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了一个月,基本都是到点下班。
没接收到其他指令的高秘书收拾好桌面后,看了一眼办公室,里面的人还在工作。
“嗡。”有人发来消息,高翡看清了消息,抬眼向办公室看去,里面的人正好也在看她,这个距离不远不近,恍然间似乎看到卫临挑了下眉,像是再问,什么事。
微信上发的消息:怎么还不下班?
高翡回复:老板都没下,不敢走。
发了个“我爱工作”的表情包。
卫临看了眼消息,不知道想些什么。
之前看她和那个小助理聊得挺开心,旁人见了他都是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就她一副公事公办无畏的模样,对谁都一视同仁。秘书小姐看起来和谁都聊得来,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温温柔柔,做事妥帖办事柔中带刚,一开始的流言蜚语也在她长袖善舞中烟消云散。
“可以下班了。”他轻点发出几个字。
只是在他这里,秘书小姐还是打起了十万分的谨慎,卫临眯了眯眼,旋转了座椅面向落地窗,夕阳的光斜斜照进来,贪念的落在男人深邃的眉眼上不肯离去。
他想起那天助理拿进来的面试单,最后三位候选人,高翡的照片一眼撞进他的眼眸里,岁月在她脸上并没有留下过多的痕迹。
要说多了些什么,卫临捏着面试单,成熟的韵味,蜜桃般的神采飞扬,真他喵的诱人。
说不清的烦躁。
“已婚这个。”舌尖抵着下颚,卫临沉沉冷声说道。面试单被他捏在手里良久,久到助理不好意思问拿回来,只说好的,然后去通知人事面试结果,问新秘书什么时候来上班。
时隔十几年,以为早已忘记的人,出现在了面前,卫临看见的一瞬间就起了心思。落日余晖中,拿起桌上的打火机,一声清脆的响,一簇火苗点燃香烟,烟雾缭绕中,余晖彻底被城市灯火吞尽,卫临背靠万家灯火,星子般燃烧的香烟袅袅中,吐纳吞云。
“感谢老板。”报备成功,高翡拿起包包,欢喜打卡下班。她的一举一动全部落在卫临的眼里,如此迫不及待,家里有谁在?
想到什么,卫临冷了脸色,香烟还未燃尽,剩下一点被重重湮灭在克罗心烟灰缸中,尖端的橘色变成清冷的烟,灰烬乱糟糟的堆砌一处。
今天是周五,女儿高蜜回来的会早一些。下班得早,高翡去超市买了菜,做了丰盛的晚餐。晚饭过后,看了会儿电视,洗了个热水澡,吹风机嗡嗡的声音像是一首催眠曲,头皮上温柔的抚摸让人忍不住想像一只猫一样咕噜噜,高蜜昏昏欲睡,享受着妈妈无微不至的爱抚。
暖烘烘的氛围,橘色柔和的灯晕,迷迷糊糊间有一道轻柔地嗓音,带着笑,贴上一具温热丰腴的躯体,馥郁的芬芳像是含蜜的花朵。
卫临睁开了眼,迷迷糊糊间,思绪还是静谧昏沉的,像是踩在云朵间,懈怠的思维让他浑身全然的放松,他被一个女人抱着,哄着,像是在妈妈的怀抱,让他不由得贴近,双手抱紧,头不自觉的蹭一下。
“怎么还像个小孩一样。”调笑的声音过后,有人爱怜的拂过他的脸,拂过他脸上的碎发,亲亲他的额头。
不对劲,卫临混沌的思绪陡然清醒,他立马从温柔乡中抬起头来,看见一张含笑的芙蓉面,高翡,怎么是她?
女儿突然从怀里爬起来,一脸莫名的模样,像是警惕的来到陌生地方的猫,高翡觉得好笑“怎么啦,一副迷迷糊糊地样子。还是大了,和妈妈亲密害羞了。”
妈妈?卫临环顾四周,逼仄的卧室,玩偶,木质家具,小熊床单,温馨柔软的房间,一切都预示着这不是他的家,他看到床头柜的小镜子,不假思索地拿起来,一张稚嫩干净的脸,5分和高翡相似,答案呼之欲出。
他现在是高翡的女儿,怎么回事,在做梦吗?
