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音入耳,伯玄脑子空白了一瞬。
待神思恢复清明,他的腿脚已经不由自主地拾级而上,朝着王座走了过去。
我屮艸芔茻!
他妈的!
以音驭魂!他可太熟了!
这个孽畜这是把他炼成了傀儡啊!
难怪!
难怪他运转《太幽玄阴冥录》的时候,总是存不住魔元!
这个孽畜从未参悟过《太幽玄阴冥录》,修炼的一直是仁圣宫的《太玄真经》,给他的道体重铸行功路线时,自然就只能是《太玄真经》了!
难怪他换尽法门也无法修炼神念,唯有儒门《浩然正气经注疏》可以。
他的神魂里被这孽畜种下了魔种,修炼旁的法门只会助长魔种,让他被控制得愈发牢固,于他自身神念毫无益处。
唯有儒门的浩然正气,正是幽冥浊气的克星,才于被魔种控制的识海里为他辟出了一方喘息的空间。
他非晏氏嫡传血脉。
修炼《浩然正气经注疏》竟然未被反噬,反倒给他了一线生机。
这也是他气运未绝了!
五步。
四步。
三步。
玉阶上,王座离他越来越近。
封黎那逶迤到玉阶上的法袍袍摆甚至已经到了脚边,伯玄垂眸,盯着袍摆里咆哮共舞的人、妖、魔、兽,尝试着参悟《浩然正气经注疏》。
被天火金锁链锁住的神魂毫无反应,眉心却是锥心的疼。
清脆的铃音愈发悦耳,他的腿脚愈发不听使唤,一步一步走向王座。
王座上。
封黎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家师父神色冰冷地坐到他腿上,不禁搂住伯玄的腰愉悦地长笑,笑够了,色如染朱的唇贴在伯玄的耳边,用近乎呢喃的腔调,喟叹:“师父,你乖一点,不要惹我生气。”
继续参悟《浩然正气经注疏》,眉心疼的仿佛要炸开。
伯玄紧抿着唇,面不改色地挨着一波又一波的痛感,眼底流露出来的尽是高傲的嗤笑。
伯玄越是这样,封黎便越是想把他弄哭。
指尖若即若离地点在伯玄眉心上,封黎衔住伯玄的耳垂,兀然合拢齿关,品着在他嘴里弥漫开来的、香甜的血腥味,轻笑:“师父,别逼我。”
眉心处的清凉驱散了他识海里仿佛要裂开一般的疼,却也将他的识海禁锢得愈发牢固了。
伯玄深吸一口气,忍着耳朵上又黏又疼的厮磨,冷笑:“封黎,你要么弄死本尊,要么等着被本尊弄死吧。”
封黎衔着伯玄的耳垂不轻不重地磨了下牙,冷不丁在伯玄颈侧咬下一口。
慢条斯理地吮净齿痕上渗出来的血珠,封黎捏着伯玄的下巴,迫使伯玄与他对视:“师父,傀儡之术你最是熟悉不过,我劝你听话一点,我并不想对你用那些手段。”
伯玄冷笑三连。
想与不想,这个孽徒都把他炼成了傀儡,都对他生了不该有的龌龊心思:“既做了婊/子就莫立牌坊了,又当又立有辱我幽冥宗大长老的风骨。”
封黎又笑了,被伯玄气的。
他家这个师父还真是何时何地都忘不掉他的幽冥宗。
指尖离开他在伯玄脖颈上咬出来的齿痕,滑向领缘。
天火金锁链如有意识一般滑落,封黎慢条斯理地勾住伯玄的腰带,指尖轻拨带钩:“师父金玉良言,弟子获益匪浅。弟子不敢辜负师父谆谆教诲,这就知行合一,做一个合格的灵门修士。”
卧槽!
合格的灵门修士,身随心动,渡己求大自在,这孽徒岂不是要……
在天火金锁链彻底离体的刹那,伯玄快速运转《太玄真经》的同时,丝毫不留余力地修行《浩然正气经注疏》。
没有增长的魔元。
只有头疼欲裂的识海。
伯玄脸色瞬间煞白,浑身无力地倒进封黎怀里。
封黎闷哼一声。
脸色苍白的拢紧手臂,用恨不得把伯玄融进他的骨血里的力道勒着伯玄的腰,冷笑:“师父,你何必呢?想要朝本座投怀送抱又何须费这般周折?”
天火鎏金。
这座金殿竟真是全由天火鎏金铸就。
魔元与识海被禁锢。
手脚不能动。
只能跟个傀儡似的……
哦,不对,他现在就是这个孽徒的傀儡!
伯玄眉目间染满凶狠,用恨不得把这孽徒塞回娘胎回炉重造一般的目光盯着封黎,重重地啐了一口:“孽、徒!”
封黎动念。
伯玄朝他吐的这一口,瞬间于空中化成了虚无。
胸口的伤被他家师父冷不丁倒过来这一下撞得又有开裂的趋势。
深入骨髓的痛感,让封黎心底的恶念疯狂滋生,肆意成长。
眼底弥漫着疯狂,盯着眼神冰寒的伯玄,张嘴含住“主动”送上来的唇舌,封黎慢条斯理地撕咬着,扯断烈焰蛛母丝腰带,扯开了华美的白底银纹法袍:“师父既然如此热情,弟子便却之不恭了。”
我屮艸芔茻!
这个孽徒!
伯玄瞪视封黎,一双总是写满风流的眼底布满杀意:“封、黎!捡捡你的脑子!”
封黎轻笑。
动作不紧不慢,犹如猫戏老鼠一般,慢条斯理地逗着唾手可得的美味,曼声道:“弟子自行其是,师父不满;弟子谨遵师父教诲,师父竟也不满……”
封黎拂落伯玄肩头法袍,若即若离地抚着伯玄细白的颈子,似笑非笑,“师父可是嫌弟子动作太慢?”
“放屁!”
伯玄咬牙切齿,恨不能将这孽徒弄死一万遍,却也只能成闭上眼任其施为,“要做就做,少整那些乱七八糟的花样。”
隐忍暗藏,盛怒绽放。
他家师父不甘不愿任他采撷的模样太过动人。
封黎心痒难耐。
然而。
封黎垂眸,盯着诱人的颈子与锁骨,手轻轻颤抖着捂住胸口。
殷红的血透过法袍,顺着指缝滑落。
封黎舔了一下溢出嘴角的血丝,无声地自言自语——既要寻死就不能死的干脆些,偏关键时刻跳出来坏本座好事。
说完,便极为不甘的,栽倒在了伯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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