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小徐总想的确实一点都没有错,能让徐总裁在大晚上陪酒的客户还真不是一般人。咱们的徐总裁是什么人啊,金融界公认的冰山美人,一米七五的大高个,长发飘逸,常年扑克脸,喜怒不形于色。做事更是杀伐决断,从不给对手留有后路,正是因此,她才能在尔虞我诈的黑尔城中杀出一条血路,才有了徐氏金融一家独大的盛况。
我们让时间回到郑经理把总裁送到商会的那个时候。
“徐总裁,您好”
“好久不见,徐总裁”
“徐总裁”
徐景润走进商会会场,凡是所到之处人们纷纷同她打招呼,徐景润也用她一贯冷漠又不失礼节的微微颔首来回应。
对于这种商会活动,无非就是在觥筹交错间,结识一些人脉,共享某些商业信息,徐景润对付这种场合显得很是得心应手。当然,以徐总裁现在这个咖位,每年邀请她出席的商会少说都有上百场,但她每次应邀出席的就那么几场。徐景润在金融圈混迹已久,最近她好像闻到了资本的味道,像这种规模的商会最适合打探消息了,即使没什么收获,听听八卦也是好的。
“徐总裁,上次的信托产品咱们合作的很愉快,我女儿新开了一家高尔夫球场,有时间咱们约一场球吧”柯行长拿着一杯香槟递给徐景润。
“好啊”徐景润接过香槟,抿了一口。柯行长是黑尔银行新任的行长,虽说历来都是金融公司依附银行周转,但徐景润在黑尔城的金融界扎根多年,再加上柯行长刚出任行长没有多久,免不了要看徐总裁的脸色行事。
“我听下面人说,今天商会要来一位大人物,咱们黑尔城又要不平静了”柯行长像先知一般预言着。
“柯行长,咱们都是在金融圈里的人,一潭死水多没意思,钱就像水一样,得有人搅它才能动啊”徐景润似笑非笑地答道。
徐景润正和柯行长聊着,便听到有人敲香槟酒杯的声音,叮叮叮,喧闹的会场立刻安静下来。人们寻声望去,只听一人在说“现在,我们热烈欢迎宏邦集团令董事长莅临我们商会”话音刚落,在场的人便发出了窸窸窣窣惊讶地讨论声。听到宏邦集团这四个字,徐景润的瞳孔也迅速地收紧,微微有些变了脸色。宏邦集团,东南亚地区最大的建造商和制造商,集团经营领域繁多,在一定程度上控制着东南亚的政治经济,其子公司遍布世界各个领域,资本庞大,实力雄厚,俨然像是一个独立国家的存在。这样的大集团来到黑尔城就不仅仅是搅水了,这是海啸要来啊!况且这位令董事长和她…徐景润心里盘算着,冷静了下来,只见宏邦集团董事长穿过人群,逐一问候,徐景润长舒了口气,也迎上前去。
“你好,徐氏金融,徐景润”她主动伸出手打招呼。
“宏邦集团,令富真”
两个女人双手紧握,四目相对,从动作上看两人只是初次见面,在礼貌的寒暄。可二人的眼神中却透露出更多不可捉摸的东西,炽热又收敛,但这些,只有她们自己知道。
要说起徐景润和令富真的缘分,还要回到十年以前。十年前,徐景润还是初出茅庐的金融创业者,令富真还是宏邦集团的大小姐,当时正值东南亚经济动乱,徐景润看准时机,搭上了国际金融炒家的末班车完成了她的资本原始积累。与此同时,巨大的房地产泡沫使宏邦集团岌岌可危,而当时宏邦集团的董事长令雄已经病危,集团不仅面临着破产危机,还有继承危机。在那种关键时刻,令富真以股权换取资金,联手徐景润,最后利用徐景润的资金打赢了继承人之战。可本该合作默契的二人在这场斗争结束后就分道扬镳,令富真继续留在东南亚发展宏邦集团,而徐景润则来到黑尔城开创她的金融帝国。
夜色温柔,在一家临街的酒吧里。酒吧位于偏僻的街区,几乎没有什么客流量,能把酒吧开在这里的人想必为的也不是盈利。酒吧里昏黄色的灯光透过巨大落地窗照亮了凄凉的街道,外面人一眼便能看清里面,只有两个女人坐在吧台旁,似是低声浅语。
“一杯芝华士”穿着宽阔垫肩套装,留着干练短发的女士吩咐酒保道。
