行分级评估，评估标准无非是容貌、身段、声音以及对那种事的敏感度和承受程度。”

被姜嬴从检验室中救出来的女孩屈辱地咬住了嘴唇，而娲哈特接着道：“而直播开盒，就是将检验室中的场景直播给皇室贵族，有些甚至会对一批‘货物’中能开出几个S级品质进行下注。”

舰桥中的氛围沉重起来，少年们拼命压抑的啜泣声显得格外清晰，凯蒂丝出来安慰大家，“但幸运得是，我们逃了出来，现在最要紧的是赶紧驾驶飞船离开这个地方，不然等公司总部的人来了，我们就难跑了。”

“的确是该离开”，姜嬴露出八颗洁白的牙齿，那是一个标准到可以上教科书的微笑，“但得等我一会儿，我去去就回。”

说完，她不再保持人形，腾空而起，把众人的惊呼抛在身后，从飞船透明的玻璃窗穿出。

望着密密麻麻的卫星，姜嬴深吸一口气，不再压抑愤怒。自她来到这个世界后，所见到的每一个场景，听到的每一句话，都让她的怒火节节攀升。

她闭上眼，疯狂调动身体内的能量，灵汐潮生诀急速运转，识海中那片碧蓝无波的大海风暴降临，海浪层层激荡。

“喝-啊-”

所有的能量都汇聚到姜嬴右手，她握拳，左脚后撤，于蓝黑幽静的宇宙虚空中，一拳击出。

于是数百颗如同太空垃圾一样的卫星，连同那颗灰白色的行星，尽数在姜嬴的一拳之下化为灰烬。

“那......那是歼星级的武器？！”

“快......快撤！”

“那些蠢猪是怎么搞的？歼星级武器和精神系武器都分不清，快，快走！”

本是一片寂静，连行星毁灭的声音也不会传播的宇宙中，姜嬴听到了男人们的声音。她向着宇宙深处望去，看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那是五艘刚进行完空间跃迁的小型战舰，姜嬴立即明朗，这是凯蒂丝口中的总部派来的支援。

“怕什么？就算是歼星级武器，在发动下一次攻击前也需要足够的时间来储存能量。我们上前，在她蓄完能之前将这群不听话的‘玩具’拿下。”

她听到有男人这么说，而即使隔着遥远的距离和一张宽大的玻璃窗，她也看见了那个男人清晰的脸。

呵，就是这样，她想，感受着身体中持续涌上的磅礴力量和无尽怒意，充满恶意地凝视着那个男人的眼眸，快过来，走上属于你的死路吧！

——

五艘小型战斗舰到手，直到姜嬴操纵着将它们一一停好在船舰中，凯蒂丝等人仍旧惊讶地合不上嘴。

娲哈特更是狠吸了一口冷气，拉着凯蒂丝的手臂，另一只手指着她，颤颤巍巍地问凯蒂丝，“你们研发部已经研发出不用蓄能可以连发的人形歼星级武器了吗？”

凯蒂丝张着嘴摇摇头，看向姜嬴的目光由震惊到钦佩，再逐渐转向好奇，以及试图解剖的渴望。

姜嬴将战舰中的男人拉出。一个个被挖去了双眼，从漆黑空洞眼眶渗出红色鲜艳的鲜血的男人就这么跪在了穿着破破烂烂的女人面前。

“试试。”

“欸？试试什么？”娲哈特发问。

姜嬴再次重复了系统沉睡前降下的神谕，“‘凡我女子，有血性者，见之，杀之！’，凝视他们，心里越愤怒越好！”

“什么是凝视？”娜迦问她身边的凯蒂丝。

凯蒂丝回答：“就是盯着他们看。”

跪在最边上的男人突然挣扎起来，“是你们干的？刚刚突然出现在我们脑子里的声音，是你们做的？不可能，你们是怎么做到的，明明只是一群低等‘货物’......”

