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因为乔月客用光辉的大复合神殿笼罩住了辛德利亚,恐怕在和八芳星的交手过程之中,整个辛德利亚都会因为暗夜太阳船、热砂狮身兽以及丹德拉大电球肆无忌惮地轰炸变成一片焦土。
万王之王的光辉笼罩了这一片土地,如今这一片土地之上在乔月客的意志掌控范围之中,但凡是她不允许的事情,都不会发生在这片土地上,这也是为什么辛德利亚如今得已保全的主要原因。
不过虽然这场战斗打得非常困难……但至少得到了一个好的结果。
“你狼狈的像条狗一样呢,阿尔巴。”
黄金铸造的神殿冰消雪融,乔月客穿着为了辛巴德的开国大典准备的盛装华服在阿尔巴的面前蹲了下来,笑盈盈地说。
八芳星的其他人都已经被她打回了不倒翁的形状,只除了阿尔巴重伤残喘还没有变回那般模样,让乔月客更加确定了她的身体并不像法兰他们一样这么容易更换,而是有一定限制的。
练玉艳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之中后,就没有这么狼狈过了。
漫长的时光之中她一直都养尊处优地生活,以至于有朝一日面对乔月客趾高气昂地讥诮,原本微笑的面具都在她的脸上粉碎的一干二净,只有阴沉邪郁的狰狞在她脸上凝聚。
裘达尔就像看见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在乔月客身边捧腹大笑,并且也如同乔月客一样蹲在练玉艳面前,扭曲了笑容快活地望着她,从喉咙中发出低沉的咕哝:“你的样子可真好笑,匍匐在地上像条虫子一样的仰望别人,这可是我一直想见到的画面。”
冰凉的剑锋无声无息地掠过,速度快的裘达尔根本没有反应过来,要不是乔月客一把拎着他往后一拽,别说他被削了一部分下来的辫子了,他的脑袋都要被练玉艳削掉了。
“断了一只手还能用剑,看来你也不像我想象中的那么无用。”乔月客把凡人的裘达尔扔到了一边,被甩开的男孩飘在空中气鼓鼓地鼓着脸颊,但是也没有引来他想引起注意的那个人的注意。
练玉艳现在也却是格外狼狈,倒不是说她不想直视乔月客,只不过在方才的战斗之中她的身体都已经被乔月客轰烂了一半,现在腰腹一下几乎尽数消失,只有一大摊血迹在她身下扩散,就算是想要维持一个有尊严一点的姿势,单纯从生理上来说,也做不到。
她从没吃过这么大的亏,望着乔月客笑得嚣张的嘴脸,倒是开始怀念起她当初因为练白雄与练白莲被烧死露出的悲痛欲绝了。
“虽然不想就这么放过你们……但是果然相比起承担这个世界之后的命运线,我还不如留你们一命。”
乔月客虽然觉得自己这个反派应该死于话多和手下留情,但是考虑到自己不手下留情会面对的结果,她厌恶地皱了皱眉,非常艰难地做出了这个抉择。
练玉艳望着乔月客的脸,望着她一片漆黑的眼瞳,突然露出了一个扭曲的笑容。
“看来你能看到的命运,真是超乎人想象的多。也正是因为这样,你才能知道我等的过去吧?”
练玉艳知道自己的这个身体支撑不了多久了,但是她还留有练白瑛和练白龙两个身体容器,虽然舍弃如今的身体有点可惜,但是终归依旧有着退路。
她总不可能事无巨细地清楚这其中的所有细节,看她的样子,对自己如今的状况应该也只是猜测而已……就是不知道她知道自己放在心上的白瑛被自己附身之后,到底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呢?
暴怒只是一时的,练玉艳因为痛苦和失血过多反而飞快地冷静了下来,望着乔月客,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过这样迫切的心情了:“你能看见过去,也能看见未来,但是看见不过是残片,又能支撑你走到哪里?”
“你知道我的身份,但是却预测不到白雄和白莲的死亡;你能感觉到今天会有事情发生,但是依旧改变不了辛巴德对巴巴罗萨的宣战,改变不了辛德利亚对帕尔提比亚的宣战。你的预言能力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有用,不是吗?”
“你能看到不详,能看到阴谋,能预测灾难——你为此傲慢,但是你又能改变谁的牺牲呢?”
练玉艳大笑一声,身体之中的鲜血更多地泵出,几乎把乔月客的脚下染成了一片血泊。
“你什么都改变不了!”
