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销魂处雨落无声

霍虞的内心深处一直有一道声音压迫着她,却也有着一个永远都无法解开的心结。

一如此时她早就下定了决心,早早处理完,不过是因为一个小厮便要耽误许久地功夫。

她恍然间记起孩童时母后要杖毙那个宫女时对她说的话:“你就是什么都想要握在手里,却又什么都做做不好。本宫告诉你,只要你一日狠不下心来,就一日难有安宁之日。”

可是母后不知道,她身后没有支持的人,没有放手一搏地倚仗,她只能等待,像是一匹隐藏于黑暗之中地孤狼,静待时机,将猎物一击必中。

而母后所图谋的正是她的猎物,所以她隐忍着,所有狩猎者对她放松警惕地时候,才会有她冲上去地机会。

呼啸的寒风缓慢地抵达了江南,在这个冬至日,小厮佘雨窝在酒楼地角落里静静的等待着来救他的人。

从三人进入酒楼的那一刻,一切便在他的计划之中,承受着毒打,往日里从不曾还手的人奋起反抗,咬下了那人的耳朵,而后力竭般的倒在地上,任由那人报复般的将他殴打到几近死亡。

看着他渐渐没了反抗的动作,吐了口唾沫扬长而去,未曾看到佘雨睁开双眼死死的盯着他,口中吐出血来,那不是他的。

似是痴傻地在地上爬着,一点点地挪动身后的地上是血迹划痕。听着外边传来的脚步声,佘雨知道自己赌对了,锐利的目光就像两把刀子般落在身上,看着身上的伤痕。

还不够!

从怀中颤颤巍巍地掏出早就备好的刀子,插进了大腿,身子不禁剧烈的颤抖,怕发出声响死死的咬住牙齿,便是衣袖上也不敢咬,他怕被人发现,那便要一点痕迹都不留,细微的闷哼声微不可察。

而后忽觉得一股血味涌上喉咙,他趁机吐在刀把之上,剧烈的疼痛让他禁受不住,看着朦胧的三个人影匆匆赶来时,放心的闭上了眼睛。

姗姗来迟的三人将倒在地上的人抱在怀里,而霍虞若有所思的看着那把匕首,崭新的匕首。

皇后的话再次回荡在耳边,撩拨着她的思绪,只是这次是让她更加欣赏眼前的人,有野心才是好事。

也趁此机会将回中送回客栈,也非是信不过,只是担心父皇若真知道他们牵扯过多,那才是坏事,父皇让她来江南的意图,不就是防着两人过多纠缠,悄无声息的让两人之间有隔阂吗。

只可惜如意算盘打错了,回中要用,还要放到重要的位置上用,苏幕与他缺一不可,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思及此处霍虞快速的安排好了这个小厮的事情,而后与矢七等人朝着那处私宅里去了,至于账本,怕早在得知他们出的京城的时候便已经转移了吧,又或者那个妇人口中要入京的“老爷”,怕是要知道些什么。

“你想要那个人。”肯定的语气说出的话,让苏幕不解的是向来不会感情用事的人,从不愿多管闲事到看到那人的惨象后主动留下此人,是什么让霍虞有如此大的转变呢?

志在必得的语气,说着毫不客气的话:“这人我要了,你莫要抢去。”

百草枯尽百花杀,寒风萧瑟吹人冷,除了风声,霍虞看到了冬里难遇的骄阳,街上那般热闹,一如霍虞此时的内心:终于到了这一刻,喑泽,这次就算不能将你拉下来,我也要断了你的臂膀,让父皇疑心与你。

这人苏幕自然是也瞧上了,只是如今见霍虞直接明说了,自然也是不客气:“我信公主能将此人收入麾下,但微臣总得输的心服口服不是?”

话音未落,霍虞冷笑了两声,那声音似是挖苦:“本宫原以为苏少师还要心神不宁上半日。”

“微臣惶恐。”霍虞看了眼诚惶诚恐的苏幕,心中只暗道:装的真像。之后便默不作声,脚步不停地带着人去了私宅。

私宅那边地夫人听着丫鬟说着今日街边的闹剧,在软椅上直笑得眼角带泪,这时一个宽胖的身影缓步走了进来,若是苏幕在此怕是也要吃惊一番。

来人不正是那京都里素有贤名地姜柏益吗,往日里人人都道他宅子里最是干净,便是妻子早已不能孕育子嗣,亦再未添一房妾室。可此时姜柏益精明的眼里,尽是缠绵之意。

瞧着自家夫人自他此次回来后就鲜少见的笑脸,一时间沉迷在其中无法自拔,痴痴地看着此刻的美好。良久后那软椅上的夫人瞧见了他的身影,敛了笑,转过身去,连身都未起,闷闷地说:“公事繁忙,老爷怎么有空来妾身这里坐坐。”

