缪雨满心喜悦的大步奔跑着,一幢幢漂亮的住宅在身边象舞台上滑动的布景缓缓的向后转动着。
缪雨在想象魏鸣予睡在他刚睡过的被窝里的感觉,他会觉的温暖吗?他会因为不同的气味不习惯吗?更或许他什么感觉也不会有的吧?累成那样的人只会倒头入睡。缪雨心里一路的自问自答,但他自己却打算好了,今晚要好好的抱着被子享受他即将留下的“余韵”......
魏鸣予的确象缪雨想的那样倒头就睡着了,但他进入沉眠之时还是体会了一下缪雨留在枕头上的气息,“姆,嚼甘草根的味道......”这是他脑子里的最后意识。
魏鸣予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坐在床上呆了一会儿才搞清楚昨晚干什么去了,为什么会在这间陌生的房间里醒来。他先去自己暂住的主卧室看了一眼,王雪妮果然还在那里沉醉,于是接着下楼去了大厨房。
别墅里静悄悄的,他知道大家一定去沙滩了。从冰箱里拿出牛奶泡了巧克力口味的早餐脆,坐到餐桌边时就看到一张留条:魏鸣予,我们去沙滩了,应该还是老地方。如果很饿,昨天做了你的那份牛排还在,可以放进微波炉加热一分钟,但肯定不是很好吃了。今晚我会在院子里做烧烤,兴许你能熬到晚上。落款不出意外的是缪雨。
魏鸣予咧嘴呵呵的笑起来,想也没想的随手将留条塞进自己的裤兜。看了看眼前的早餐脆,终于还是推开。他又打开冰箱,将牛排找出来。
牛排用保鲜纸封在盘子里,配菜豆角和酱汁摆放的很规整,上面还插着一小束芫芜叶子。去了保鲜膜取出叶子,按指示把盘子放进微波炉,热了一分钟后取出来,再插上原来的芫芜叶子。最近常吃常看缪雨做牛排,最后一道工序总撒上新鲜的芫芜做调味,他竟然被潜移默化的习惯上了。
魏鸣予用刀叉切开牛排慢慢品尝,虽然不如新出炉的味香,但这么吃着却也觉的不错。也许他肚子是真的饿了,对肉的渴望就会变的强烈。魏鸣予想到缪雨的留条,忍不住又温温暖暖的笑了起来,觉的缪雨真是个心细的人。
“一个人傻笑什么呢?还一脸暧昧。”王雪妮蓬头垢面的站在厨房门口问,想必魏鸣予刚才那一看的动静还是不小心将她看醒了。
“呦,你醒了?笑的暧昧,我会有那种表情吗?”魏鸣予不自觉的用手摸摸下巴心里疑惑,转过头看到王雪妮皱着眉头不堪的样子就关心的问,“头很痛吗?”
“痛死了!”王雪妮嘟嘟囔囔的走到餐桌旁一屁股坐下,“再不要喝这什么劳神子酒了,还以为能以毒攻毒呢,现在证明真是扯淡!喂,你不是没醉过么?怎么会知道酒后头痛?”
“大家不是都这么描述酒醉后的感受么?何况看你一脸黑线再明白不过啦,呵呵。”魏鸣予虽然没真的感到幸灾乐祸,但的确心情不差,至少不再发呆充愣魂飞天外了,“哎,真的很痛啊?”
“都要裂开啦!”王雪妮还是注意到了魏鸣予返回往常聪明诙谐善解人意的模样,忍不住撒娇埋怨,“我这可不是光因为宿醉的痛,还有情伤之痛啊!”
“知道啦,这辈子欠你们的行了吧。”魏鸣予投降似的说。
“我们的?你还知道自己欠不少人的呢!”王雪妮揶揄他道,“打算一辈子一个的还呢?还是这辈子一起还了?”
“我就没打算还!”魏鸣予响亮无赖的回答,把刚才自己的早餐食品推给她转移话题问,“要不要吃点东西?我刚倒的还没动。”
“早饭吃牛排?真有你的。”王雪妮却看了眼他盘子里的肉类说,但还是接过他推过来早餐脆。
“现在不是早上了。”魏鸣予提醒她,然后自鸣得意的吃着牛排说:“姆,鄙人果然有先见知明,提前点了这份牛排,不然现在岂不饿疯了。”
“唉,你们这些食肉动物。”王雪妮哀叹道。
“等会你一起去沙滩?”魏鸣予吃完盘子了食物后问。
“我们好象才从沙滩上回来不久吗?”王雪妮捏着眉心舒缓着头晕说。
“是从酒吧回来不久。”魏鸣予更正她。
“可我怎么只记得咱们在沙滩上的事?噢对了,你对我讲了你女朋友......蓝绿色的眼睛,柔软的头发......,很美吧?有照片吗?让我看看。”王雪妮显然酒劲没完全过去,现在想起他“女朋友”这一茬来。
“没带在身上。”魏鸣予随口推拒道,并站起身来,“我这就去沙滩,你去吗?”
