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刚漫过心法殿的窗棂，殿内已坐满了玉虚真人的亲传弟子。顾妄抱着纸笔刚进门，就被一道吊儿郎当的声音喊住：“哟，小师弟来了？快坐我旁边，正好让我瞧瞧你这心法口诀背得怎么样。”

说话的是林砚，他穿着松垮的浅紫劲装，头发随意束在脑后，手里转着支毛笔，见顾妄过来，便拍了拍身边的空位。顾妄笑着走过去坐下，刚放下纸笔，就见三师兄苏清宴端着两杯热茶走来，素白的长衫衬得他气质温润，眼底带着笑意：“刚从膳房拿来的桂花茶，给你和二师兄暖暖手。”

“还是清宴疼我。”林砚接过茶，喝了一口就咋舌，“小师弟，你可别学你四师兄展寻，昨天练剑时被我说两句就炸毛，差点把练剑场的石灯劈了。”话音刚落，就见殿门口传来重物落地的声响——展寻拿着把剑走进来，玄色劲装绷得紧紧的，脸涨得通红：“林砚！你再胡说八道，我今天就把你那支宝贝毛笔折断！”

“哎，我可没胡说。”林砚晃了晃手里的毛笔，笑得更欢了，“要不是大师兄拦着，你那剑气都要劈到师尊的玉如意上了。”

两人正拌嘴，沈烬提着木盒走进来，月白的长衫在晨雾里泛着柔和的光。他刚走到顾妄身边，就伸手揉了揉他的发顶：“昨晚教你的心法口诀都记熟了？”顾妄点点头，目光落在沈烬手里的木盒上——里面装着砚台与墨锭，是他特意为自己准备的。

玉虚真人握着玉如意走进殿时，殿内瞬间安静下来。他目光扫过弟子们，最后落在顾妄身上：“景珩今日是第一次默写心法，你们几个做师兄的，多照看些，别让他慌了神。”

“师尊放心，有我在，小师弟肯定不会出错。”林砚拍着胸脯保证，却被苏清宴轻轻踹了一脚——对方眼底带着笑意，嘴上却道：“二师兄还是先顾好自己吧，上次你默写心法，错了整整五处。”

殿内顿时响起低低的笑声，林砚的脸瞬间红了，刚想反驳，就见沈烬将研好墨的砚台推到顾妄面前，轻声道：“别分心，专心写。”顾妄点点头，蘸了蘸墨，刚写下“流云心法”四个字，就听林砚凑过来，压低声音调侃：“小师弟，你这砚台的墨，是大师兄特意给你研的吧？我上次想让他帮我研墨，他说我字太丑，浪费好墨。”

这话让顾妄的脸颊瞬间热了，握着笔的手微微颤了颤，墨汁落在纸上，晕开一小片黑痕。沈烬见了，伸手递来张干净的宣纸，指尖轻轻按了按他的手背，又抬眼看向林砚，眼底带着笑意：“师弟要是想让我研墨，下次把字练好了再说。”

林砚撇了撇嘴，刚想说话，就被苏清宴用眼神制止了。顾妄看着师兄们的互动，心里暖融融的，重新拿起笔，专心默写起来。晨雾散时，他终于写完最后一句口诀，刚放下笔，就见展寻凑过来，粗声粗气地问：“小师弟，你写好了？快让我看看，比林砚那家伙写得好多少。”

“四师弟，你别总是针对我呀。”林砚笑嘻嘻的凑过去，他看了看顾妄的字迹，“不错啊小师弟，有你师兄我当年的风采。”

玉虚真人走过来批改时，目光落在顾妄的宣纸上，又看了看沈烬替他修改的两处错字，眼底浮出笑意：“景珩也不错，只错了两处。今日默写错不超三处的弟子，可去后山摘桂花酿洒；超三处的，就留在殿里抄心法。”

这话让林砚和展寻都垮了脸——他们俩各错了三处，只能留在殿里抄心法。苏清宴忍着笑，拍了拍两人的肩：“我陪你们一起抄。”沈烬则牵着顾妄的手，往殿外走去：“我们去摘桂花。”

后山的桂花园里，晨阳透过枝桠洒下斑驳的光。顾妄提着竹篮，踮着脚去够高处的花瓣，浅青的衣摆被风吹得轻轻扬起。沈烬站在他身后，伸手替他扶住晃动的枝桠，月白的长衫扫过落在地上的桂花，带起细碎的香：“小心些。”

两人摘了满满一篮桂花时，就见心法殿的方向传来林砚的喊声：“大师兄，小师弟！你们摘了多少桂花？快回来给我们留些，我们也要酿桂花酒！”

顾妄回头望去，只见林砚往这边跑来，林砚手里还拿着张抄好的心法，脸上带着狡黠的笑：“师尊说我们抄完心法就可以来帮忙摘桂花，不算偷懒。”

苏清宴笑着走在后面，展寻则双手抱臂一脸不屑的看着前面傻呵呵的林砚。

沈烬无奈地摇了摇头，却也笑着递过一个空竹篮：“来吧，一起摘。”

五人围着桂树摘桂花，晨阳里，浅紫、素白、玄色、月白与浅青的身影交织在一起，伴着林砚的调侃、展寻的咋呼、苏清宴的轻笑与沈烬的温和，还有顾妄的笑声，像一串落在桂花瓣上的铃音。顾妄看着身边的师兄们，又看了看沈烬温柔的侧脸，忽然觉得，这样的时光，比练剑进阶、心法默写都要珍贵——就像桂香引着他们聚在一起，温暖又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