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天。

穿着简素，白色泡泡袖短袖，粉色阔腿裤。

侧马尾垂于胸前。

其实不管从哪个角度看，余笙洋娃娃既视感，特别是眼睛，瞳孔边沿泛出褐色。

早六点。

“咚。”余笙轻敲。

“来这么晚。”

没过三秒，无声息中传来声响。

余笙抬眼，微吓到，眼睛睁大。

余笙低眼看手表，5：59。

随后瞥见门上挂着“暂停营业”，所以是没开张么。

余笙指着牌子，抬眼看着顾嚣，说：“不算晚吧。”

俩人对立，顾嚣插兜地抬脚朝外踏出。

余笙后退，不听使唤地低眼，侧眸打量身后。

顾嚣总有一出没一出搞小动作，余笙没反驳或质疑的理由。

过程中，没注意前面，连顾嚣身影都没在意。

顾嚣喊了声，“西天取经么。”

声音稍大些拽。

余笙抬起头，看顾嚣。

眼睛又圆又大，稍带惊然。应该是没缓过，连退步都能这么专注。

顾嚣，佩服。

余笙瞳孔，似添一层薄纱，朦胧感在顾嚣眼中形成具象化。

顾嚣些愣。

直到余笙眨了眼，才低眸。

那瞬间，顾嚣收眸，动作很快。

但又觉得很慢，慢到垂眸眨了好几次眼睛，慢到那双眼眸久久打转回想。

顾嚣随眼瞟向一旁。

无意识般抬手。

余笙顺视看着。

顾嚣翻牌，“开业”

侧身说：“流程找王宇。”

余笙看着牌子，愣着。

没声响，顾嚣眼睛瞥过来。

余笙察觉，“……好。”

余笙跟进。

空荡——

扫视一圈，没人。

余笙怀疑进错地方，这么凉么。

没多想，往前走着。

问道：“王宇呢。”

顾嚣打开一罐冰可乐。

余笙看到。

但没注意到重点，来了句，“王宇，他不在么。”

顾嚣仍没应，脸上毫无表情。

余笙心想，这又哪惹到了。

便没再问，看向周围。

王宇从房间走出来，眼睛没睁全，伸着懒腰，懒洋洋道：“嚣哥，今天怎么起这么早。”

“嗯？！！！”一丝缝隙透出视线，见鬼似的睁大眼。

不相信，一觉醒来就看见余笙姐。

放手臂，转过身。

拍拍脸，不言朝洗漱间去，自我催眠，“错觉，一定错觉……”

余笙见王宇，无措看向顾嚣。

“咚”地一声，按在桌上。

余笙低眸看，是牛奶。

顾嚣：“早餐。”

余笙：“不用，我吃早餐了。”

陆若不知何时走了出来，踮脚伸手去拿桌上牛奶，好不容易才摸到。

顾嚣和余笙瞧见，看着呆宝蹲坐地喝着。

顾嚣收视线，开了电脑，说：“凉的，不能多喝。”

脸是冷的，但说出来的话却没有那么冷。

陆若听见，随即皱眉瞥眼。

意思是，少管老娘。

余笙歪头，手指向上指了下。

从口袋拿出一包小馒头，笑着说：“若若，姐姐给你小馒头吃，好不好。”

陆若抬头注视余笙，眨巴着漂亮的眸子。

几秒后，举起递出。

余笙接过，陆若双手抓动。

津津吃着。

余笙看着陆若，温柔道：“小朋友，要哄。”

话语落地，顾嚣停下鼠标上的手，看着此时眼带笑意的余笙。

没过几秒，瞥向顾嚣，“嗯？”

顾嚣本能收眼，余笙没看到他急匆狼狈那面。

只觉顾嚣有些不一样。

半晌。

顾嚣说：“工作牌，拿了么。”

余笙拽出脖子处的绳子，嗯了声。

王宇从洗手间蹿出。

转眼来到余笙眼前，“余笙姐，真是你啊。”

余笙：“你以为，我是谁。”

“没。”王宇手放后脑，“总感觉不现实。”

看见余笙挂带的工作牌，惊道：“余笙姐，你……”话都说不利索。

顾嚣道：“舌头捋直。”

王宇似有后盾，抬手打顾嚣一肩膀，力气挺大。

这是不把顾嚣看进眼， “不是，嚣哥。余笙姐都来工作了，你连招呼都不打一声。”

顾嚣：“你是能发工资还是能当老板。”

说完，视线落在肩上手臂。

王宇曲起一腿，吊儿郎当地倚着顾嚣。

顾嚣没说话，肩膀一松。

余笙说:“王宇，流程有什么。”

支撑物没了，陡然一倾。

王宇也没在意，注意力都在余笙身上，笑的开心。

王宇走出，看了眼周围，道：“其实也没什么，第一天你先看我怎么做，慢慢就熟悉了。”

怎么感觉，顾嚣花钱给人充当垫脚石。

余笙说：“对了，二中好像没过周末。”

王宇：“上不上课对我没什么区别，只要……”

余笙：“只要，什么。”

上次，要不是那个人不去学校，他才懒得去。

顾嚣挡在中间，冷道：“说完了么。”

王宇抬眼收到顾嚣无情逼视，王宇抖道：“完，完了。”