“和她一样”与令富真的正式稳重不同,徐景润只是随意地把西服外套披在了身上。
“没想到这么多年你的口味都没有变”徐景润玩弄着酒杯。“还是喜欢喝烈酒”
令富真环顾着酒吧四周。“你不也一样吗,这家酒吧和咱们在槟城经常去的那家一模一样,是你开的吧,徐总裁” 令富真意味深长地说道。
“什么都瞒不过令大小姐的眼睛,我喜欢槟城的那间酒吧,既然我不能把它搬来,那就只好在黑尔城开一间了”徐景润看着令富真的眼睛似是有所指地说着。
“十年前叫你和我一起来黑尔城你没来,没想到十年后你还是来了”
“十年前想你留在槟城帮我,你不还是走了吗”
两人的言语间都是对互相的试探,充满着谨慎与分寸感但又给人以压迫。
“说到底,咱们都是自私的人,都想让对方当仆人,来,为了咱们的自私,干杯”徐景润挑明了自己,举起酒杯一饮而尽,令富真也随她一起。烈酒下肚所产生的刺激让这两个女人直打寒战。
两人因这同时的寒颤相视一笑,仿佛像是回到了十年前的青葱岁月。十年前,二人联手,守住了宏邦这座正处在风雨飘摇的商业帝国,那时的两人也经常一起在酒吧喝酒,在嬉笑怒骂间,释放着自己的压力。
“你这趟来黑尔城,是要大兴土木吧”徐景润不在试探,开门见山地问道。
“黑尔城的身后就是广阔的内陆市场,站在这里可以直接辐射内陆。在东南亚的岛国上折腾了这么多年,也该来内陆市场看看了”令富真回答的模棱两可,这让徐景润有些不快。
“所以呢,你又想合作?金融机构与建筑企业采用股份制的形式投资看好的项目”徐景润用商业化的口气说道。
“每投入100元的住房资金,可创造相关产业170—220元的需求;每销售100的住宅,可带动130—150元其他商品销售,内陆的市场你是清楚的,这笔生意稳赚不赔”令富真也用谈生意的语气回敬道。
“算了,令董事长的生意我可不敢再接,黑尔城中有实力的金融机构那么多,需要的话可以给你推荐”徐景润没有忘记十年前她是为什么放弃了宏邦集团的股票,毅然北上黑尔城发展。
“真的不考虑吗”令富真的态度有些软了下来,语气中带着恳切。
“时间不早了,小亨还在家,咱们下次再聚吧,我该走了”徐景润站起身来道别。
“我需要你,需要你帮我”令富真突然侧身抓住徐景润的手腕,这突如其来的炽热使徐景润有些惊讶,但令富真的手只片刻就松开了。
徐景润回头顿了顿,没说什么,还是走了。
只剩令富真一人在酒吧独自喝着酒,没想到十年没见,她心里依旧还有嫌隙。景润说的很对,她们都是自私的人,自己何尝没有想过放下一切和景润来到黑尔城,可她不敢,因为她不信,景润控制资本的时候太无情了,无情到,她经常怀疑景润究竟是为了帮她还是为了窃取宏邦,宏邦是她父亲一生的心血,也是她好不容易从弟弟手中夺过来的,她不能放弃,也不敢放弃。
时间又回到了那天晚上,和小亨道过晚安后,徐景润又陷入了沉思。“我需要你”徐景润的脑中反复闪现富真对她说的这句话,虽然富真没有直说为什么需要她,但景润心中也大致能猜到几分,算算时间,富真也当了十年的董事长了,令家的第三代也该成长起来了,又是一场新的权力斗争,十年前富真赢了弟弟,十年后也能赢了侄子吗?这次她帮还是不帮?她的理智让她不要理会,可情感上她对富真还是有所期待。其实当年,富真邀请她留下时,自己真的动心了,可她不敢,因为不信。她亲眼见证了富真是如何把自己亲弟弟送进监狱的,她怕了,她怕有一天自己也会落得那样的下场。所以十年前交回了股份,只身来到了黑尔城。她不能相信她,也不敢相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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