卫临闭上眼,思索着这奇怪的梦境,没注意到后面逐渐靠近的躯体。
“看什么?”无法忽视的曲线,脖颈边的呼吸仿佛带着香气,这真实糟糕的触感表明这一切都是真的,他听见高翡笑嘻嘻地问:“我家蜜蜜出落得和我一样,是个大美人。”
后背不可忽视的柔软,可爱的自夸,傲娇得意的嗓音让卫临下意识屏住呼吸。
“今天怎么这么容易害羞?”察觉到女儿与以往不同,高翡奇怪的扫了一眼女儿拿在手里的镜子,自言自语道:“最近是不是做了什么坏事,你今天不太对劲。”
有什么不对劲,卫临从镜子中贪婪的窥视着那张眼若桃李的脸,昏暗的灯光下,不设防的娇俏,每一个神情鲜活生动,与平日工作中,完全不同的高翡。他按压下心底的情绪,低声说道:“别靠那么近。”
“我就要靠这么近。”以为是女儿寻常的撒娇,工作了一天,在夜晚的时刻,熟悉的家中,面对最亲近的人,高秘书难得撒起了娇,她死死抱住那具背对着她的躯体,不断重复着:“我就抱,我就抱,你能怎么样。”
面对孩子,她也像个孩子一般无赖。
再抱下去。不行。
卫临感觉自己浑身像烧开了一般,脸上的热气变成升腾的水汽。
他咬牙,再次乞求:“安静一些。”
“好奇怪。”高翡嘟囔着,坏心一起,趁卫临不注意,一把拉住他躺下来,“听你的安静一些,头发吹完了,我们一起睡觉觉吧,好久没有和你睡在一起了。”
卫临仰躺在玲珑有致的躯体上,背后某些地方不可忽视,柔软得不可思议。高翡利落的将‘女儿’揽住,“转过来,我们说说悄悄话。”
娇柔的嗓音让人无法拒绝,‘女儿’漆黑的眼深不见底,“真的要我转过来吗?妈妈。”
好奇怪,这句妈妈,高翡感觉自己手臂上起了细细密密的鸡皮疙瘩,明明是女儿的嗓音,但是莫名有种蛇类动物爬过的森冷,像是黑暗中伺机而动的巨型猛兽,耐心等待猎物跳进陷进,然后拆吃吞骨。
妈妈两字一出口,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卫临忽然放松下来,不再如临大敌。
这是她邀请的,她邀请我,转过去,可以看到什么。
想到什么,卫临的耳朵爬上急速奔流的热气,一颗心跳的极快,像是一只野兽按捺不住的将要破笼而出,呼吸变得急促,他缓缓将手放下去,放进被窝里,不断往下,背脊小心缓慢地靠近身后的柔软,害怕背后敏感的兔子发现什么逃离。
他闭上眼,回想那块小小镜子里巧笑嫣然的脸,娇媚的嗓音。
“嗯哼。”闷哼声在黑暗中尤为明显,低而性感的尾调悠长。寂静空茫的房间里,卫临睁开眼,掀开被子,径直去了浴室,不一会儿,雾气爬上玻璃。
“蜜蜜?”半响,得不到女儿的回复,高翡疑惑的开口。
“嗯。”倦怠的呢喃,听起来似梦非醒。
察觉到女儿的困顿,高翡无奈的笑笑:“好吧,看来聊不成了,好好睡吧。”
床头灯吧嗒一声关掉,世界重归黑暗,困倦像潮水一般涌现,高翡抱着女儿,沉入无尽海中。
一艘木质结构的小帆船,晃悠悠地飘在未知的海域,一盏随时可能熄灭的烛火是唯一的光亮与安全,高翡抓着船舷,随着浪花起伏,单薄的身躯被浪花交错溅起来的海水打湿。
海上有一双眼,竖瞳金眸,占据整个天空,呼出的气体让海面的小船更加无措晃悠,它死死盯着船上的小人,垂涎的目光从她每一寸肌肤游移,塞牙缝,不够,但是好香,好想吃掉。
