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日子,沈飞每日过着寝室与酒吧两点一线的生活,默默等待着学校的最终裁决。等待的时光总是格外漫长,仿佛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故意刁难他。猴子看着兄弟如此消沉,心里干着急,却又不知该如何安慰,只能每晚自掏腰包,拉着沈飞喝上几杯小酒,盼着能帮他暂时忘却那些烦心事。
在学校的会议上,王胖子依旧不依不饶,极力主张撤销沈飞的滨海医院实习资格。王学仁校长看着王胖子,眼中满是不屑,冷冷说道:“王主任,先坐下吧。现在我宣布调查结果,就此次事件而言,我们并未找到确凿证据证明沈飞作弊,周斌的指证也仅仅是一面之词。而且,如果他真的亲眼目睹沈飞作弊,当时为何不及时举报?”
王胖子被问得哑口无言,事实就摆在眼前,他确实无话可说。王学仁校长接着说道:“我决定再组织一次考试,不过这次考试仅限三个人参加,分别是沈飞、沈桐和周斌。我会亲自出题、监考,并当场批阅试卷。各位,对此还有什么意见吗?”
王胖子一听,冷汗直冒。他心里清楚周斌的真实水平,要是真考试,周斌肯定没戏。况且,就算周斌能侥幸比沈飞分数高,可沈桐可是学校公认的学习尖子,周斌无论如何也超不过她。
王学仁校长扫视一圈,见无人提出反对,便站起身来,宣布道:“三天后考试。”
当这个消息通过广播传遍校园时,全校瞬间沸腾起来。这可比辩论大赛晋级还要刺激,三个人为了一个去滨海医院实习的机会展开角逐,这种事在所有医学院校里都实属罕见,在滨海市更是头一遭。
此时的沈飞,正在酒吧里忙碌着。他擦着酒杯,拖完地后又去收拾桌子,看着被自己擦得锃亮的酒杯,沈飞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他坐在椅子上,朝着趴在门口的德国牧羊犬喊道:“兰博,come on!” 兰博听到呼唤,听话地跑过来,乖乖地蹲在沈飞面前。沈飞笑着摸了摸兰博的头,和它亲昵地玩耍起来。
这时,王哥从里屋走出来,笑着抱怨道:“这死狗兰博,就听你和我老婆的话,我说话它从来都当耳旁风,真气死我了。”
沈飞笑着安慰道:“王哥,您别生气。狗都是有灵性的,要是您遇到危险,它肯定第一个冲上去保护您。”
话音刚落,电话铃声响起。王哥拿起电话看了一眼,对沈飞示意是找他的。沈飞接过电话,还没来得及开口,猴子那急切的声音便传了过来:“沈飞,快回学校,学校有决定了,估计你又得成为焦点了。”
“你说清楚点,到底怎么回事啊,猴子?” 沈飞一头雾水。
“你先回来吧,电话里一时半会说不清楚。” 猴子匆匆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沈飞放下电话,面露难色。王哥见状,赶忙说道:“有事你就赶紧先走,今天酒吧也不忙,你那边的事重要。”
“谢谢王哥!” 沈飞感激地说道,说完便飞奔回学校。
见到猴子后,猴子将学校的决定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沈飞。沈飞着实没想到,事情最后会发展成这样。但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件事跟沈桐有什么关系,她怎么也掺和进来了呢?