瞧见坐在地上的陆若，笑着说：“陆若，宇哥哥带你去买好吃的，去不去。”

陆若听见，顿了下，随后点头。

出门便见许久未见的人。

犹豫片刻后，打招呼道：“王叔您回来了。”

王叔：“刚回来，顺便来看看。”

王叔，以前玩吧老板，之后汤叔接手。

一年多没见了，现在回来，不知道有什么事。

顾嚣闻声，顿了下。

王叔进来，打量一圈，欣慰笑了下。

顾嚣转身，看着对面的人，伸手相握说：“王叔。”

王叔说：“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还是得看你们年轻人。”

余笙站着，看着他们坐下。

王叔瞧见余笙工作牌，问道：“你开始收员工了。”

王叔说：“女孩年纪轻轻，可别耽误人家。”

“没。”顾嚣弯起嘴角，“朋友。”

余笙看见桌上水杯。

王叔叹口气，“汤叔跟你说了吧。”

“嗯。”

王叔：“你们也不用着急，半年才到期。”

顾嚣似大人般的语气，“不给王叔添麻烦，找到就搬。”

余笙放下水杯。

王叔瞧见余笙，说：“这位姑娘看着眼熟。”

余笙浅浅笑着，视线移向顾嚣。

顾嚣说：“同学。”

“我说呢。”王叔笑着说：“姑娘叫什么名字。”

余笙说：“……余笙。”

顾嚣一副心不在焉的状态。

王叔说：“不是本地人。”

“嗯。”

“王叔我别的事不行，看人还是准的。”

王叔又问：“老家哪的。”

余笙没多想，看着王叔亲切，“临——”

话半，江言“王叔。”

王叔：“这就是江言了吧，听汤叔提起过。”

继续道：“一大早就出去跑步了，小伙子年轻就是好。”

江言：“那你们先聊。”

忽然喊道：“余笙。”

余笙转头下意识嗯声朝江言看去。

江言看到工作牌，顿了下。

江言说：“过来一下。”

说完，就向前走了。

余笙看着江言呆愣几秒，懵地跟上。

顾嚣视线紧跟余笙，直到关上江言房间的门。

一个字，酸。

一个词，愤怒。

直接跟进房间，像话么这！

王叔站起说：“那就不打扰了，你们先忙。”

“嗯。”顾嚣送出门。

转身。

视线落在对面门柄。

眼神渐趋阴沉。

“咚。”

在门口盯了老半晌，终于忍不住敲了门。

就一声。

插兜，拽的站着。

看着倒像是一个字，装！

纯装！

站这么帅，有人看么。

余笙开门。

第一句话，“怎么了。”

这话，在顾嚣眼里。

就是，你做什么，你不知道，还问我。

语气冷淡：“干什么呢。”

敛耷眼，倒像质问。

“怎么了。”余笙满眼不解道。

顾嚣说：“我是你老板，你就这么进……房间。”

余笙毫无起伏道：“我知道。”

“知道你还……”顾嚣急道：“不走。”

后面两个字甚至都不好意思说出口。

“我和余笙在商讨题。”江言走过来，“如果你也想的话，也可以进我房间。”

呵呵。顾嚣心里态度。

什么好话都让你说了呗。

顾嚣不屈服，“什么题。”

“数学题。”余笙说：“就是上节课老师在黑板现出的题。”

继续道：“好像听说是高三模拟题，正好让我们练手。”

顾嚣管他什么题。

对江言甩出一句，“这题，你都不会啊。”

江言：“……”

余笙：“……”

面对死货，能说什么。

讲理能讲清楚么。

纯粹就是对牛弹琴。

江言指着顾嚣说：“这道题应该挺难的。”

顾嚣一时没反应过来，直到瞧见余笙走出了门，笑出声。

明白话中意。

这不就是骂顾嚣是问题少年么！

走来一位肥硕的男人。

瞧见余笙，多看几眼，说：“老板换人了？”

余笙听见，转身笑脸相迎。

没回应。

“哟！顾嚣在这儿呢。”肥硕男人说：“我还以为倒闭换老板了。”

顾嚣走来，挡住余笙。

顾嚣说：“一周不见，又胖了。”

肥男：“……”

扎心。

真TM扎心。

肥男随意坐在电脑前，摸了下裤兜，上下都摸了，就是没找到，便说：“有烟么。”

顾嚣：“没。”

肥男有些急道：“你一网吧，不卖烟，你拿什么赚钱。”

继续道：“上次烟还是从你这里拿的，怎么，就因为上次咱俩怼了下，就这么记仇不卖我烟了。”

“说了不卖就是不卖。”顾嚣说。

“啪！”在墙上贴了纸张。

肥男看去，“禁止吸烟”

余笙恰好也看见了。

没什么表情。

“要吸烟出去吸。”顾嚣说：“从今往后这里不准吸烟。”

语气认真，不像开玩笑。

转头看见余笙往这边看着。

抖了下身子，没管太多。

走向电脑桌。

肥男站起对着四个大字。

抓狂！

且暴躁！

像个出逃地熊原地乱舞。

余笙：“……”

顾嚣：“禁止狗熊出没。”

肥男：哭唧唧.jpg

还是某H网站可以解我心头之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