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的第二个星期,垃圾堆从各自寄居亲朋的住地出发,在拉斯维加斯的布拉究会合。那是他们提早预订好房间的酒店,虽然在不同时间,却同一天抵达那里。缪雨还是“合理”的被分配与欧阳征一个房间,但他们订的是套房,就是一厅连两个卧室,一间是双人大床,一间是两张单卧,这是适合家庭订住的客房。三人商议,主要是魏鸣予和欧阳征决定,缪雨只管听着和点头,谁晚上钓到“鱼”,谁就用大床卧室。在没有“外联”的情况下,魏鸣予暂居,他这样提出来是出于考虑缪雨的心境和“愿望”的。
女孩们也是一样的套间,虽然一个层但隔着很远,电梯以后分开不同的方向。每次出门都要电话联系好了,在首层的电梯客室空间碰头。至于她们怎么分居的,男生们并不关心。
大家在著名意大利设计师设计的大堂“琉璃彩玻璃花”下仰头瞻仰并品评了一会儿,这方面王雪妮总要以“未来专家”的观点说道一番的,然后才就着一层的赌场“主道”逛过去。
旅途后经过梳理的堆员们一个个明艳照人风流倜傥,连不起眼的缪雨也一改往日多以深色衣服为主的习惯,穿戴了一套看似休闲却做工和质地考究的白色衣裤,显得光亮耀眼了许多,尤其他黑黝黝的皮肤在纯白色的衬映下是出奇的顺眼。学服装的马瑶瑶立即称赞起他的搭配,说没想到缪雨与白色竟是如此的相得益彰,其实不过是对比色的效应。
魏鸣予也多瞧了缪雨两眼,就有些羡慕起缪雨的黑皮肤。他因为一直肤色偏白,在国内时曾被同学笑称做“小白脸”,魏鸣予耿耿于怀这样的外号,每个夏天他都泡在游泳池里暴晒,虽然总算折腾黑了些,可一个冬天他又恢复到原有的白度。来美国以后他所有的运动都安排在户外,可皮肤依旧是细皮嫩肉的显示着特有的优越感。
他于是接受了专业性建议,常选择棕色系的衣服武装自己,其目的之一就是平衡皮肤的白。然而,能配的上棕色系的人,肤色和气质必须夺目和出众,稍有不慎它就能让你“颜面扫地”,有人说它是最考验人的颜色,也是最具贵族气的色系。
现在魏鸣予就穿着麦杆色修身的短袖恤衫,浅棕色长裤和皮鞋,样子既高贵又英俊,引的周遭人眼里都闪满了小星星。
垃圾堆堆员们虽然不是穿金戴银珠宝钻石的满身挂,但全身的品牌和风格品味足以让人对这帮亚裔的年轻人不可小觑。
堆员都不是第一次进赌场,因此大家并不急着下赌,而是一边溜达一边谈笑着顺着往东面方向一路散步。
“我最喜欢老虎机,就爱听那叮叮叮的掉铜板的声音。”马瑶瑶兴奋的望着那一排排闪着光亮的机器欢欣着。
“美币应该是金板和银板吧。”只要是马瑶瑶的话欧阳征必回。
“管它什么板呢能响就行。”郑蓉说着不住的瞟着坐在老虎机前玩游戏的人,看来她也有同样的爱好。
“我也爱听那个响儿,不过轮盘赌更吸引我些。”王雪妮一边说着一边裹了裹身上的流苏披肩。
她穿着裸肩的吊带裙,裹着披肩是因为室内的空调温度对她来说有些低。这是美国公共场所的一大特点,冷气开的过于十足,细瘦的亚洲女孩子都有些受不了。如此她们总是要多带件衣服,还常常彼此提醒,尤其进电影院前一定要带羊毛衫。
缪雨也喜欢玩老虎机,曾去过大西洋城的赌场。他对那些叮叮声到没多大兴趣,喜欢的原因不外乎是无需动脑的游戏,又不用与人交流斗心机。
这时他们正经过一张扔筛子的赌台,欧阳征就走过去凑热闹,其他人也就不得不跟过去。
“我喜欢玩这个,另外还有赌马。”欧阳征眼睛不离赌台的说。
因为还没买筹码,大家陪着看了会儿就又继续转悠。
魏鸣予看到不远处有玩二十一点的台桌,他抬腕看了眼手表,然后向大家建议分散一个小时自寻赌乐,手机联系集合后再到威尼斯酒店晚餐。大伙儿同声应和,接着就去买筹码了。
缪雨跟着女孩子们一起换了喂老虎机的“阔特”,人手一只装钱币的小塑料桶开始找“有感觉”的机器。欧阳征和魏鸣予自然买的是五颜六色马赛克的筹码,两人也寻往各自的赌台。
玩老虎机有一个小窍门,就是要尽量找人家刚玩过的,这样赢钱的几率比较高。所以女孩子们立即去盯人等位去了,缪雨喜欢找那些安静人少的角落,到不是他不在乎赢钱,他总觉的那种意外的幸运与他无缘。长这么大还从来没中过任何哪怕小小的奖项,玩赌博他从来都是赢少输多,所以他也就从不玩大,适可而止点到即收。另一原因还是因为缪雨从不沉迷游戏,不会有上瘾失去控制的时刻。
他拎着小桶在一排空荡荡的机器前停下来,而后走到最里面的一台对钻石图案的老虎机前坐下了。机器有手动拉柄和按钮两种控制,缪雨依旧习惯拉动柄杆,他幼稚的认为这样花点力气才是赌自己的运气,其实不过是为了让手上有点事干。
不到一个小时里,缪雨就那样一直呆坐在这机器前,机械的塞入阔特,拉动柄杆,看图案迅速旋转,等它们慢慢停下来对钻石。大多数是无一所获,偶尔进几个阔特,那是所有机器招揽客户的伎俩。
就在缪雨呆眼看着塑料桶里的阔特即将凋零的时候,一只端着玻璃杯的手伸到他的面前。他还没顺着那只手臂望向主人,心脏就开始猛烈的撞击起来。
这手对于他太熟悉了,两个月来它代替着主人收拢着他的视线,令他追随着它的所有的“细枝末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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