肆无忌惮的欣赏着美人地醋意,温声安抚着:“你又不是不知她那般脾性,我自然是脱身之后便来了,谁让你这么可心呢。”

那人虽是以夫人自居,却也知自己外室的身份,转过身,眸中含泪地说着:“妾身知道,妾身虽心有醋意,可也心疼老爷两地奔波。”

瞧着美人终于不再置气,,他笑了笑,“刚说什么欢喜地事了。”一边问着,一边悄悄地往美人身边凑了过去。

原本满脸堆笑地人听着听着就变了脸色,“三人?”虽是问着,可还不待回答便匆匆离去,那美人留在原地一脸迷茫。

是以霍虞带着人将私宅围住的时候,那女子才反应过来,满脸的惊恐,来不及梳妆便匆忙去了府门,只拿着团扇遮挡一二。

“奉圣上旨意彻查案,如有反抗即刻收押。”苏幕的话将整个宅子的人吓了一跳,一时间人人自危,而姗姗来迟的府衙众人更是面面相觑。

摘下玉佩扔给了一脸谄媚的知州,霍虞轻皱眉而后舒展来,“本宫奉父皇口谕,从旁辅助少师大人查案,还请梁知州协助。”

说着看向了一旁的女子:“本宫尚有些话要问夫人,还请夫人梳妆后稍等片刻。”

那妇人抬眼望着公主,连行礼都是身旁的人悄声地提醒才想起来,“妾身谢过公主殿下。”。

话音未落,便已忍不住低声呜咽,却又怕失了礼节,转身离去。倒不是担忧那姜柏益,只是这唾手可得的金银珠宝,怕是再也保不住了,若是细究起来怕是还要跟着下大狱。

泪水沾湿了衣裳,呜咽声声幽怨:怎得旁人就有那福气,自己便这般霉运重重,连挑男人的眼光都比不上,更遑论这破天的富贵。还有那清秀的小馆和可心的人,她若是没了银钱怕是再也见不到了。

随即又想到自己藏在别处的首饰银钱,长舒了一口气,只要还有命那些钱又不会跑了。进而止了泪,想起那匆匆离去的人,吐了口气,低声骂着:“老东西,跑起来倒忘了这些人。”

这边终于想起要快些梳妆,那边的霍虞悠闲地看着从地道里搬出来的一箱箱兵器与金子,摆满了眼前这个小院子。

霍虞满意的盯着其中的一个箱子,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苏幕在几个箱子周围来回打量,也未曾发现有什么异常之处。

“少师可要看看这些金子的来历。”不似往日调笑的语气,霍虞冷冷的开口,她在为苏幕设陷阱,只等着他往里跳。

似是忽然的冷气让苏幕打了个冷颤,“这是自然。”接着刺眼的日光,苏幕瞥了眼站在一旁的梁知州,“还请梁知州上前一验。”

霍虞微微挑眉,“此案既是苏大人办理,那本宫便给你这个面子。”

两人一唱一和的逼迫着梁成不得不上前验证,霍虞一个眼神过去,矢七将石子打在梁成的腿上,那人便一个踉跄栽进了霍虞早早安排好的箱子内。

“矢七!快将梁知州扶起来。”那模样似是真的体恤朝臣般,引得苏幕几次看向她。

“下官多谢公主。”恭敬地话张口就来,伸手的动作却犹豫半天,待看清之后更是脸色大便:“这上面并无官印!”

苏幕冷眼瞧着他自导自演的戏码,“许是梁知州瞧错了,不妨再往下面瞧瞧。”

霍虞既然非要他动这金子,那必然是有些东西藏在里面,会是今日包袱里的吗,那里面又藏着什么惊人的物件呢。

那人自是不敢推脱,只是手越往下,越心惊胆战,他摸到了其他东西!只是不知是什么,心中本能的涌上恐惧之意。瞧了瞧两人,有看着站在身旁带刀地矢七,终是一咬牙将东西扯了出来。

便是这一扯,惊得梁知州瘫坐在地上。

而霍虞适时地惊呼:“龙袍!”接着便是一阵咳嗽,连带着呕出了血。意莲匆忙地搀扶着:“殿下!”,手中却悄悄地递过去带着药丸的新帕子。

虽然知道这是霍虞做的局,可瞧着她再次吐血,苏幕心中的疑惑渐渐升起,“来福,去找郎中。”话音未落矢七便已经出去了,苏幕冷着脸看着离去的矢七。

那边的霍虞已经昏迷,梁知州被搀扶起来,却再也不敢有所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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