“猴子,你说的我听明白了,不就是再考一次嘛。可怎么还有沈桐啊?” 沈飞疑惑地问道。
猴子这才发觉自己说漏了嘴,嘿嘿笑着挠挠头:“你考完试自己去问她呗。”
沈飞也没再多想,虽然上次沈桐说不想再见到他,但沈飞觉得那只是气话,女人嘛,多少有点虚荣心,过段时间就没事了。
回到寝室,沈飞躺在床上,这短短几天发生的事情如电影般在他脑海中不断闪过。他从未想过,自己竟会站在舆论的风口浪尖上,不过是想找份安稳的工作,怎么就这么难呢?沈飞感觉自己的人生轨迹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搅得一团糟,彻底改变了方向。
三天时间转瞬即逝。当沈飞、沈桐和周斌走进考场时,所有大四即将毕业的学生都围在考场外,翘首以盼着最终的结果。王学仁校长看了看这三人,只见沈桐依旧一脸自信与骄傲,周斌那三角眼中也透着胸有成竹的神色,唯有沈飞的眼中满是无奈。
王学仁校长没再多说,看了看表,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便将试卷发给三人,说道:“可以开始了。”
沈桐看了看试卷,嘴角微微上扬,提笔便刷刷刷地写了起来。周斌也赶忙开始答题。沈飞看着他们,无奈地摇了摇头,苦笑着拿起笔,也投入到答题中。
由于此次考试仅监考三个人,完全杜绝了作弊的可能性。三人几乎同时将试卷交到王学仁校长手中。王学仁校长看了看三份试卷,微微一笑,说道:“我现在宣布结果。”
沈桐和周斌立刻竖起耳朵,认真聆听,只有沈飞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他实在太累了,此刻的他,已经不再奢望能去滨海医院实习,只盼着这一切能尽快结束。
“沈飞,满分!沈桐 90 分,周斌的卷子作废。” 王学仁校长宣布道。
周斌瞪大三角眼,难以置信地问道:“为什么?为什么我的卷子作废?我不应该是满分吗?”
王学仁校长冷笑一声,说道:“小子,别以为偷试卷就能得满分。我准备了两套题,你的事以后再处理,出去!”
周斌脸色瞬间变得铁青,灰溜溜地走出了考场。沈桐此刻脸色煞白,双手微微颤抖,近乎失态地喊道:“校长,为什么我不是满分?为什么?我答得没有任何错误啊!” 沈桐清楚地记得,自己的答案和书上的内容完全一致,绝不可能出错,更不应该输给沈飞这个只知道打工挣钱的穷小子。
王学仁校长看了看沈桐,拿起她的试卷,指着最后一道题说道:“就拿这道手术题来说,如果按照你写的方法操作,我可以明确告诉你,病人挺不过一个小时就会死亡;而沈飞写的方法虽然有些大胆激进,但却能救活病人。”
沈桐愣愣地看着王学仁校长,结结巴巴地说道:“但,但是,书上就是这么说的啊。”
“书上说的就一定对吗?当然,这也不能全怪你,这需要个人经验的积累。虽然我不知道沈飞是如何知晓这些的,但他成功了,而你失败了。” 王学仁校长解释道。
对于后面的话,沈桐已经听不进去了。她失魂落魄地走出考场,连同她往日的骄傲以及对沈飞的不屑,一同留在了这个让她备受打击的地方。
王学仁校长微笑着对沈飞点了点头,说道:“你很棒,两次考试都证明了你的价值,也堵住了一些人的嘴。希望你在滨海医院能取得更好的成绩。放心回去准备吧,不会再出什么岔子了。”
沈飞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走出考场。他在人群中四处寻找,却没有发现沈桐的身影。最后,沈飞跑遍了大半个校园,终于在图书馆后身找到了坐在那里发呆的沈桐。此时的沈桐,再也没有了往日的高傲与自信,眼神空洞,泪流满面。
沈飞缓缓走过去,沈桐察觉到有人靠近,猛地站起身来,冲沈飞喊道:“你来干什么?来看一个失败者躲在这里哭泣的狼狈模样吗?”
沈飞赶忙摆摆手,说道:“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放心不下,想来看看你。”
沈桐冷笑一声,说道:“沈飞,你知道吗?我从小到大都事事争第一,本来这次我也该是第一的。可你呢?你什么都不是,每天都不学习,考试还得我帮忙,凭什么你成功了?你抢走的不只是第一名,是我的尊严!我才是最优秀的!”
沈飞看着情绪失控的沈桐,感觉眼前的她与自己曾经认识的那个沈桐判若两人,陌生得让他有些心寒。曾经的沈桐,虽骄傲却不失可爱,宛如让人怜爱的公主;而现在的她,却像一只被骄傲蒙蔽双眼的可怜虫。
沈飞轻声说道:“我曾经喜欢过你,但我不喜欢现在的你。” 说罢,沈飞转身离开,不再去看愣愣站在原地的沈桐。此刻沈桐的目光中,充满了仇恨与怨恨,而这,正是沈飞不愿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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