“天天泡沙滩你也不嫌烦?”王雪妮吃着问。
“有什么烦的,来这儿不就是为了能冲浪吗。”魏鸣予收了自己的盘子到蓄水池里,“他们都在沙滩上呢,你要是嫌烦那就别去了。”
“得了,我还是去沙滩上躺着吧,一个人呆在这里怪吓人的。”王雪妮说着还打了个冷颤。
“这儿亮亮堂堂的有什么好害怕的?我以为你是位独立勇敢的女性!”魏鸣予笑着提到她昨晚说过的词。
“别瞎奉承我,我可不是美国女人。”王雪妮到底是理性多于感性的女孩,她在渐渐恢复自我,“再独立的女人也害怕孤独。”
“怕孤独不仅仅是女人的胆怯,男人也一样怕的要死。”魏鸣予一副开诚布公的样子说。
“鸣予,你怕未来吗?”静待了一会儿,王雪妮一脸无助的望着魏鸣予。
她是坐在椅子上的,便伸手拉住站在一旁的魏鸣予的衣摆,伤感的神情让魏鸣予不由的走上前靠近她。
王雪妮抱住魏鸣予的腰,脸贴在他的腹部哀怨的说,“我怕成长,怕衰老,怕失落,可最怕的还是孤独。我不想随随便便找一个所谓的丈夫或者伴侣,用彼此取暖相互搀扶的借口走过这平凡乏味的一生。”
魏鸣予没有因王雪妮的拥抱而感到尴尬或动作僵硬,他很体贴的也用手掌轻轻扶摸她的肩头。
“你知道吗,对我来说,能遇上在一起彼此取暖相互搀扶的伙伴已经是最大的奢侈。”魏鸣予象是被她的话语触及到了什么,有什么在他脑子里一闪即失,他没有明确的扑捉到,但那道光亮却在不远的前方隐隐约约的闪现,“不知道我们的人生会是怎样的?也许辉煌灿烂也许平淡无奇,或者漫漫悠长更或者短暂的明天就告别人世,可我不会因为未知而恐惧,恰恰相反,成长衰老失落孤独都是想要体验的感觉,这也算是咱在世为人的贱毛病吧?”
最后一句话魏鸣予说的很轻松,显然是为了开解王雪妮的忧郁心结。
“你那哪算贱毛病呵?象我这般贪婪才是有病呢!”王雪妮也坦率的自责。
“贪婪你还够不上,我知道你是个有理想抱负的女孩,想要未来事业的功成名就,想要轰轰烈烈的爱情,还想要跌宕起伏的人生。说实话,我想要的不比你少。因为我们还年轻,而这些正好就是生活勾引我们活着的圈套。与其被动而惧怕的跳入这个大陷阱,还不如心甘情愿的心情跳进去。其实一旦进入了,坠落也是有飞翔感的,那时怕你再也没心情和时间伤感了。”
“怎么就能被你拽出这么一套来!你所说的陷阱就是人们经常形容的‘生活漩涡’吧?被卷进去了就无法出来。”王雪妮语带无奈却是道理明白了的说。
“也可以这么理解。”魏鸣予笑嘻嘻的答她。
“那好吧,在我跳进这个陷阱之前可不可以得到你鼓励的一吻?”王雪妮仰起头不无害羞的提出要求。
“当然可以。”他说着就在她颚前很用力的一吻,“希望你的愿望百分之八十成真,当你有天坐在摇椅上的时候,可以云淡风轻一派安然。”
“为什么不是百分百?”王雪妮在猜想那百分之二十的不能成真的愿望包括他吗?
“记住,没有百分百的完人。”魏鸣予并不是个追求完美的信奉者。
“魏鸣予,谢谢你!”又一次爬上情感理性之岸的王雪妮对魏鸣予诚恳道。
“也谢谢你......!”魏鸣予咽回“的爱”两字,他怕再勾起不必要的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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