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酒会

桌上杵着一只用金光凝成的小笼,正困着一团巴掌大、翻腾缭绕的黑色雾气。小泥鳅凑近了看了老半天,一言不发。

婴宁和王子服坐在一遍,大气都不敢出。不知过了多久,小泥鳅终于直起身来,转了转僵硬的脖子。

“能看出来吗?”婴宁小心翼翼地问。

小泥鳅点点头:“的确是由土行灵气孕育的。而且灵气相当蓬勃,就像源源无尽一样。”

这她倒是预料到了。生发于墓群,又旺草木生长,的确是属土的表现。

王子服听得一知半解,却忍不住插嘴:“阴阳五行中说木可以克土,也就是说可以用木制武器克制它?”

婴宁摇摇头:“按照生克五行的说法,那漫山草木茂盛,白衣灵根本成长不起来。你没有发现吗,在它的滋养下植物反而长得特别繁茂,这便是土生万物,是中土五行。”

“还有别的五行?”王子服更晕了,“土生万物,那用什么来克制土呢?”

“这时候再讲克制就太笨了。”婴宁一挑眉,拎起那小笼子晃了晃,“都抓回来了,想找到它的弱点不是易如反掌?”

——这一“易如反掌”,一不小心便花去了婴宁整整两日的时间。

她试了各种术法、各种手段,都找不出那白衣灵的弱点。于是她开始琢磨,用切断灵气来源的方式对付它。万物有灵,也许是实物,也许是虚物,实物倒还好试,虚的要怎么一件件试过来呢?

婴宁无精打采地趴在桌上,想起自己夸下的海口,只觉得没面子。

听王子服的说法,姑娘坟的存在至少有三四代人之久。能在这么长的时间里持续为它提供灵气的东西……

婴宁暴躁地抓乱了头发,觉得什么都有可能,又什么都不太像。

就在她心灰意冷、打算放弃的时候,忽听得院子里王子服高声喊道:“妹妹,有人找你!”

她应了一声,迅速洗了把脸让自己清醒起来,出门一看,来人怀里端着一只猫,身后跟着一条狗,正是她看过的黄狗“毛蛋”的娘。

“苏姨,你怎么又来了?”婴宁不免有些头疼,这妇人格外心疼自家猫狗,饭吃少了一点、毛掉多了一点都要上她家来问。自从她正式拜了老丁头为师,这已经是苏姨来的第四次了。

苏姨一脸焦灼,急急忙忙地将小猫举到她面前:“毛毛的眼睛不对劲,颜色和从前不一样了,是不是生病了?”

婴宁凑近一看,小猫崽原本蓝色的眼珠如今变成了透亮的绿,很是漂亮。这猫原本对她很是抗拒的,见得多了,渐渐也就好了。

毛毛“喵”了一声,伸长前爪,拍在她鼻梁上。

“……”

真是胆大包天。

婴宁将它的爪子从自己脸上摘下来:“这很正常,猫小的时候眼睛都是蓝色,长大一点就会褪掉了。”

苏姨发出了然的声音,又将猫放下,拽着后颈皮把狗拖到她面前:“还有毛蛋,往年到这时候都该发情了,天天到处乱跑不着家的,今年也不知怎么了,只在家趴着,不知是出了什么问题。”

都说狗改不了吃屎,要是突然改了,那多半是有问题。婴宁蹲下身将黄狗放倒,仔细察看了它的舌头和小弟,没有发现什么问题。一摸耳朵,也并没有发热。

她一挑眉,干脆直接凑在毛蛋耳边悄声问:“春天到了,怎么不出去找老婆?”

黄狗喷出不屑的鼻息,懒洋洋地将下巴往前爪上一搁:没有那种低俗的**。

婴宁疑惑地歪了歪头,忽然福至心灵,问道:“这狗多大岁数了?”

“九岁。”

“那不是很正常吗!”婴宁差点没忍住要给她跪下,“人到了七老八十也一样。你这狗岁数大了,没那个精力。”

“哦哦。”苏姨意识到自己这次着实是大惊小怪了,有些尴尬地在衣服上擦了擦手,“抱歉啊,小宁,又给你添麻烦了。”

她人宽厚,对自己又格外的好,婴宁也不好意思多说什么,只能半开玩笑:“没事,说来这猫还是我拿给你的,光吃你家干饭了。”

“毛毛和我有缘着呢,我喜欢得很。”小猫在农妇脚边蹭来蹭去,又躺在地上撒娇,她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线,“还得多谢你,把它送给我。”

婴宁摸了摸手臂,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自己的乳名就叫“小毛”,每次听见苏姨“毛毛毛毛”的叫都觉得浑身难受。

“对了,最近怎么没见你跟着老丁出诊了?”苏姨彻底放下了心,便抱起猫开始和她唠闲嗑,“家里有什么事儿吗?”

