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意安被男人带回了家里,毛毯虽然还裹着他的身躯,但头却给他露了出来,让他能看见四周的环境。
屋内的装修满眼的黑色系霸总风,再加上男人那沉默寡言冷漠至极的性格,这让肖意安了解到这个男人肯定是个非常有钱的霸总。
所以这个有钱的霸总为什么嫌弃他脏,却又把他捡回了家?
肖意安百思不得其解,最后归结于这总裁怕不是有点毛病。
浴室的门传来一声咔哒声,身上只围着一条围巾,漂亮的人鱼线若隐若现,一身水汽的鹤步洲走了出来。
只见他发梢上还滴着水珠,水珠从宽厚的肩膀滚落到身上肌理线条分明,完美到仿佛是艺术品的肌肉上,又迅速滑过那六块腹肌,最后隐没在人鱼线里。
肖意安是被调整了坐姿安置在沙发上的,突然被这样荷尔蒙爆发的一幕冲击到,整个人都麻了。
他十分庆幸现在的自己只是一个人偶,不然非得当场表演个鼻血飞流直下三千尺不可。
长得好看,六块腹肌有人鱼线,还声音好听,最主要一点还非常的有钱,老天爷亲儿子也不过如此。
肖意安承认他嫉妒了,但更欣赏眼前的美色冲击。
鹤步洲并不知道他捡回来的人偶十分垂涎他的身材,他出来以后先是吹干了头发换了睡袍,重新回到客厅时眼角余光扫到了仍被毛毯包裹着的人偶脸上。
看着那张乖乖软软,仿佛小奶狗一样的人偶脸,不知为何品出了几分可怜巴巴来。
因为被丢在垃圾堆里,人偶浑身上下都是脏兮兮的,那软软的头发上沾了些残羹剩饭,散发着一股难闻的酸馊味。
鹤步洲本来是准备明天拜托家政阿姨将人偶清洗干净的,可是一想到这股酸馊味要在他的客厅里弥漫一个晚上,有轻微洁癖的他顿时就无法忍受了。
他从厨房里找来一双防水手套戴上,连毛毯带人偶一起搬到了浴室里。
肖意安一看这架势,算是明白这个男人应该是要帮他洗澡。
其实别说是鹤步洲了,连肖意安自己都有些嫌弃自己,因为实在是太脏了。
不知道是不是习惯使然,明明他现在是个人偶不怕烫,鹤步洲还是先试了水温,觉得不烫手以后,才开始躲着脏污的地方,小心翼翼的将他身上的小衣服解开。
没了衣物遮掩的人偶身上的关节全都被看得一清二楚,被人这样直白的看着,原来是人的肖意安极度的难为情。
若是鹤步洲能透过他人偶的躯壳看见他的灵魂,恐怕会看见一个羞红到发烫的灵魂。
肖意安以为只有现在才是最难为情的,却没想到让他羞耻到灵魂为之颤抖的都还在后头。
鹤步洲已经调试好了水温,也在浴缸里放了足够的热水。他将花洒取了下来,对着肖意安先冲洗了一遍。
温度适宜的热水浇在身上,肖意安忘记了害羞舒服得喟叹了一声。
随着水流冲刷而过,身上的黏糊糊慢慢变得清爽干净。
在他舒服得眯眼之际,鹤步洲突然关了水,将他放到浴缸里单手掐着他后颈,另一只手去挤沐浴露往他身上抹。
温热的大手在他身上每一寸磨搓,明明是很单纯的给娃娃清理脏污,可作为被清理的那个娃娃,肖意安只想跳出浴缸落荒而逃。
奈何他现在只是一只不能动也不能说话的娃娃,根本就没有选择的权利。
肖意安从头羞耻到洗完,当鹤步洲用毛巾把他包裹起来的时候,他重重的吐了一口浊气,可算是结束了。
鹤步洲神情凝重的将他表面的水汽擦拭干净,在到该给他穿衣服的程序时,鹤步洲扭头看了一眼地上脏兮兮的衣服,颇为嫌弃的蹙着眉,转身抱着他出了浴室。
时间还算早,鹤步洲将肖意安抱到了客厅。坐到沙发上时,他想起来自己根本就没养过这种娃娃,很多需要注意的事项一概不知。
于是他就这么抱着怀里的娃娃,打开了笔记本电脑。
肖意安是被鹤步洲单手抱着,脑袋侧靠在他手臂上的,视线正好可以看见电脑上的内容。
如何清理BJD娃娃?
