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梅开五度

此时的白皓年正躺沙发上玩手机麻将,不知感觉到什么忽然间动了动鼻子,然后头皮一阵麻,遽然坐起来警惕地扫视四周。

一股浓郁的血腥味,还是妖的,

正当他准备探寻来源时,关荣就带着一个血人现身了。

为了不把地板弄脏,关荣把人扔地上时还给他结了个无形的屏障。

白皓年脸上肌肉微微一抽,呆愣站住,盯着廿望问关荣:“这是什么情况?”

关荣没空应付他,冲地上的廿望说:“我只给你一天时间,别想着拖延时间钻空子逃跑。”

他说得轻松:“既然你今天突然出现,还没头没脑地给我送上这么大一个惊天秘密,你也该知道,在你没吐出那个人之前,跑到哪儿我都还会来找你,除非你死了。”

廿望根本插不上话。

“死了也不一定。”关荣又改口,“说不定到时候我更会找你好好谈谈。”

廿望:“……”

见他正忙着,白皓年只得把话头引向秦玏:“你怎么也来了?”

秦玏怕他等会儿捅娄子说点什么,顿时伪装成一副神秘模样,清了清嗓子,附在他耳边说:“你关哥失恋了,让我来安慰安慰他。你也有点眼力见,不该提的事别在他面前提。”

“!”白皓年惶恐瞪眼,消化完这句话后猛然点头。

难怪刚刚他关哥说下去送东西,还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原来是下去送他死去的爱情?!

转回神后,他把心思放到正事儿上,问:“那这妖又是怎么回事?”

秦玏说:“暂时说不清楚,总之,不是什么好东西。”

白皓年闭眼感受了一下,好一会儿睁开,不免感叹:“岁数比我都大,这是干了什么惹到他了?”

前半句话倒还提点了一下秦玏。

廿望可是七万年的大妖,那么短的时间内,关荣怎么制服他的?

秦玏开始打量地上的人,肩膀上的伤口还没止住血,血肉模糊的窟窿赫然在目。

秦玏心都冷了半截。

这个口子,总不可能是灭缠刃造成的。

对于缠以外的东西,灭缠刃就是普通的刀,用来切菜都还不如超市买的菜刀顺手,怎么可能对一个万年妖物造成这么大的伤害?

这时关荣刚和廿望掰扯完,这才想起来掏出兜里的钥匙,递给他。

只是后者拿着半天也不动。

关荣疑问:“你还不走?”

“你过来。”秦玏突然拉住关荣进了卧房门,只留个白皓年和廿望大眼瞪小眼。

不等白皓年出声询问怎么处理这人时,“嘭”一声传来,秦玏把门关死了。

“……”

而此时被拉进屋的关荣有点琢磨不透。

他瞧出秦玏情绪有点不对,但始终猜不出他在想什么,以为他要也要问刚刚怎么回事,懒得和人解释,就说:“这件事和你没关系,我能解决好。”

秦玏不说话,把他按坐到床上,蹲下身双手搭在床上两边,将他围在中间,不知道是紧张还是愤怒,攥紧拳头。

这个姿势,他视线刚好能落到关荣胸口。

秦玏打量了好一会儿才抬头,眼底的诚挚遮不住担忧。

关荣还是第一次瞧见他这副模样。

秦玏开口:“你用魆明锏了?”

“就为这个?”关荣糊涂,有点摸不着他的路数。

“就?”秦玏忽然升起一股无名火,话语里明显有了怒意,“你觉得是小事吗?”

关荣怔愣两秒,心想,这是戳到他哪根神经了?怎么还开始动气了?

他眨眨眼,低头垂落目光,落到秦玏脸上,疑惑问:“你为什么生气?”

“你明明才答应过我不会再用的。”秦玏不自觉发力,床单都捏皱了。

“我说的是我尽量。”

秦玏还是恼怒:“我现在不想玩文字游戏。”

关荣依旧平静:“我是在陈述事实。”

不知道是自己太过开窍还是关荣太过于不开窍,秦玏有种对牛弹琴的无力感。

无可奈何但又宣泄不得,主要是某人听不懂他说的里层意思。他深知,就算挑明了说关荣也接不住,他快憋出内伤了。

关荣甚至还持续输出:“平心而论,你觉得不用点手段,我和他谁能赢?”

谁都不清楚对方的实力,这个结局很难说。

费力费时,还不如速战速决,而且就目前来说,风险也不算太大,魆明锏又不会被人抢走。

秦玏听到这儿哑巴了,没多久就蔫气儿,垂头半晌才说:“我该早点发现的。”

他想,要是两个人对付那一个,应该还是绰绰有余的。真那样,关荣也就不会铤而走险用魆明锏,把自己的命悬在刀尖上。

关荣有点见不得他这副模样,如同第一次打比赛的孩子,明明准备十足万无一失,最后却输得一塌糊涂,真像受到什么挫败后对自己失望至极,让人见了怎么也吵不起来、硬气不起来。

奈何关荣又不会安慰人,

他手抬至半空,几落几放,终于还是放到秦玏脑袋上,轻轻揉了揉。

他记得,以前北月宽慰自己的时候好像就会这样?