她一提起,婴宁又头疼了起来:“算是吧,得先紧着这边的事儿。”

“本来还想邀你去办梅花酒的,还是等你的事办完再说。”苏姨拉过她的手,塞了几枚铜板,“要是解决不了,随时找姨。”

婴宁搓着铜板送走了她,在院子里磨蹭了好一会儿,不愿意回房去。

真不想面对啊……婴宁原本还觉得自己挺聪明,可任谁对着一个问题干坐几天得不出结论,都会对自己产生怀疑的。

王子服暗中观察了许久,从书本后探出一双眼睛,幽幽道:“妹妹?”

婴宁被吓了一跳,回过头,只见王子服搬了小板凳坐在瓜棚底下,可怜兮兮的。

“你想得怎么样了?”他强作爽朗地笑了笑,试探地问,“我能回房去了吗?”

“……”婴宁不好意思说自己目前还没有脱离起步阶段,只能打哈哈说,“快了!”

两天前就是快了,现在还是快了。王子服默默见她转身进屋,屈辱地换了个姿势,缓解两腿的酸麻。

谁知下一秒,婴宁又跌跌撞撞地冲出来——

“动了动了!”她扒着门框一脸不敢置信,“它长大了!长了不少!”

……

三日后,婴宁穿了新衣服,有些不安地站在苏姨家门口。

院子里摆了两三条长桌,十几个姑娘挤着坐,有小的有老的,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苏姨一眼便看见她来了,绕过好几个人迎上来:“小宁!快到这儿来,我给你留了好位置!”

——这便是“梅花酒”,当地女子之间流行的一种聚会。

大家每七日向一人交固定数额的银钱,这人便用这些钱置席办酒,请大家一起饮酒作乐,剩下的银子便自己留着。大家轮流做东,若交钱时给的多,还能起到存钱的作用。

婴宁在白梅村没有什么朋友,母亲又不玩这个,只有苏姨总跟她提起,想着要带上她一起。

苏姨来家里一趟,那黑雾便突然吸饱了灵气、涨大一倍有余。婴宁往常是不乐意来的,但这次她决定跟着苏姨,看她都做些什么。

那关着恶灵的小笼被她藏在袖中,一跨进院门,立刻便感受到它剧烈地骚动起来。

婴宁被苏姨拉着,在面朝院门的位置落座。她并不知道这里就是所谓的“上座”,自然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好几个姑娘都侧目过来,很好奇地打量自己。

她还想跟苏姨搭话,谁知后者安顿好了她,转身便去招呼其他客人了。

婴宁向抓救命稻草那样去抓苏姨的衣服,谁知她走得极快,抓了个空。

桌上的客人们原本聊得火热,见她落座,却突然没人说话了,只彼此打着她看不懂的眼色,也不知是善意还是恶意。婴宁只能尴尬地干坐着,周围一个认识的人也没有,袖筒里是恶灵疯狂地左冲右撞……

如坐针毡。

这种被单独排斥在外的感受太过烧灼,婴宁忍无可忍,恨不得当场离席。可她对面一个圆脸盘的少女忽然开口了。

“这位妹妹是生面孔,是苏姨的亲戚吗?”

婴宁见那少女不过十五六的样子,开口就管自己叫妹妹,不仅纳闷儿道:“我今年十七,你多大了,为什么叫我妹妹?”

那少女和旁边的人交换了个眼色,又不说话了。

婴宁这回有点看出来了,她们似乎是有些不高兴。可她不明白自己就问了个问题,哪里又出错了?婴宁张张嘴又闭上,想直接开口问,又怕再说错。

“——她不知你多大,不敢叫姐姐,怕把你叫老了!”苏姨终于兜了一圈回来,亲密地从背后扶住她双肩,替她解围,“这是夸你看着年轻呢。”

婴宁终于一把攥住了她的救命稻草,用求助的眼神向苏姨发起猛攻。苏姨了然,终于在她身边坐下。

“叫姐姐又怎么了,”婴宁挨着熟人的肩膀,底气终于回来了,直直望向那圆脸姑娘问道,“叫姐姐,不是说明我看上去比较靠谱吗?”

那姑娘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姐姐别生气,我没有别的意思。”

苏姨也替婴宁解释道:“你们别见怪,这是我的一位好友,个性率直,平时不讲究那些俗礼。你们跟她痛痛快快地玩就是了,不必小心翼翼的。”

婴宁也立刻识相地自我介绍:“我叫婴宁,上个月才嫁过来的,失礼了。”

这下桌上的气氛总算是活络了起来,大家相互介绍了一圈,又招呼着喝酒吃菜,很快便忘记了先前的不愉快。婴宁暗中松了一口气,伸手在袖中一摸,才发现那恶灵竟已经长到快将笼子撑破的程度了。

她连忙借口离席,走到一旁为恶灵重新施法禁制。若是再晚点发现,恐怕它就要破笼而出,将满院的人全放倒了。

婴宁来吃个酒席,反而弄得比打架还狼狈。她擦擦脑门上的汗,回到饭桌上,却听见有人正神神秘秘地说:

“你们听说了吗?那个卖茶的孙三小姐生不出孩子,要被退婚了!”

23:58!!!!

明天就要永远和新晋say goodbye了UU,今天点击都没怎么动……还有将近三分之二我要怎么熬下去555555555

不过恶灵副本马上要打完了,我已经等不及要看婴宁bb赚大钱了(猥琐地搓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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