养娃的十大禁忌。
他看着鹤步洲点开那个十大禁忌的帖子,第一条就是娃娃尽量不要碰水,会导致娃娃内S勾和磁铁生锈,需要及时的风干处理。
所以他们刚刚直接洗澡就犯了禁忌。
鹤步洲也意识到了这一点,紧抿的嘴唇几不可查的往下压了几分,本来就冷漠的神情显得更加的冷厉。
他看了一眼怀里好好的娃娃,先起身将娃娃放进了用来烘衣服的烘干机里,调成了自然风的烘干模式,然后折返回去认认真真的查了一遍如何养娃。
将该注意的事项和禁忌都牢牢的记在脑海里,鹤步洲合上了电脑。
肖意安被烘了一个多小时,整个人都懒洋洋的,差点没直接睡过去。
迷迷糊糊之际,他听到了烘干机被打开的声音,紧接着一双大手将他捞了出去。依旧是单手抱着的姿势,肖意安枕着鹤步洲的胸口被带进了卧室。
在选择将娃娃放进衣柜还是就放在床边的时候,鹤步洲犹豫了很久。养娃攻略里说娃娃最好放在阴凉干燥的地方,衣柜最为合适,这样能避免娃娃的树脂老化变色。
卧室衣柜里恰好有一格闲置的衣柜格子,怀里的娃娃大约八十公分左右,放进去正好合适。
鹤步洲最终还是选择了衣柜,待他拉开了柜门,把娃娃放进去与它四目相对的时候,明明娃娃和之前没有任何不同,但不知为何这娃娃总给他一种恳求的意味。就好像它很怕黑,不想被关在衣柜里一般。
事实上,鹤步洲并没有猜错,肖意安是真的怕黑。小时候被人恶作剧关过小黑屋里,被找到的时候都已经过去了大半天,而肖意安也因此落下了心理阴影,哪怕没有了记忆,身体的本能依旧将这种恐惧牢牢的镌刻在了内心的深处。
他一点也不想被关在黑漆漆的地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要是能动,肖意安指不定已经抱着鹤步洲的手臂求他不要把自己关进去了,奈何他和鹤步洲没有任何的沟通的桥梁,后者思考了片刻,还是将他放到了衣柜里,冷酷无情的关了柜门。
肖意安:“……”
爸爸!你快开门啊!我害怕!
他的呐喊并没有换来鹤步洲的回心转意,甚至连透柜门缝透进来的光线也瞬间灭了。
鹤步洲安置好了娃娃以后,给助理发了一个明天找个设计娃衣的设计师过来的消息以后,把头发吹干了就关灯睡觉了。
可怜的肖意安缩在衣柜角落里,弱小无助又害怕。
本来折腾了那么久他已经困了,现在是彻底睡不着了。
都说黑暗会将人内心的恐惧无限放大,衣柜里黑漆漆的,一点声音都没有,更没有任何的光线。
不知道是不是内心的恐惧使然,他总感觉有一股阴冷的气息在他后背打转,令他毛骨悚然。
肖意安眼巴巴的看着柜门,严重怀疑自己能不能撑到天亮。
柜子外,鹤步洲睡得并不安稳,耳边似乎有人在窃窃私语,颇为烦躁的睁开双眼打开灯,什么都没有。
他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认为只是自己喝醉了产生了幻觉,很快就关了灯倒头继续睡。
夜深人静时,万物都陷入了沉睡之中,就连夜空之中的月亮也躲到了云层后面歇息,只有肖意安在黑暗之中睁着双眼无心睡眠。
时间悄无声息的走到了十二点,视线所及之处更加的黑暗,肖意安终于忍不住崩溃了。
他很想哭,奈何现在他只是一个没有感情也不会动的娃娃,连抱着自己自抱自泣都做不到。
一想到以后的每一天,大概都要在这个柜子里渡过,他只想立刻原地去世。
不管是谁都好,能不能把衣柜打开放他出去,他真的要受不了了。
受不了的人还有一个鹤步洲,本来他睡眠质量就不好,还一直听到有人在他耳边碎碎念,关键是那声音还可怜巴巴的,他就是想生气也气不起来。
声音的来源似乎是来自衣柜,衣柜里只有一个刚捡回来的娃娃。
虽然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为了后半夜能够安稳睡觉,他不得不开灯起身走向衣柜。
柜门被打开时,他看到不是那个人偶娃娃,而是一个抱着双膝哭得泪眼婆娑的小可怜。
小可怜仰着漂亮的脸,一双水汪汪圆溜溜的杏眼可怜巴巴的瞅着他,鼻翼一吸一吸的,本来的就偏白的皮肤因为恐惧而变得没有半分的血色。
只见小可怜眼中燃起了一抹璀璨的光芒,朝他张开双手,“我好害怕,你能不能不要把我关在这里?”
鹤步洲嘴角微微动了一下,啪的一声将衣柜门关上,耳垂不可自控的泛起了红。
他捂着心跳突然变得很快的心脏,倒吸了一口冷气。
刚刚是怎么一回事?
衣柜里的那个小可怜,和他喜欢了很久的人长得一模一样。
修个bu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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