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说爱我》-梁一贞

配着音乐看这章。

****

华盛顿的夜晚风吹拂，露台上风隐匿着

豪华街道灯影交汇。

夏景坐在客厅的落地窗前，窗帘浮动，

室外是一片繁华落尽。

套房的门从外面打开，

kobe进来眼前一片昏暗，打开房间的灯光，

他看到她这幅身影孤寂的样子。

桌上送来的晚餐一动没动，她就那样定身似的

不知在落地窗前坐了多久。

“怎么坐在地上？”

她摇了摇头没有转身。

手机铃声突兀的响起，kobe走上了露台。

这通电话打了好久。

套房宽敞明亮，清透的晚风从露台吹来，

夏景站起了身，看见kobe正在偌大豪华的露台背对着自己。

她驻足在通道前，没有上前打断。

那人低沉好听的声音缓缓入耳，似乎是一件好事，合作伙伴正与他分享着喜悦。

熟练的商业交流间，男人眼眸流转忽然看到她静静站着的身影。他回过身看向房间内。

快速挂了电话。

“冷吗？”他走近了些望着，

她只穿了一件单薄的长衣，长发披散在耳旁

整个人异常孤伶地站在那看他。

“外套呢？”他认真的说道。

寒冷的一月，他可以穿着简单因为身体不怕冷，她这身体，莫非还想学他。

夏景摇了摇头:“不冷。”

声音带着伤感，看出她的情绪，

kobe望了眼桌上的晚餐:

“怎么没有吃饭。”

扬眸回望那人带着关心的目光，

下一瞬夏景又低下头忽然道:

“你的手还好么？”

没想到突然提到这个，kobe动了动手指。

“有些知觉了。”

原本事情结束后应该由她来负责治疗那只被她伤了的右手，如今过去了几天，她还没有过问过。

他伸出手递到她眼皮底下:

“只是有时候还是会疼，偶尔忘记有伤，用了力气，还会渗出血来。”

他背对着露台外的繁花，身上有光彩的灯亮。

“为什么没告诉我？”

夏景走近一些，站在落地窗的沙发前。

kobe没那么在意地回答道:

“没关系，刀伤没什么严重，会自己愈合的。”

她抬起眼眸，双目无神且落寞地看着:

“你的右手手心有腕肘肌肉拉伤的手术伤，

刀划破了那道伤痕，还有小动脉…”

拉过他，夏景让他坐在落地窗前的沙发上。

他楞楞地听她说着，没有作声。

跪坐在他的面前，夏景用膝盖抵着地毯。她拿起他的右手如往常那个熟练至极的动作一样……

长长的睫毛在他俯视的眼眸中微微颤动。

“那晚你出现在工作室前，那个杀手就躲在

里面，同伙的帮派人员偷走了我的抢。

你们没有声响，我以为是那个杀手。”

她机械式的做了个解释。那天晚上慌乱恐俱

大于真相，那时她还不知道事情的细枝末节，所以从没有为这个实际上影响非常严重的误伤事件

给出原因。

如今的此刻，什么都已经摊开来后，

她翻涌的心无论如何都压抑不下。下午在那所

公寓里跟安城说了再见，沉积的伤感在深夜的灯红酒绿前，爆发的一发不可收拾。

伤口腐肉歪曲生长，为了不让外人得知这件事情，他确实没有请任何医生来处理过。

除了那天晚星替他做了治疗，直到今天，

这个伤都没有人来管。

误伤的事是绝对的“死刑”，她知道如果换成别人，会有多么严厉的后果。那影响是骇人的，很多时候事态舆论也很不可控。

是为了保护她，这件事他没让其余任何人知道。

伤口已经有发炎的迹象，她的药没有问题，

应该是他碰水或者剧烈使用了。

看出她的内疚，他轻声安抚:

“如果不是那天晚上去找你，

我还不知道那个杀手已经出现。

这个人出现的很是巧合，

这点伤可以将当年的大误会解开，是个惊喜，我认为很值得。这与你无关cathy,…你是无心的。”

