廊下的阳光正好，顾妄攥着沈烬的手，小口啃着枣泥糕，甜香混着师兄掌心的温度，漫过心口。他咬一口糕，便抬头看一眼沈烬，见对方眼底含笑，忍不住把剩下的半块糕递到他嘴边：“师兄，你再吃点。”

沈烬张口接住，指尖替他擦去嘴角的糕屑：“慢点吃，别噎着了。”

顾妄乖乖点头，却忍不住加快了咀嚼速度，他想快点吃完，好拉着师兄去练剑，早点把“松风诀”练熟，早点长高，早点实现保护师兄的心愿。

回到屋舍，顾妄刚把糕纸收好，便抓起木剑往练剑场跑：“师兄，我们去练剑！”

沈烬无奈失笑，跟在他身后，见他跑得急，连忙叮嘱：“慢点跑，别摔了。”

练剑场上，晨光正好，沈烬握着长剑站定，看着顾妄迫不及待举起木剑的模样，眼底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今日练‘乘风式’，先看我示范。”

他手腕轻提，长剑划破空气，带着呼啸的风声，剑穗上的红绳在空中划出凌厉的弧度。顾妄看得认真，连呼吸都放轻了，师兄练剑的模样真好看，等他长大了，也要像师兄一样厉害。

“看明白了？”沈烬收剑，看向他。

顾妄点头，握着木剑模仿起来，却总有些地方失误，沈烬走过去，从身后握住他的手，指尖贴着他的手背，一点点调整姿势：“力气沉下去，别浮在表面，想象剑是你身体的一部分。”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顾妄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跟着师兄的力道提剑、划剑。木剑带着剑穗蹭过地面，发出轻响，却比昨日顺畅了许多。

“对，就是这样。”沈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笑意，“阿珩进步很快。”

顾妄的心像被羽毛轻轻挠过，忍不住回头看他，撞进他温柔的眸子，忽然想：要是能一直这样被师兄抱着练剑，就算永远长不高，好像也不错。可念头刚起，他便摇了摇头，不行，他要快点长高，要保护师兄。

练到日头偏午，顾妄终于能勉强将“乘风式”练下来。他收剑时，额角的汗滴落在剑穗上，红绳湿了一片，却笑得眉眼弯弯：“师兄，我练会了！”

沈烬递过帕子，替他擦了擦汗：“累了吧？歇会儿，刚好药煎好了。”他拉着顾妄坐在石凳上，又从怀里掏出个小布包，打开一看，里面是几颗蜜饯，是昨日下山采买的弟子带回来的，他特意留了几颗给顾妄。

顾妄喝完药，拿起一颗蜜饯放进嘴里，甜意漫过舌尖，却不如师兄身上的气息甜。他靠在沈烬肩头，小声道：“师兄，我什么时候才能像你一样厉害？”

“很快。”沈烬伸手揽住他的肩，“阿珩悟性高，用不了多久，就能超过师兄。”

顾妄眼睛一亮，坐直身子看着他：“真的？”

“真的。”沈烬点头，伸手摸了摸他的发顶，“等你超过师兄了，就让阿珩保护师兄，好不好？”

“好！”顾妄用力点头，心里的盼头更足了。他攥着沈烬的手，指尖摩挲着他指节上的薄茧，心里悄悄想：师兄，你等着，我一定会快点长大，快点变得厉害，到时候换我来保护你。

日头渐渐西斜，练剑场的影子被拉得很长。沈烬握着顾妄的手，教他最后一遍“乘风式”，木剑与长剑并排划过空气，剑穗的红与发间的木簪黄相映，像两抹心照不宣的温柔，缠在夕阳里。

练完剑，两人并肩往回走。顾妄走在沈烬身侧，刻意放慢脚步，让自己的影子与他的叠在一起。他忽然想起什么，抬头道：“师兄，等我长得比你高了，你还会像现在这样摸我的头吗？”

沈烬低头看他，眼底带着笑意：“会，不管你长多高，都是师兄的小师弟。”

顾妄的脸颊瞬间红了，却忍不住伸手，抱住沈烬的胳膊，脸颊蹭了蹭他的袖子：“师兄最好了。”

两人走在夕阳里，手牵着手，一步一步，踩过满地的桂花。顾妄看着沈烬的侧脸，心里清楚得很——他要快点长大，不是为了别的，只是为了能更好地陪着师兄，更好地保护师兄，让师兄永远都能像现在这样，笑着摸他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