长剑骤然穿透练玉艳的喉咙,乔月客抓着剑柄再一用力,面若霜寒任由鲜血溅上自己的脸颊,啧了一声:“真麻烦。”
她本来还想看着练玉艳慢慢等死呢,到底是太生气了,才忍不住动手了。
“你觉得你逃得走吗?你在等这一刻,我难道没在等吗?”
她只是冷眼看着练玉艳的灵魂舍弃这个身躯出逃,黑色的rufu不计其数地朝她的灵魂飞去,足够证明她这个灵魂之中吸纳了多少污垢:“你到底是高估了自己,还是低估了我呢?”
乔月客也没打算等到练玉艳的回答,依旧笑着自言自语了下去:“依你的性格,再加上我们也有段时间没有接触了,我果然还是选择后者。你觉得我是个傲慢的人,你又觉得你比我好多少?”
“漫长的时间让你傲慢的蔑视这个世界上的一切,你不把所有人放在眼中,觉得自己运筹帷幄——你这个失败的家伙又有什么资格来对我的傲慢指指点点呢?”
无数魔力凝结的锁链从四面八方升起紧紧束缚住阿尔巴脱力的灵魂,连带着对其他八芳星的禁锢都更用力几分,差点把他们的灵魂都给挤碎。
阿尔巴本来以为这种程度的禁锢术不需要自己费太大的力气就能挣脱,但是在挣扎的时候却出乎意料的感觉到了一种源自于灵魂深处的虚弱——就好像她根本无法使用魔法了一样,连一点反抗能力都做不到,更别说调动rufu破解这个魔术了。
“虽然我不能预见太过详细的细节,”乔月客也毫不客气地把全知全能之星带来的效果说成了阿尔巴以为的预言能力,“但是对你们的一切,我倒是知道的挺清楚的。”
“你现在的状态,连剑术都用不出来了吧?那么不能动用魔力的你,也无法触及到我的你,又能做点什么事情呢?”
如果说在这个世界之中——不,算上她活过的前两个世界,在三个世界里面有谁让她只需要看到就能由衷的感觉到窝火的话,目前来说,那毫无疑问就是阿尔巴。
尤其她还非常喜欢往自己伤口上撒盐,乔月客可不是气量这么大的人。就算她真的放下了练白雄与练白莲的死亡,她也绝对不会允许练玉艳这个罪魁祸首在自己面前一而再再而三地提到这两个名字。
“让我想想……一辈子的禁闭应该很适合你吧?”
她说着说着,脸上的笑容就逐渐消失淡去:“想着自己的野望永远不能实现,想着自己的自由唾手可得但是无法触碰,看着梦想破灭,看着理想崩塌,这对你来说,应该是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事情吧?”
“你曾经拥有的我都会剥夺,你所有渴望的我都会摧毁——”
原本晴空万里的天空似乎突然黯淡了下来,乔月客头也不抬,望着面前属于阿尔巴的透明灵魂,一字一句地说:“你曾经给予我的所有痛苦,我都会奉还给你。一百年两百年,一千年两千年,一直到这个世界毁灭,一直到这个时间终结,一直到所有生命死亡,我都会让你活下去,在废墟之中永永远远地活下去,抱着自己的渴望舔舐,但是除了自己的鲜血什么都咽不下去。”
“你从我心中挖走的那一块,我也会从你的灵魂上挖下来。你从我身边夺走的东西,我也要从你身上夺走同样分量的东西。”
乔月客突然间觉得什么束缚都不重要了。命运也好时间也好——如果这一份因果要因此加诸在自己身上的话,那她全盘接受。
忍耐实在太痛苦了,就算系统吞食了那些情绪,但是熔炼她的血肉铸成的仇恨也不会淡去——她的灵魂依旧在滋生痛苦,不杀了罪魁祸首,不管什么样的存在都无法吞噬她的所有痛苦。
只有复仇才能缓解在她心中烧灼的痛苦。
但是忘记?
她永远不会忘记。
乔月客望着逐渐出现空洞的天穹,笑着又重新换上了奥兹曼迪亚斯的装束。光辉的大复合神殿再次铺展,硬生生固定住了天空中正在塌陷的一角。
其余的八芳星直接被她摧毁了,只有阿尔巴的灵魂被她塞进了人俑之中捏在手里面。
乔月客召唤来热砂狮身兽朝着辛德利亚的皇宫赶去,到的时候正好看见辛巴德已经睁开了眼睛从自己的属下手中得到了他昏迷这段时间的所有信息。
“你可是招惹了大麻烦啊,辛巴德。”乔月客大步走入,白色的披风在身后翻卷出汹涌的浪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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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王之器(四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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