逛了一上午,姜彩萍给茹月买了几身衣服,她也要给姜轻禾买,姜轻禾坚持不要,她知道姜彩萍厂子里的钱赚不了多少。
中午还是回家,姜彩萍亲自做了一大桌菜,你一筷子她一筷子的给夹菜,姜轻禾和茹月都吃饱了,甚至有些撑。
吃完中午饭,姜轻禾就收拾自己的洗漱用品了。
还是让茹月将她送去高铁站。
“轻轻,有空要经常回来啊,姑姑家就是你的家。”姜彩萍抱着她舍不得撒手。
茹月旁边看了又看时间。
“妈,不早了,再不走就误了高铁了。”
“行,快去吧,路上慢点啊。”
姜彩萍松开姜轻禾,偷偷擦了把眼泪。
姜轻禾也有些舍不得。
“有时间我就回来了。”
“好,快去吧,要误车了。”
到了高铁站,抱着姜轻禾不撒手的那个人变成了茹月。
“姐,等我高考完能去找你玩吗?”
“能。”姜轻禾拍拍她的肩膀,“好好学习。”
茹月扁起了嘴巴。
——
江城。
高铁到站时,天色还没黑。
姜轻禾走地下出租车通道,打了辆车回家。
只是走了三天。
但再推开门时,又熟悉又陌生。
安静的空气告诉她,此刻家里没人在。
姜轻禾将东西放到卧室,又走到厨房倒了杯温水,给顾佳打电话,三声后才被接通。
那头的背景很是嘈杂。
“喂轻轻,你回来了?我听不清这里太吵了,我和楚秋逛街呢,晚上就回去了,你先休息会儿。”
姜轻禾说话十句她只能听见三句。
只好挂了电话给她发微信。
她两逛街正逛的起劲儿,姜轻禾就没打扰她们。
姜轻禾冲了个澡,她还是习惯将头发擦半干后,仍由它散落在肩头处。
她将画板从卧室搬到阳台处。
此时的城市夜景正好。
找笔前,她突然福至心灵,到餐桌前拿起手机看了一眼。
陈屿泽十分钟前给她发了微信消息。
是橘子的几张照片。
【陈屿泽:有些不太对】
姜轻禾这几天有些忙,这会儿才想起橘子今天好像要去宠物医院复查。
她急忙回道。
【姜轻禾:哪儿不对?】
【陈屿泽:我看不出来】
【陈屿泽:要不你看看?】
姜轻禾立马要换衣服。
【姜轻禾:好,你把你家地址发给我,我现在就去】
【陈屿泽:不用】
姜轻禾拿衣服的动作顿住,发了一个疑问过去。
【陈屿泽:我在你家小区门口】
——
姜轻禾穿着长袖长裤的睡衣,她套了件烟灰色的牛仔外套就跑出了门。
小区门口,有许多遛弯的大爷大妈,还有小孩子的嬉闹跑跳,不远处的树影下,停着一辆低调的黑色的路虎。
姜轻禾确认了眼车牌号。
她拉开副驾驶的门。
陈屿泽夹着烟的手伸出了窗外,抖了抖烟屁股上的灰,摁灭了。
两边的窗户都被降下来通风。
橘子乖乖躺在猫包里,见自己亲妈来了,努力的腾着爪子爬起来喵呜喵呜的叫。
姜轻禾看见后座的猫包,毫不犹豫的将副驾驶关住,又拉开了后座的车门,上了车。
陈屿泽,“……”
他从储物箱里抽了一条口香糖,扔进嘴里。
姜轻禾将橘子从猫包里抱出来,“它怎么了?”
陈屿泽开了车里的灯,手搭在方向盘上,转过头来,看了眼橘子,又看抱着它的女孩。
“今天带它去复查了,医生说不用截肢,可以康复,也没其他毛病,但它叫了一整天,也不知道哪儿不舒服。”
姜轻禾的外套敞开着,里面的睡衣是卡通图案,有粉红色的大颗草莓点缀,橘子一钻进她怀里,就喵呜喵呜的叫着使劲扒她的睡衣。
姜轻禾把口袋里的猫条拿出来,撕开包装袋,慢慢的往出挤,橘子吃的又快又急。
“……”
“你今天没喂它吃东西吗?”
“我忘了。”见它吃的这么香,陈屿泽也伸过胳膊来,挠了挠它的脑袋,叹了声气,包含着愧疚,“毕竟第一次养猫,还一个人带着去宠物医院,忙过头了。”
“……”
空气中飘着一股怨气。
他就差把“你不陪我去宠物医院”这句话直接说出来了。
姜轻禾叹了声气,“我这两天有些事,回家了一趟。”
陈屿泽挠着猫脑袋心的动作一顿,“栗城?”
“嗯。”
“我这次回去,碰见尚老师了。”姜轻禾说了一句。
空气安静了一会儿。
见他没回答,姜轻禾怀疑的问道,“你不会忘记尚老师是谁了吧?”
