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动上达成的通融类似体会,令魏鸣予对缪雨产生更进一步的亲近感,却让缪雨对魏鸣予有了更深一层的了解和熟知。对缪雨来说,与魏鸣予能建立个人友谊原本是一种奢望,没想到近几天的“无意接触”竟然将两人迅速推入“密友”的关系层。
“我说呢,之前一直觉的你弱不经风,挺羸弱的样子,可是最近在游泳池里见你,才发现你其实身体挺矫健的,还有点小诧异,原来是个‘长跑运动员’,原来都是衣服掩盖的错觉。”魏鸣予上下瞄着缪雨的身量说道。
缪雨一听他这么说,心里就很高兴的忍不住多情的想:他也是对我有些许注意的!
“你一般在哪里做长跑?”泊特玛克河岸的环境很适合户外自行车长跑等健身运动,缪雨知道魏鸣予就住在河对岸的乔治城,猜测他说不定就常在河岸边慢跑呢。
“健身房。”没想到他回答一个这么无趣的地方,“那你呢?”魏鸣予接着反问缪雨。
“你知道我们住在柔斯林附近,当然就跑泊特玛克南岸了。”他马上说出自己的“跑道”,目的自然是祈望有一天能与魏鸣予并肩齐跑。
缪雨及其喜爱南岸的视野风景,从钥匙桥头下跑道,沿河岸往西南方向,慢跑出二十分钟避开灌木林的小岛,就可以看到对岸的肯尼迪剧院。然后是华盛顿广场,纪念碑傲然的远远的立在那里,象指向天庭的剑。而右手面能隐约看到喷帝冈公墓,那里是大片的军人墓地,白色的墓碑在翠绿的草坪上整齐的排列着,象士兵列队一样,那样的震撼,缪雨一来就体验过了。
“啊,我知道了,在一号公路旁边的,是不是那条‘跑道’一直通到‘老城’?”魏鸣予说的跑道是沿着河岸修建的,专供人们步行的运动道路。老城是华盛顿最初的城市雏形,在林肯机场南面。
“恩,就是那条路,我只跑到海豚雕像那里就往回转,连机场都没到。”缪雨首先不好意思的说,“不过,你说的老城到是开车去过,难道你对那边很熟悉?”
“我以前住在那里。”魏鸣予面带微笑的回答,“中学时代。”
“噢。”缪雨即刻印证道:“马瑶瑶说你住在一位远房姨妈的家,就在那里吧?”
“对。”魏鸣予简单的答,对于自己总是别人乐道的话题他早已习惯。
“我去观过光,有一个美丽的小码头非常可爱。沿岸往南有许多漂亮的豪宅,去参观第一任总统的纪念馆时搂过几眼,你不会就住在那儿吧。”缪雨回忆着老城的印象将猜测也说出口。
“不幸被你言重了。”魏鸣予就是在那里的某栋豪宅里,度过他初来乍到的几年。
“真的啊,那里的环境这么好,为什么还跑健身房?”缪雨不明究竟的问,依他对魏鸣予推断,他应该是个热爱自然的人。
“我的右膝盖有点毛病,初中打篮球时撞的,在柏油路面上不能做常时间做奔跑,如果不小心,中间的骨垫很容易再脱位。”魏鸣予平缓的说出自己的因由,“后来迷上网球,就是因为膝盖,不可能再做专业选手,真的懊悔了很久。你瞧,这就是年轻气盛,不知后果的惨重代价。”
这那是他说的有点毛病啊?缪雨的心忍不住的就开始为他疼,他能听出他的遗憾。想魏鸣予这么酷爱运动,想必曾经是有过立志做运动员理想的,可就这么眼睁睁的被剥夺了。缪雨突然明白,原来魏鸣予也不是什么都一帆风顺的上帝宠儿,他也有无法达成的愿望。
缪雨熄了拉拢他一起跑泊特玛克河岸的提议,自己虽然平庸,好胳膊好腿的实在是一幸运。
“难道不可以治好吗?”缪雨不甘的问。
“现在的医学技术,大概还不行。当年如果做手术,就是把半月板去掉,可依旧不能做激烈性运动,而且据说那样的话,腿型会渐渐变弯。与其如此不如不做,交锁的时候虽然痛,一般小心些也不是常发生的事。”魏鸣予听出缪雨的担忧,便详细的解释了一番。
“这样不太影响你吗?做什么运动都得小心谨慎的放不开。”缪雨又开始为魏鸣予操心起来。
“所以那以后我就寻安全性’比较强的运动做,比如健身房的器械,网球也还凑合,户外的就选骑自行车,漂流啊游泳什么的。以后有机会可以考虑滑翔和冲浪,高山滑雪可能有点悬。”魏鸣予说到后面三项运动时一脸的向往。
“这都还叫安全性高的运动啊?”缪雨提高了嗓子叹道。
“只要腿部膝盖的压力不大,对我来说就没关系,无须处处提心吊胆的。”魏鸣予乐观的说。
缪雨半张着嘴想反驳,可突然觉的自己无论怎么用词说什么,也不可能说服魏鸣予这样的运动狂人,于是最终没能说出一句劝导的话来。但是这以后缪雨开始查找有关膝盖半月软骨损伤的一切咨询,并一直关注着这方面的医治情况。
