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虫族王宫时,孟余跟芙兰分开了。
【宿主,别慌,她们对你没有敌意的。】
【根据星际联盟未成年保护法,不论在哪个种族,未成年犯了事都要慎重处理;当非本族人时需遣回犯事人领土交由当地处置。】
【虫族也是星际联邦的成员,也需要遵守这一条律。】
“……”
孟余没被捆,也不像芙兰那样被手铐烤住,但她被按着肩膀。
在没原主熟人在的地方,她脸上的生无可恋更真情实意了。
【这些先不提,这些虫族原形都是什么虫子?不会突然变回原形吧?】
007有些不理解。
【高等虫族不会拟态不稳,除非被打回原形,原形的话……宿主左边的是肉虫,右边的是蜈蚣,那个小孩是蝴蝶。】
小孩?
孟余看去,果然看到了一个翡翠色眼睛的小孩。
正是她之前撞到的那个,像精灵一样的小孩,跟这个审丑的世界格格不入。
孟余不知道自己该是什么心情,刚才听007说这个地方是虫族王宫,那出现在虫族王宫的小孩就是……
可惜,她不是主角,碰到有地位的只能算是踢到铁板了。
其实不是孟余运气不好,是奇诺卡维安专门来找她。
不管是第一次见面还是现在。
奇诺卡维安示意侍卫放开孟余。
“姐姐。”
孟余听不懂虫族的语言,但能感受到对方没有恶意。
她抬手,伸出食指,指着自己的太阳穴,转了几圈,然后摆了摆手。
听不懂。
奇诺卡维安恍然,觉得有些可惜。
他没再说话,只是跟在孟余身边,时不时抬头看她一眼。
来到王宫正殿,上首坐着一个雌雄莫辨的人。
孟余也不去看,反正语言不通,想问什么她也不知道。
梅里耶是虫母选给王女的夫侍之一。
这些年虫族不安稳,其他夫侍要么夺权被处死,要么逃去了其他星球洗去特征,渐渐地,就剩下了梅里耶一个。
腰上烙印发烫,是当年为王女刻下的贞洁印。
下方的少女看不出一点虫族特征,但血脉气息不会错。
孟余只知道原主是个恶毒女配,但其他的一概不知。
她现在正在想怎么跟小孩家长狡辩。
她看着地板,一道阴影兜头罩下,视野中突然出现一双清瘦骨感的脚。
来了,但愿不是熊家长。
“那个,我真的不是故意撞到你家孩子的,不然……我带你家孩子去医院看看?”
孟余一抬头,就见一只手朝她过来。
后背惊出一身冷汗,她闭眼。
虫族都是雄虫带孩子的,孟余觉得雄虫应该是充当“母亲”的角色;芙兰又说有些虫族蛮不讲理……她只能想到蓝星喜欢找茬的熊家长。
两个呼吸过去后,她没觉得疼。
睁开眼后,其他人跪了一地,包括梅里耶和奇诺卡维安。
“恭迎王女!”
“恭迎王女!”
“……”
他们口中喊的东西孟余听不懂,也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
面前的雄虫离她很近,身形纤瘦,即使跪着也看起来高挑,此刻他脑袋埋得很低,吻在她的裙角。
墨发垂落,漏出白皙的后颈,劲瘦地背脊在宽松的衣服下若隐若现。
他吻得虔诚。
“……”
孟余惊悚,扯了裙摆后退。
【007,他是不是在骚扰我?】
【不是的呢宿主,这是虫族的跪礼和吻衣礼,跪礼是下对上行礼,吻衣礼则是雄虫对其雌君的最高礼遇,吻的位置也有不同含义,裙摆是衣服的最低处,吻在裙摆上说明雄虫把自己的位置放得很低。】
孟余的脑子有些乱。
什么吻衣礼?什么雌君雄虫?
目光中的人像在尴尬,又像在失落。
裙摆被抽走后,他伏跪在地上。
孟余感觉自己的良心在痛。
007补刀:【没事,宿主把衣摆拉回去表示不接受,但宿主可以想个办法让他们起来,不然这群虫族会一直跪下去的,其他虫族还好,但那个小孩极有可能受不住。】
孟余看到了,淡绿色的液体,应该是血。
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跪一下膝盖下会出血啊!?
这个时候她也不管这些虫族原形都是什么了,她先是抓着奇诺卡维安的胳膊让人站起来,紧接着又跟其他人说:“都起来!”
其他虫族不太听得懂,梅里耶这些年管理虫族的事,包括外交等事务。
于是他听得懂。
看梅里耶缓缓起身,又对其他虫族说了什么,最后都站起来了。
孟余松了口气,大清都亡了,为什么还有人这种礼?
她又看着奇诺卡维安,后者脸色苍白,膝盖上的血染湿了白色的衣摆。
孟余一阵糟心。
不是说虫族皮糙肉厚吗?为什么有个脆成这样的?
她手上染了血,淡绿色的,是烫的,除了颜色不一样,真就像个人。
【他不会死吧?】
007检查了奇诺卡维安的身体,得出的数据很奇怪,不像人类,也不像虫族。
【……不好说。】
“……”
-
奇诺卡维安是梅里耶带大的。
虫母走前留下了一枚卵,从内乱开始,到内乱结束,这枚卵都没有要孵化的痕迹,不过在前些年,卵孵化了。
不是幼虫,而是婴孩。
人类幼崽那样的。
所有子民都觉得殿下长大会是很有天赋的雄虫,毕竟,这么早就会拟态了。
可奇诺卡维安的成长让所有虫族都大跌眼镜。
磕磕绊绊长着,一不留神就把自己碰个头破血流,虫医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种病,只能归于奇诺卡维安自身皮肤脆弱。
至于异能,这么些年了也没什么苗头。
要不是奇诺卡维安是虫母的孩子,以及梅里耶坚持,虫族大臣早就把这没用的雄虫遗弃了。
左右虫族雄多雌少,也不差他一个。
“……”
奇诺卡维安知道自己让虫族失望了,可在王女回归的日子里,他觉得自己不该扫兴。
王女是他的姐姐,尊卑有序,他该给姐姐行跪礼,就是跪的时候磕到了,然后血流个不停。
或许是失血过多,他觉得身上有些冷,眼前模糊不清时,一双温暖的手托住了他。
“……”
人类的体温,好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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