“尚志远老师。”她特意把名字说全。
陈屿泽嗯了一声,转头过来看她这张安静淡然的脸,“你们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
“关于我的?”陈屿泽悠悠的问了一句。
他猜得真准。
橘子吃完了猫条,正满足的舔着爪子,姜轻禾将它举起,对它挤弄眼睛,弯了弯唇,“少自恋。”
陈屿泽切了一声。
“还是说了齐斯言?”
姜轻禾一愣。
她将橘子重新放回腿上。
“怎么好端端的提起他了?”
陈屿泽的黑眸转向窗外,这句的语气淡的不像话,“我又猜中了?”
“这次没猜中。”
男人一听,下一秒转回了头,精致的脸庞上挂着有些得意的笑,“果然是讨论我了?”
反应过来后,姜轻禾嘟囔了一句,“还能这么套话。”
陈屿泽对他们讨论自己的事情没有兴趣,反而是在问齐斯言。
“你和齐斯言现在还有联系?”
姜轻禾都懒得思考,“没有。”
高考结束后,她跟班里所有人都没有再联系,也包括他。
外面的夜风此时有些冷意。
陈屿泽将两边的车窗都升起来,后座逗猫的女孩倒映在车窗上,又落进他的眼里。
高中那会儿。
姜轻禾和齐斯言是班里学习顶好的两个人。
经常轮占着第一第二的名次。
两人还都坐在前几排。
姜轻禾是数学课代表。
她每天早上都会早来十分钟,然后一排一排的收作业,正常来说,作业都是从后往前,交到第一排,然后再由姜轻禾收起交给老师。
但是后排这几个男生不写作业是出了名的,所以他们的作业,姜轻禾总是会“亲自”收一下。
那天早上,陈屿泽刚拉开椅子坐下,旁边的张凡涛就问他昨晚的作业写了没。
陈屿泽昨晚在烧烤店搬了一晚上的货,当然没写,此时又困的要死,没心情搭理他,将校服外套塞进桌兜,就趴在桌上睡觉。
他刚趴下没多久,姜轻禾就抱着怀里的作业本走过来了,她今天扎着高马尾,走路时一甩一甩的有些高傲。
“你们几个写昨晚作业了吗?”
“正在补正在补,再给点时间。”张凡涛双手作揖,求她。
姜轻禾看了趴桌上的陈屿泽一眼,问张凡涛,“他呢?”
他们也不知道,但是又没人敢叫醒陈屿泽问个清楚,于是犹豫着回答,“应该没写吧……”
姜轻禾抱着作业本回前面座位去了。
陈屿泽在睡觉,张凡涛补作业,没不一会儿,邻座的赵川也来了,他将张凡涛抄的那本作业拉过来,往中间一放,“一起看一起看。”
他也掏出本子和笔开始猛猛补。
两人边补还边聊天。
“你快看一眼,她去交作业了没?”
赵川手中的笔不停,抬头看一眼,“还在还在,她好像在跟齐斯言讨论数学题。”
“姜轻禾真傲,只跟那些好学生说话多,对咱们就天天问一句写作业了没。”
“那不然呢,就你这水平,你能去跟她讨论数学题?”
“哈哈哈哈哈你他妈别笑话我,说得好像你数学比我好一样。”
“不过我说,咱们数学好的人那么多,齐斯言怎么整天只找她一个人啊,难不成他喜欢……”
后面的话没说完,两人对视一眼,嘻嘻哈哈的一同笑起来。
张凡涛正笑着,手里的作业本突然被人抽走了。
往旁边一看,刚才还趴着睡觉的陈屿泽不知道什么时候坐起来了。
他黑色短发有些凌乱,好看精致的眉眼上是碎刘海,斜长的眼眸清冷无比,微蹙的眉表示着他此刻的不爽。
他手里拎着张凡涛的作业本,起身,迈开长腿往前排走过去。
姜轻禾正和齐斯言解数学最后一道大题的倒数第二小问,下一秒就要呈现答案的草稿纸上,忽然被人丢下一本作业。
姜轻禾抬眼。
陈屿泽拨了拨短发,眼尾带着困意。
他扫了姜轻禾一眼,视线又转到齐斯言的脸上,这次定格的时间有些长。
然后,转身。
他手插进裤兜里,晃悠悠的,又回了自己的座位上。
姜轻禾没太搞清楚状况,但是看了眼他的背影,还是把他送过来的作业本,一起摞到了自己桌子的左上角,全班的作业都在这。
齐斯言扶了扶眼镜,吞了下口水。
想到刚才陈屿泽的眼神。
他忍不住顺了顺自己的胸口,等姜轻禾再转过来时,他收起卷子,“我们刚才是不是讨论题目的声音太大,吵到他睡觉了?”
姜轻禾,“……”
他们在前排,陈屿泽在后排。
中间这么大的距离。
况且班里又不是只有他们两个在说话。
张凡涛也懵着。
看着陈屿泽回来,他弱弱的出声,“那个……陈哥,我还没写完……”
陈屿泽瞥他一眼。
慢悠悠的哦了一声。
“我看你聊的那么开心,还以为你已经写完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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