他话未说完，身体便在爆炸声中成了一团血肉四处飞溅的烂泥。仍旧带着不可置信表情的头颅掉到地上，一路滚到跪在一旁的男人腿边。那个男人吓得软趴在地，一边失禁一边哭着求饶。

“玛丽，你看到了吗？我把他看死了，我把他‘凝视’死了！”之前替姐姐抢衣服的妹妹高兴得一蹦三尺高，抱着姐姐又叫又跳。

“喂喂！小家伙”，娲哈特十分不满，她一手遮住左眼，右眼盯着少年，“怎么就是你看死的，分明是我‘凝视’死的！”

“胡说，明明是我，姐，你说，我是不是一直盯着他看！”

“嗯哼-”

娲哈特从鼻子里发出哼声，走到失禁的男人身前，嫌弃地捡起那颗人头，“我说，这男的是这批高等‘货物’中最好看的一个”，她特意加重了‘货物’两个字的读音，由此可见她是真的很记仇，“我敢打赌，不止你，我们里面有一半的人估计都是盯着他看的吧！”

“可惜了”，她状若可惜，手上却毫不在意地将男人的头扔在一边，“一下子就被‘凝视’死了。”

“喂，你那是什么眼神啊？”她转向凯蒂丝。

啊，被发现了。

凯蒂丝没事人似的收回想要将她解剖的渴望眼神，随机选择了一个长发男人，半蹲下身，抓住了他的头发，凝视着男人空洞的眼窝。

长发男人捏紧了拳，却仍旧跪得笔直，很有一种宁折不弯的风度。

但是我不会折你，凯蒂丝脸上漾起淡淡的笑意，在她的凝视下，男人脖子以下的身体慢慢地萎缩，皮肤由白变黑，水分血液争先恐后地变成气体从毛孔中蒸腾而出。他的身子一点一点地缩小，直到十分钟后，彻底变成一张黢黑干裂的人皮，然而男人还没有死，他的头颅仍旧安然无恙地呆在凯蒂丝手里。

“他是布朗家的人？”姜嬴问道。

“长得像。”凯蒂丝抓着男人的头发直起身，“这艘飞船上有极速运输程序，我可不可以用它发个快递。”

姜嬴点头，“自然可以。”

“但是这样会被他们找到我们的位置吧！”玛丽捏着妹妹的手臂，她没忍心去看这里面的任何一个男人。

回答她的不是凯蒂丝，而是她的妹妹贝丝，“那让他们尽管来，看我不把他们统统给‘凝视’死，哈！”

放完狠话，她朝姜嬴问出一连串的问题，“一定要这样直接看着他才会把他看死吗？隔着窗户和玻璃看可以吗？从镜子里看呢？看到他的背影可以吗？......”

姜嬴脸上的笑意更深了，欣慰地看着问题滔滔不绝的贝丝，全无不耐烦之意，指着跪在地上还存活着的男人们，“你们可以都试一试，不够我再去抓。”

语气平常地仿佛再说饭不够吃锅里还有随便盛一般。贝丝跃跃欲试，娲哈特蠢蠢欲动，凯蒂丝收回想要将同伴们一一解剖地狂热目光，持着科学家旺盛的求知欲，不耻向姜嬴下问，“这是某种觉醒的天赋，还是技能，还是异能？它能持续多久？两次发动之间需要时间充能冷却吗？它可以被增强吗？会被某种因素抑制吗？它会消失吗？......还有，它叫什么名字？”

姜嬴应付不过来凯蒂丝如海般的提问，但面上仍保持着一副世外高人一切尽在我的掌握之中的模样，只是淡淡地回答：“我说过了，这是神明赐予你们的祝福。”

所以天赋技能异能什么的没必要分那么清楚。

“......至于该怎么使用，如何使用她才能将她的力量最大化，则要靠你们自己挖掘。”

别问我，我也不知道。

“最后，名字的话，这是有血性的女人才能接受的祝福，又是通过凝视来让敌人致死。不如就叫......”

“不如就叫女性凝视吧！”娲哈特一锤定音。

姜嬴，姜嬴比了比，默默将瞪谁谁死这个名字吞回腹中。

姜姜：虽然我什么都不知道，但气势这一块必须拿捏的死死的。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62章 不要凝视！不要凝视！（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