摩挲疗伤的手指忽然停顿住，她看着那个右手，眼眸生出肆意的红色。

“如果我说……我是故意的……”

余下的言语堵在嗓中，几乎一秒回到那晚混乱的场景。

疯魔的杀手癫狂似的跑向暗室，她知道再来的声音是其他人，也在心里做了判断。

她在阴影里听见熟悉的声音。

只是，疯魔的思绪似乎被传染。在那个时刻想着的是他为什么会在巧合的时间里出现。她放肆地怀疑，无可救药地生着恻隐之心。

所以当有人在黑暗里突然抓住她的手时，她

几乎毫不犹豫地拿刀扎去。

她知道，这很有可能是他……

可她还是下了手。

大滴泪水啪嗒地掉落，握着他受伤的手，

她在回忆里难以自已。

“你……会怎么去想……”

这样的恨到底来源于哪里，她已经无从知晓。

似乎是从前他对自己深爱的误解，也好像是分开后从来没有过的寻找与关怀。

她将一切交织成混乱的恨，

是自己怎么都解不开的结…

一声沉重的叹息声后，

kobe用左手探了探她的长发。

“没事，不疼。”

夏景瞬间泣不成声。

那一刻回忆里的痛都消散成烟。

她的伤痛了三年，老天终于给了她愈合的药。

他的原谅很简单，自己却没有存留一丝侥幸的善意。

当时对他做的一切，现在看来是那样的残忍。

手心握着她抖动的双肩，

他轻声安慰着她。

“你的手受了那么重的伤，

让你再也不能恢复到从前。

现在我也受伤了，我和你一起承受这种痛苦。”

手，她的右手……

“我的手……早就好了……”夏景突然眨着模糊的泪眼抬头望他，微笑中带着苦涩。

“我是骗你的。”

他却忽然笑了:

“我知道……cathy,我很高兴，很开心听到、确切证实这件事情……”

你知道，那……

哽咽的人已经说不出话来，在一句句切实的

震荡下只能任泪水涌动。

你知道我早就可以再像从前那样，恢复

从前的能力。甚至，如今还有更大的利用

价值，可是你为什么不再像以前那样，

用尽浑身解数让我去帮你…

浑噩间，似乎听到了她的心声。

她听见他沉稳的声音说道。

“你不用再做那些事，不用和以前那样。

不需要了cathy…不需要了…”

这一句话是击溃夏景内心的那一支深剑。

就好像那几年里所有的委屈和酸涩都

被看到和抚慰。

他需要的不再是作为神医的自己

他在意的，只是自己而已。

受伤的指尖用恢复的知觉去触碰她颤抖的

手。

喑哑的嗓音也感染上浓烈的伤感。

“就算你再也没有从前的能力…

即使伤病在重，又有什么，我，不怕了…”

放过自己，与自己和解。

执念会让人失去重要的，这种失去远远

大于伤病的痛，那是从扎根在内心深处

一点一点的将那个人挖出来。

逼着自己忘记。

从习惯到依赖，到无法分离。

这一路的分割他走的好痛，

就算分别后伤病让自己伤痕累累，

也压不过去一点点剥离她的痛苦。

夏景早已泣不成声，泪水滴落在他的手背。

沉旧的锈刀刀尖尖利，稳准的扎进里面，

怎么也无法取出。

伤病…肩伤。那个让他直接决定退役的

伤不是她安顿好早已恢复的跟腱，而是

她离开后，无人能接治，日渐积累的肩伤。

那日，她在尔湾调查花茶公司的交易对象，

找到一位很久未见的故人。

加里医生在lakers30年，比kobe在职时长，

却与他一起退出lakers。他是夏景在lakers从judy的背叛，到medina的失智，唯一一位局外的见证人。

因为花茶公司的往来，他们约好见面。

在尔湾的一家茶馆里，加里告诉了她一些事情。

他说，

“你走后kobe遣散了所有与你有过关联的

人员，所有的团队成员几乎重组。医疗队是

国外的顶级专家，在跟腱恢复后的一段时间里十分担忧kobe的健康。kobe没有按你之前要求的恢复时间去休养，他提早复出，每天早出晚归，除了工作时间几乎不见人影。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在跟腱复出后的第四场比赛里，他的肩伤突然恶化。医疗队的专家们立刻做出治疗方案，他们议论纷纷，给出各种结果。

