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三章

巴黎大皇宫的穹顶下,奢华与梦幻交织。巨大的水晶吊灯洒下璀璨光芒,映照着周围的一切。沈烟站在巨大的试衣镜前,看着镜中折射出的十二重身影。她身着Dior高定礼服,裙摆如血色汪洋般铺展,腰间缠绕的碎钻链条在镁光灯下闪烁着冷冽的光,像条苏醒的毒蛇,散发着危险而迷人的气息。

“沈小姐,这是您要的咖啡。”造型助理的声音轻柔响起,递来一只鎏金骨瓷杯。沈烟接过杯子的瞬间,眼角余光瞥见女孩锁骨处闪过的银光——那是苏蔓上个月在慈善晚宴上戴过的Chanel项链。她心中微微一动,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轻轻颔首表示感谢。

就在她端起咖啡杯,准备浅尝一口时,林安屿突然推门而入。经纪人一身深灰色西装,衣角还沾着细密的雨丝,镜片后的目光敏锐地扫过咖啡杯内壁可疑的结晶。“主办方说你的开场造型要换。”他的声音低沉,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意味。

沈烟放下咖啡杯,跟着林安屿走进更衣室。门锁“咔嗒”一声落下,外面的喧嚣瞬间被隔绝。她听见外面传来用法语发出的惊呼声,却无暇顾及。林安屿动作轻柔却又迅速地扯开礼服后背的绑带,露出她贴着医用胶布的腰窝。胶布下,是今早收到的恐吓信,打印字体还带着新鲜的油墨味:【你偷走的人生该还了】。

“山茶花胸针在哪儿?”林安屿突然发问,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沈烟下意识地摸向空荡荡的领口,冷汗瞬间浸透了蕾丝衬裙。记忆如潮水般涌回三小时前,有个戴工牌的男人“不小心”将香槟泼在她前襟,随后殷勤递来的真丝手帕带着□□的味道。她当时只觉一阵眩晕,却没料到胸针竟在那时被人偷走。

大秀开场音乐响起,激昂的旋律回荡在整个大皇宫。沈烟深吸一口气,踩着满地玫瑰花瓣走上T台。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紧张与不安在心底蔓延。突然,腰间的链条毫无征兆地崩裂,碎钻如流星般坠落。她在踉跄中下意识地抓住苏蔓的羽毛披肩,只听见布料撕裂的声音与对方压抑的痛呼。她惊愕地看向苏蔓,却发现对方后背的皮肤上,赫然浮现出一只蝎子纹身。

直播镜头迅速切到观众席特写,姜氏集团席位上,姜乐清正把玩着那枚白山茶胸针。他冲镜头勾起玩世不恭的笑,指尖轻轻划过胸针边缘暗藏的刀片。他身边空着的VIP座位前,摆着一杯喝到一半的Old Fashioned,杯底沉着一张字条:【十五号监控器见】。

后台一片混乱,工作人员的呼喊声、脚步声交织在一起。沈烟在混乱中被推进专属化妆间。刚一进去,智能穿衣镜突然亮起,上面显示出三十七个监控画面,其中一个正是姜桅办公室的景象。只见姜桅骨节分明的手正将恐吓信碎片仔细地拼回原样,放大镜下,纸纤维里嵌着金三角特有的罂粟花粉。

“你以为换个身份就能洗干净?”苏蔓的声音从通风管道传来,带着一丝怨毒。沈烟猛地抬头,看见通风口处那黑洞洞的镜头,十七岁那年的可怕记忆瞬间涌上心头。那时,人贩子就是用这种针孔摄像机记录“货物”的样貌。她心中涌起一股愤怒与恐惧,毫不犹豫地抓起梳妆台上的定型喷雾,对准红光闪烁处按下。

几乎在同一时刻,三十七楼传来爆炸声。姜桅刚破译出恐吓信背面的摩斯密码,防火警报声便骤然响起。她心急如焚,撞开安全通道的门,向着声音的来源奔去。当她赶到电梯口时,看见沈烟的高定礼服裙摆卡在电梯缝隙,鲜血正顺着电梯缆绳滴落,在金属表面汇成“十五”的数字。

“抓住我的手!”姜桅声嘶力竭地嘶吼,声音混着钢索断裂的轰鸣。沈烟在失重的恐惧中,看清了对方耳后的疤痕。刹那间,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十五岁那年的暴雨夜,就是这个声音的主人撬开铁窗,将退烧药和山茶花枝塞进她滚烫的掌心。

消防栓的玻璃映出两人交叠的身影,姜桅的西装外套滑落,露出锁骨下方与沈烟一模一样的烫伤疤痕。就在这时,赶到的保安队长突然举起电击棍,他左手虎口的蝎子纹身正在渗血,仿佛在诉说着他不为人知的过去。

沈烟被救了下来,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姜桅蹲在她面前,双手紧紧握住她的肩膀,眼中满是关切与后怕:“你没事吧?”沈烟望着姜桅,心中五味杂陈,那些被她深埋心底的感情瞬间翻涌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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