高翡莫名惶恐,她攀着船,小心向四周看去,黑漆漆的夜色,除了呼啸的风,冰凉的水液,其他什么也看不见。很快,晃荡的小船让她无暇顾及黑暗中窥视的胆寒,她专心地对抗风雨中的飘摆,空若无依,只她一人存在的黑暗······
清晨,窗户上有一层淡淡的水雾,朦朦胧胧的隔绝温暖的室内与寒冷的室外,做好早餐,喊女儿高蜜起来吃饭。
“昨天还说和你说些悄悄话呢,没想到,一转身就睡着了。”高翡抱怨道。
“说什么悄悄话。”高蜜咬着面包,喝了一口牛奶,想起昨天洗完澡吹头发,吹得迷迷糊糊的,然后好像就到了床上,困得很,后来就没有什么印象了。
“我们母女好久没说会儿知心话了。”高翡捏捏女儿的脸,嗔怪道。
“我才不和你说。”高蜜避开,脸上的余温让她感觉被什么咬了一口,怪不自在的。
“我去上班了,等下锁好门。”
“好。”
到了公司,首先整理了一下老板的书桌,文件分门别类摆放整齐,去茶水间,泡了一杯咖啡,甜甜的滋味冲散了早起的怨气。她回到自己的座位,打开电脑,处理一些邮件。
过了一会儿,陆陆续续有人进来。
“高秘书,来得早。”
“你也早。”
“咖啡喝吗?”新来的小助理晃晃手里的几个袋子。
“谢谢,我刚泡了一杯。”高翡指指桌上的杯子,说道:“这个牌子,挺好喝的,公司这方面的品味挺不错的,下次你也可以尝尝,毕竟,不花自己的钱哈哈。”高翡俏皮地眨眨眼。
“哈哈。”连日来紧绷的情绪在这个玩笑中消散了几分,李艾看了看周围,零星几个人,又看了看和善的高秘书,想到两人都是才来不久,不由得升起几分亲切的心思。
“高秘书,面对卫总你紧张吗?”她小心的凑近,想要找个人分享自己的胆怯。
“还好吧。”
“高秘书看起来就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哈哈。”李艾干笑两声,她盯着放下的咖啡,那是她打算讨好“领导”的。
似乎看出这位新来的小助理的不安,高翡温和地问:“面对上司,当然会紧张,我教你一个方法,可以数一数他的眉毛,痘痘?皱纹?”
李艾眨巴眨巴眼睛,仔细思考起卫总脸上的痘痘、皱纹,任何一种能放大的瑕疵,过了半响苦恼的拧着眉说道:“卫总脸上好像没有这些。”
“哈哈哈,你真可爱。”高翡笑得花枝乱颤,李艾也跟着傻笑起来。
“你平时还是观察的挺仔细的嘛。大家都是打工人,不存在谁怕谁的,老板再凶,那也是一个人,我明白,有时候面对老板就像是面对学校的老师,不敢和他对视,老是怕自己犯错,但有时候,越怕犯错越要犯错。作为新人,犯错这件事每个人都会经历,想我才当秘书的时候,一开始还不会用打印机呢,还有把文件搞错了被老板骂个狗血淋头。犯错了,改了就行,小错误不可怕,及时改正就好。”
“要是大错误呢?”游刃有余的高秘书也会犯错吗?李艾瞪大了眼,她看了眼高秘书完美的脸蛋,心想,这样一个大美女就算犯错了,也不会有人真的舍得凶她吧,平平无奇的自己可就不一定了。
“大错误?”高翡沉吟道,“那么就说明,你不适合这个岗位。”
一时的严肃让李艾有些不自在。
高翡语重心长地说:“多听少说,凡事有交代,做事有留痕,按照老板的指示做事,主动汇报,随时准备,眼里有活。”
李艾听得懵懵懂懂,一个助理,要懂这么多吗?