在一家超市外的停车场停好车,这次魏鸣予没有跳出车门。也许是与缪雨有了能“畅所欲言”的感觉,他随口表扬说缪雨的车开的很稳,不急不徐很象他的个性。缪雨就想起他上次开宾利甩了他们的那天晚上,于是问他什么时候拿的照?魏鸣予回答说十六岁,来美国一年后,之前那部GMC就是他的生日礼物。
“那时就喜欢大车,和这种车比起来简直就跟开坦克似的。”魏鸣予说着拍了下车的挡风板。
“你爸妈真放心你呀!十六岁还是个孩子样么。”缪雨羡慕的说。
“你肯定是小孩子样啦!我十六岁已经八零的高度了,所以说个子高就吃香嘛。”魏鸣予得意着,还居高临下的拍拍缪雨的肩。
“严重同意!直到满十八岁上了大学,我父母才允许我去考驾照。”缪雨假意郁闷的说,“你那部宾利也不错,那天晚上我们玩命的追踪你,连影子都没再看到。”
“哪天晚上?”魏鸣予不明的问。
“就演唱会那天。”缪雨提醒着说。
“噢,想起来了,你和欧阳。”魏鸣予终于记起他逗他们玩儿的那天晚上,“宾利是去年才买的,虚荣加德瑟。我还是喜欢开GMC,尤其去玩急流,车上放舢板比较容易。”
“啊!你真玩这个呵,......那可千万得小心些。”缪雨刚才听他说到漂流时还没反应过来,他只在电视见过这种运动,看着就觉的危险,但还是忍不住好奇的问:“你在哪儿玩这种运动啊?”
“就在泊特玛克河上,我们学院的上游,开车不出二十分钟。那里的地势最适合激流泛舟,有机会带你去看看。这项运动我也是才接触不久,技术还没练到家,但挺刺激的,正是迷恋阶段。关键是用腿的地方比较少,坐在船上只用臂力撑船就行了。”他没说带他一起“泛舟”,表明的确危险,这个缪雨已经感觉到了。
“可还是很危险的吧,我觉的你......你还是不要常玩这个。”缪雨嚅喏着劝说。
“放心,也没法常玩,每次下河都得等汛期,不是说做就做的运动。”魏鸣予感觉到了缪雨的关心就忙着解释。
两人一面这么聊着一面就进了超市,缪雨在门口附近看到有冲印服务台,就将一次性相机交了过去。魏鸣予很快的在附近的药物架上找到晒伤着哩,然后两人就往里走。
“怎么,又想做饭了?”魏鸣予看着缪雨直奔蔬菜肉类区的急切样子笑道。
“咱们的公寓厨房不是挺全活的吗......,这小镇上的餐厅估计不够我们吃一个星期的......,出来一个多星期了都没动过锅,......好了,算你们说的没错,我的确手痒痒,又想下厨操持了。”缪雨先胡乱的一通搪塞,最终认清自己对做大厨的确是有**的。
“还说没什么爱好,你这不就是一大酷爱么。也许之初目的只是排遣消磨时间,可现在它已经是你的愿望了,不是吗?”
“......嗳,的确如此。”缪雨点头承认,然后接着兴致勃勃的道:“你不知道,之前我们在拉斯唯加斯的那家法餐厅里,点的小羊排及其鲜嫩美味,我一路上都在琢磨它是怎么做的。是先煎后烤还是另有招数?而且煎的程度如何?烤的程度又如何?里面除了玫瑰玛丽还有什么特别调味料?想的我脑袋都热好几天了,真的很想马上试着做做看。”
“姆,听你这么一说,我也很想尝尝你的试验品。”魏鸣予很适宜的鼓励。
“那好,明晚我就做这道菜。”缪雨闪着热切的眼睛说。
“行。”魏鸣予同意着还玩笑道:“不错的实践精神嘛,照这么发展,不远的未来,说不定垃圾堆里还能诞生一代名厨。”
“这哪儿跟哪儿啊?那你将来肯定是名嘴名辩!”缪雨即刻回赠奉承。
“什么就名嘴名辩?我又不是学刑事律法的。商业律师其实就是帮各家公司用合理的法律程序上市的职业律师,一般不会上法庭打官司的,明白了?”魏鸣予一幅好笑的神情给缪雨解释自己的专业。
“哦,是这样啊,那就保险多了。”缪雨舒着一口气似的说。
“什么保险多了?”魏鸣予奇怪的看着他问。
“我总觉的打官司不是什么好事,就算是律师,每天要参与种种争执真是很无奈。所以律师收入高也是无可厚非的,谁没事总帮人拉架玩啊。何况保不准遇上不明事理的当事人报复起来,处境岂不危险。你既然不是常打官司的律师,不是就保险多啦!”缪雨将自己脑袋里的“胡思乱想”说出来。
魏鸣予听了先忍不住哈哈大笑,在缪雨额头上用手指敲了个爆立。
“小孩子事事的!”说完他指着摆放柜里的新鲜羊排岔开话题问:“好了,缪大厨师,来选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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