kobe在沉沦了一个月的时间里减重了几乎15kg，肩伤麻木躺在病床上时，整个人已经彻底没有了任何以前的向往。肩伤的治疗是漫长的，他们并不知道这个肩膀是旧伤，如今只是复发。他们更不知道如何用按你的方法去救kobe.

显然，这次很不妙。kobe当时在病床上检测

了两天。专家们告诉他，如果手术，需要休息一年，但新伤旧伤会可能手术并发。

但如果不治疗，以前的旧伤一样会并发，肩膀以下的手腕手臂，将会逐渐无力到没有知觉。他无法再用那支肩膀手臂去做事，无法拿篮球，无法开车，无法…抱孩子…

kobe独自在理疗室里坐了一天，

出来后告诉医生，他会手术。同时，

也预先做了退役的打算。

但，无论手术不手术，最后的结果都是，

肩膀的力量，将不再回复从前。

没有人知晓你从前所用的方法，肩伤的治疗

就好像“忽然断了药的重症患者，失去了药，下一秒就是死亡。”

他知道自己输了，但他又怎会是堕落的人，为了救自己，他决定退役。他就是这样的人，就算退，就算输了，也站直身体，自信地面对。”

“cathy.”加里眼眶泛红，微笑着看着她:

“或许别人不懂，可是我知道，kobe那段时间，为什么会那样…我看着他怎么一步步与你走近，我也知道一些隐匿的事情…”

“你让鱼儿习惯了温和的水，却突然让自己变成了冰霜。”

“依赖的抽离与信任的背叛，可以摧毁一个正常心智的人。只是幸亏他是kobe,他很快

找到出路，救赎自己，与自己和解。”

窗外的雨哗啦啦的下，夏景在分别时让泪水荡入脚边渐起雨花。

她很想在雨中大哭，又忍着心想起很多没有去做的事情。

离开前加里的那句话将一切杀死。

他告诉她:

“kobe退役的时候一身的伤，如同回到那年伤病最多的时候。就是2010年，你没来之前的样子。就好像你出现的那几年，只是一场梦。”

打开车门扶着方向盘，她靠着椅背。前方挡风玻璃上雨水噼里啪啦的洗刷着，车内隐忍的心根本无法抑制痛哭的泪如雨下。

****

此刻，她紧紧拖着他受伤的手，细细回想着

曾经他所有的伤。

手腕，手指，肩，膝盖……

一次次的理疗历历在目，像是温水里的幸福光影。

可就是这一次次的幻影，造成那样的后果。

而他，他从来不是那样的……

是她的错，一直以来，都是她的错。

“这三年里，伤病……”

她在痛苦中断续着言语，毫无逻辑的释放自己所有的混乱与难过。

“是我害了你。我应该告诉你的，早就将一切都告诉你……”

将他拉进一个中医的世界里，自己竟然骤然抽离。他找不到可以替代的人……

只能让伤病一个个回头袭击。

有没有利用价值，已经不重要。

再大的苦难，他们都走过来了。

如果，如果当初她可以勇敢一点，再坚定一点。

……或者，信任他一些……

那在今天真相大白的时候，

悔恨是否就会少一些……

恢复知觉的手感触着掉落的泪水，他抬手触摸上她的脸，下一秒从身后抱着她。

怀里大哭的人让他难以压抑的动容，两个人几乎一起回到曾经那段难熬的时光。

谁又能不后悔，不恨自己。

他恨自己当时没更多些耐心…

恨自己没有多去了解她…

如果早知道那些事，他们也不会在

那场雷雨中诀别这几年。

大梦一场，是荒唐。

可是梦醒了，还是思念啊。

他亲吻着她颤抖的眼眸，在泣不成声的时刻紧紧拥在高大的身影里，所有以往的情爱、触摸甚至那一瞬间**的流露，难以自抑情绪抓住他的手，想用再也隐藏不了的爱来挽留。

他左手自身后揽住她，想将崩溃痛哭的她拉起。低沉的嗓音动容颤抖，一句一句地

在她耳边绽放。

“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不告诉我那些事，是怕我受到牵连伤害……”