“我没那么脆弱。”他慢声说。

秦玏得寸进尺地把头埋在他膝盖上,言语里甚至能听出恳求的意味:“惜命一点。”

如果换做以前,关荣这会儿直接顺势扯着他头发把人掼开十米开外了,但今天怎么也下不了手。

这算什么?心软吗?他说不上来。和以前进幻境后多出来的感情一样突如其来,但对秦玏好像又有点不同。

他动了动还插在秦玏头发里的手指,正经说:“我要是不惜命,先前我就不会冒险去妖界,甚至你都不会有见我的那天。”

“我的意思是,再惜命一点。”秦玏头也不动一下,瓮声瓮气地说。

关荣不得法儿,有点招架不住,只能无奈应他:“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用了。”

怕秦玏再想些他不知道的乱七八糟的事,还特地一改冷腔,稍微有点感情地补充问:“可以吗?”

原本以为说到这个地步也就差不多了,谁承想蹲跟前的人整个细细颤动,肩膀都在发抖。

“你……”关荣以为他哭了,还瞬时束手无策起来,哑口半天,说不来话做不来事了。

结果秦玏抬头就是一脸傻笑,问:“你这是在哄我对我服软?”

“……”关荣手移到他后颈脖,把他提溜开,心软什么的全然没了,只想把刚刚的话全部收回来,或者杀人灭口,“我这是眼瞎同情心泛滥。”

银光忽起,他手掌狠拍秦玏肩膀,把人扫到门口,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出去,我要睡觉了。”

“……”

秦玏一撇嘴,“啧”了一下不知道在啧什么,大概是感叹世态炎凉吧。

早知道多装会儿了,他心想。

他退出去关门前特地问关荣:“那我在客厅给你看人,等这档子事解决了我再走?”

关荣躺下翻个身看都不看他:“随便你。”

随便自己,那不就是同意了?秦玏深以为然,打算蹭住一晚。

他回到客厅沙发,和白皓年各坐一头,后者还关切地问了几句关荣的感情状况,被前者打哈哈应付过去了。

最后,两人目光同时投向地上的廿望。

如狼似虎。

廿望撇开脸装作看不见。

秦玏:“你找他做什么?”

白皓年:“你这是犯啥事了?”

廿望一句话都不说。

秦玏手肘撑膝盖往前倾:“那他让你交代什么?”

白皓年一拍脑袋:“你不会是他情敌吧?”

廿望:“……”

被问得烦了,廿望干脆躺下装死。

他正在琢磨过会儿面对关荣该怎么交代,或者说,怎么糊弄才能脱身。根本没心思应付他俩。

秦玏也不急,心想着,总会有知道的时候,于是随手搭了个夏凉被也准备睡了。

“轮值知道吧?”他闭眼倒在靠枕上,一手搭在眼睛上遮光,口吻随意地对白皓年说,“我睡醒了你再睡,好好看人。”

“?”白皓年感觉自己被坑了,他看了看手机时间,这都凌晨一点多了,咂咂嘴颇为不理解,“为什么是你先睡?”

“人家不都说‘睡得比狗晚起得比鸡早’吗?我这不是照顾你的生物钟,你和我争什么?”秦玏说得理所当然,言语中比他还不理解。

“……”

“就这么说定了。”秦玏不给他抗议的机会,反手把耳朵也盖住了。

白皓年气急败坏,但又大气不敢出,他不敢保证自己打得过秦玏,只好把地上的廿望当矛头小声骂骂咧咧了一阵。

廿望:“……”

秦玏不知道睡了多久,反正是熟悉的流程走到一半他才睁眼的。

“秦玏!秦——”

没等白皓年喊第二遍,他就醒了。

他现在只要睡得迷糊时听见白皓年叫自己的声音就发毛,先前有过那么两次经验,他直接PTSD了。

这次他先发制人,抬头后脑子都还不怎么清醒就伸出手打断他,眼睛聚焦住后忙说:“等会儿,你别告诉我我关师兄又消失了?”

白皓年什么都没说,但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足以回答他这个问题。

“……”秦玏抓了抓头发顺下去,手都呆顿到后脑勺不动了,木头人似的坐着,望着廿望睡死的背影,开始怀疑人生。

他死活想不明白,怎么关荣这么容易进幻境,而且点咒都不管用,难道和他的识魂有关?

没识魂的鬼就会被卷入缠境?那些古书卷册上也没提过啊……

秦玏突然想起什么,狐疑地看向白皓年:“你是怎么发现他不见的?”

“气息啊。”白皓年大鹅似的伸颈四处嗅了嗅,然后一耸肩,“我没感受到他气息。”

当时他刚打完一个瞌睡,还不敢睡太死,整个人都是迷迷瞪瞪的,正好饿得慌,就去冰箱找吃的。

刚拿出一盒不知道什么时候的鱿鱼罐头,看看日期还有几天,他打开闻了闻,也就是这时才隐隐约约感觉到不对劲的。

他发觉周围气息少了点什么,感应过来后忙放下东西去卧房,连门都没敲直接闯进去,果不其然,空荡荡的没人。

秦玏听后不禁感叹:“你这真狗的鼻子就是灵啊。”

白皓年一脸木然,嘴巴无语得绷成一条直线,没听出他是夸是骂。

“你要不想去就算了吧,反正你也不炼缠。”白皓年都开始习以为常了,甚至破罐破摔,悠悠然坐回沙发,双手抱头后仰,“我看关哥也命大,而且你不是把灭缠刃给他了?等着吧。”

“你说得对。”秦玏若有所思片刻,突然玄力起手,指尖湮尘萦绕。

他笑说:“但我等不住。”

ooc小剧场:

关荣(躺平)(一手搭胸)(一手挡额头)(平静闭眼):我真的很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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