“不懂的随时可以问我。”高翡看见卫临来了,立马起身将备好的需要签字的文件拿过去。
李艾看见卫临像老鼠见了猫,快速的回了工位,余光看了一眼高翡从容不迫的跟着老板进了那间令人窒息的办公室,心想自己的心脏还是不够强大,天知道,每次踏进那间办公室,面对卫总的死亡凝视的时候,自己的小心脏攥紧的仿佛不是自己的了,但是高秘书看起来就很淡定,一切尽在掌握的样子。
想起高秘书刚刚的鼓励,李艾自己为自己打着气,加油,我能行,也许再过几年,自己也就能像高秘书这样游刃有余八面玲珑了吧。
粗粗扫了几眼文件,卫临一页一页签了字。高秘书站在一边,从这个位置可以很好的欣赏到自家老板俊逸的面容。
她忍不住发散思维,来到这里,为了迅速和同事拉进距离,茶水间八卦必不可少,她从别人那里了解到这位顶头上司年轻、多金、工作狂。不到三十岁的年纪,管理百多人的企业从从容容。
多数人怕他不是玩笑话,工作失误了,他准得把你骂的狗血淋头一无是处。
才来不久,高翡跟着做会议记录,木纹油漆面会议桌正中间,卫临压迫性十足的坐着,眉眼压低,认真听着每个人的汇报。
打断是常有的事,微小的错误在卫临这里都不可原谅,他戏称每个人的脑子都是浆糊做的,没有脑子可以选择回家。一场会议下来,所有人都像霜打的茄子,垂头丧气如丧考妣。不知道是不是暖气开得足,几个人的脑门还挂着亮晃晃的汗珠,后来想起,那或许是被卫临吓出来的。
“作为我的秘书,形象还是要有的。”
“什么?”
高翡脸色莫名,把她叫进来就是说的这个,她仔细回想今天的穿搭,杏色职业套装不出挑也不出错。
“近视?”卫临问。
“没。”戴的是平光眼镜,只是遮掩一些面容,高翡也说不清是什么时候开始戴的。这张脸为她带来许多便利,也带来许多麻烦。有凌小姐的前车之鉴,高翡抿了抿唇有些犹豫,再说戴眼镜也是她的自由。
似乎看出她的心思,卫临敲了敲桌面,语气平淡地说:“如果再也之前那种情况,你可以扇回去。做我的秘书,你代表的是我的脸面。”
是了,原来是这个原因,高翡细细打量老板的神色。端着一张沉稳严肃的脸,眉弓高耸,自然形成的阴影下,一双阴沉沉的眼看上去有些吓人。但是仔细看去,这人长了一副极好的皮相,薄唇冷情,工作中极富个人魅力。每日西装革履,穿的也极为端正,衣着剪裁都是量身定做,衣料笔挺有型,全身上下只漏出脸、脖颈、手这几处的肌肤。看得出来,卫临生活中是一位很有品味的人。
黑框眼镜以他的审美来看确实土到冒了,要是以前的高翡是绝不会戴这样沉闷的颜色,她想起自己高中的时候,偏爱一些鲜亮跳跃的颜色,张扬惯了。
“我知道了。”打工人第一要素就是听话,对于衣食父母,高翡自然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况且,老板年轻英俊,应该也看不上她这个离过婚的老女人,想到这儿,她放下心来。
第二天,高秘书摘下了眼镜,露出精致的五官,她仔细画了个淡妆,穿了一件烟灰色硬挺西装,搭配同色系H型半裙。
整个人美的让人移不开视线,像是蚌壳里珠圆玉润的粉色珍珠,冷色调的高智感穿搭却又存了几分隐忍克制,怎么说呢,高秘书全身上下都很哇塞,只是一张脸实在正经,不是说她的容貌,只是她刻意隐藏的气质,让人可远观而不可亵渎。
工作板板正正,能力也没得说,如今这么一打扮,背后的痴迷视线就更多了。
“英年早婚呀,怎么就有老公了呢?还有孩子啦。”陈丽方捧着脸回味着高秘书从旁边经过时残留的香气。
“离婚了。”旁边的吃饭搭子悄咪咪的说道。
“真的!”陈丽方瞬间精神了。
“你兴奋个什么劲,说的好像你能行似的。”吃饭搭子嗤笑一声,上下扫视她一眼,然后停在了某处。
陈丽方拉过抱枕盖住,咳嗽了一声,说道:“爱是能超越性别的。”
“你不行。”吃饭搭子没说的是,她自有人选,她的视线遥遥看着高秘书摇曳生姿的背影,还有打印机旁献殷勤的男同事,撇了撇嘴,这等尤物,你们这些凡人怎么配的上,要说这个公司有谁能配上。
她不禁浮想联翩,视线呆呆往某个地方飘过去,想起了顶楼的大BOSS,总裁和他的贴身秘书不可不说的故事,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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