“那时候你一个人承受着那么多，朋友失踪…甚至惨死…你没有做错，cathy...没有…”

扶着她溃然软下的身体，面对着面前泣不成声的人，kobe大手拭去她眼角的泪水。

沉重的眼眸缓缓抬起，止住哭泣擦干眼泪。夏景看着他的眼睛，瞳孔里只有她的样子。

她说:

“早知道会这样，我就该死在图拉…应该要让你知道的…或者，从一开始就应该在你身旁…就算没有什么成就…至少…他们的死不会牵连到你…你会健健康康的依然做自己喜欢的事…”

“早知道是这样，我就不应该来美国，不应该想方设法来到你身边，不应该有后面的一切事情…”

“我好怕你出事…我好怕…害了你…”

“从头至尾，都是我的过错…”

“不。我要你错…我要你来找我。”低哑的声音在她耳畔响动着他一字一句地说:“我要你那样来到我身边，我要你爱我…”

拂去泪水的大手端着她望向自己的脸颊，听着

那曾经拥有过的轻柔声音说着。

“如果我可以早些切断一切，我就可以陪在你身边，有我在，一定不会那样糟糕。我给你理疗…我照顾你，我永远那样在你身边…”

这句话的动容几乎立刻触到男人内心。

他下一秒将她拥在怀里，额头贴着她的额头，看着她泪水盈盈的目光，听话乖巧的神情…一切的一切如同曾经那极致的温柔…

“是你么，cathy...”

急促的呼吸，沉重的眼眸。激起的情绪在上一秒点燃。

“是你吗…你回来了对吗……”

像以前那样爱我的你，奋不顾身的再爱我

好不好……

难以抑制激烈的情绪，对视的双眸再也难以割舍分离。

“对不起…”看着他眼睛里涌起的泪，她心疼的像斩断五指，曾经爱到生命的人，爱到骨子里的人，是就算粉身碎骨，也清算不掉的爱意。

重逢以后对他所做的一切都是敌对与伤害，

孩子的事，以及以外。

心一道道的割伤，手扎的模糊不清…

鲜血淋漓。

这句对不起来的太晚，却也足够令他难过。

涌动的情意下一瞬几乎一发不可收拾，

眸光相望相依间，他粗重着呼吸声音颤抖:

“我爱你cathy..我爱你。。”

那一刻夏景浑身一震，抓着他高大身形俯身下来的衣角。

这是他第一次说爱。

从来，从来都没有说过的那个爱字…

从相识时的偶遇，到她有心的接近，后来他想要利用，却逐渐深陷依赖。

他在离不开她的生活里无法自拔，经历

那次的分离后才清晰放大内心的感情。

意大利她们深夜交心，那时仿佛一切已成定局。

谁知…

这句爱看似仅仅晚了一些，她却是等了许多年。

夏景忍不住再次模糊了眼睛。

从来美国的那一刻，从在他身边到如今

都只是越陷越深而已。

那些自以为是的忘了，在歇斯底里的之后，

才能得知那是自己已经刻进生命里的情。

她哽咽着告诉他:

“我也是…”

他情不自禁地吻她的头顶柔软的黑发。在泣不成声的时刻将她紧紧拥在高大的身影里，所有以往的情爱、触摸甚至那一瞬间**的流露，都让她难以自抑情绪抓住他的手，想用再也隐藏不了的爱来挽留

“像以前那样爱我……像以前那样…”

她急切的点头，情难自已地亲吻向他滚动的喉结。

男人一滞，温热的气息下一秒喷洒在她的脸上。

触碰的双唇在这一秒点燃全部的情意.

5000字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89章 说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