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缪雨吗?”
“是......我!”
“你现在一个人吗?方便说话吗?”
“对,我一个人?”
“好吧,我需要你的帮助。”
“你怎么了?你在哪里?”
“船翻了,我没太大事,我在学校的附属医院急诊室,你现在能来一下吗?”
“能能能,我这就去。”
“别......别告诉其他人。”
“我知道。”
挂了电话,缪雨的脑子就象炸锅里的豆子,火烧火燎的崩了起来。所有的脑线突然一股恼的纠缠在了一起,怎么也理不出拉不开拧粑着的线头。
缪雨不是个反应敏捷的人,尤其是紧张着急的时候,他无法很快速清楚的处理堵塞在头脑里的“信息”。明明以为头脑是在高速运转着的,可什么都想不明白,不知从哪里入手。
最终缪雨不管不顾的开动了车子,目标往乔治城大学的附属医院狂飙而去。幸好他今天走运没遇到警察,六十六号高速也让他省了不少时间。
行驶了好一会儿,缪雨才开始挑出第一根脑线,明确的反应到魏鸣予一定是受伤了。他刚刚还一直担忧着的事情怎么就真的发生了?巧的令他发怵,不会是因为他没往好处想而出事的吧?缪雨这样想着就止不住的瞎哆嗦,可他从没什么预知能力的,甚至常被熟悉他的亲友视为“后知后觉”者。
缪雨此时也顾及不了这些“知觉”,他就一个劲的猜想魏鸣予的伤势到了什么程度?严不严重?他真的是“没太大事”吗?电话里实在听不出他的状况来,使劲的仔细回忆他的声音。除了好象有些气喘什么也听不出来,出了事跑医院,那是当然要气喘吁吁的。他说的“船翻了”是个什么情况?急流划艇常有翻船事故,缪雨真心祈望魏鸣予的翻船仅仅是翻下船而已......
缪雨终于觉的刚才电话挂的太快了,什么都没搞清楚,傻掉了似的,只知道听着他的安排和要求满口应承。缪雨很想再拨回去问个明白,但想起是陌生的号码,魏鸣予用的可能是别人的或者是公用电话。那么这样推断下来,他或许是被他的同伴送去急诊室的,身上怕是什么都没带。
缪雨大概知道他们玩急流是几个人一起,开车到泊特玛克河的上游去,然后放船往下游冲,之前将另一同伴的车停放在下游的结束地点做载回使用。但是如果半路出事叫救护,就很难说了。好在缪雨还没急糊涂,马上想到,既然人已经在医院里了,应该已经得到很好的救治。而且乔治城大学医院象它学校的名声,是家口碑很好的医院。
“但是,他需要我去做什么呢?”这样一自问,缪雨就激动起来,一颗心又扑嗵嗵的乱跳不止,“无论如何他需要我!他说他需要我的帮助,这是不争的事实。那么做什么都行,这也是不争的事实。”缪雨一下子就豪迈起来,觉的魏鸣予在需要帮助的时候第一时间想到的竟是他!
“可到底会做什么呢?他不会是伤了胳膊腿的不能动了吧?”缪雨依自身的“现存能力优势”推测着,“果真如此的话,我当然是最好的‘跑腿’啦!”
缪雨为能去照顾受伤的魏鸣予很期待,但是接着他就鄙视起自己来。因为还不知道魏鸣予伤的如何,也许是他的同伴伤的厉害,而他根本不需要他的关照,他这样不盼他好,就象刚才担心他出事一样,马上来了那样的一个电话,缪雨狠狠的抱怨起自己的“卑劣愿望”来。
缪雨最终回想到魏鸣予的最后要求上,叮嘱他“别告诉其他人”,这其他人当然是垃圾堆的其他成员。
“他是嫌女孩子们唧唧喳喳的惹人烦吗?应该是这样的吧,她们遇到这样的事总是大呼小叫小题大做,我要是魏鸣予也不会通知他们的。那么欧阳征呢?对,欧阳征是位公子爷,碰到麻烦事他不会愿意做的,如此也就罢了。”缪雨将魏鸣予的心思按他的想法揣测了一遍,却不知是误打误撞还是对魏鸣予过多的关注变成了解,总之是被他给猜对了。
过了钥匙桥绕过乔治城大学校舍南端,再往西北部就是附属医院。缪雨将车停放在医院的停车场,就慌慌张张的往急诊室找。
在治疗室很顺利找到魏鸣予,他已经换上了医院围兜似的病人服,靠坐在摇起的病床上。右腿上着夹板被高高的垫起来,一只手臂扎着吊针,另只手腕缠着绷带,一边的脸颊额头上是些姹紫嫣红的擦伤,真是一幅标准伤患病画面。
见到傻站在门口的缪雨,“伤病员”咧开泛白的嘴唇,竟是一个霞光映日般的笑容,缪雨心里这个疼啊疼的就挪步上前。
“你,你你......”你的半天也没你出个什么来,眼睛在魏鸣予身上来回逡巡。
“我真的没大事。”魏鸣予忙截住他的话,简单的补充道:“只是腿骨骨折。”
“又是右腿呵?”缪雨立即想到他那多灾多难的右腿,“那手腕呢?”
“擦破了点皮。”魏鸣予轻松答。
缪雨才不信他说的那么轻度无碍,脸上那才叫擦破皮,手腕既然上了绷带就不会简单。
“什么时候出事的?”缪雨还在盯着包裹严密的右腿问。
“五个小时前。”一直坐在他床边的,一位还穿着贴身滑水服的白人男青年,他看了眼手腕上的防水手表回答缪雨说。
“噢对了,先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同学艾伦,也是激流俱乐部的。这位是我的祖国同胞缪雨,他是乔志治美森的学生。”魏鸣予将两人相互介绍道。
艾伦笑着伸出手,缪雨就和他握了握,两人彼此礼貌的寒暄了下。
“缪雨,想先请你帮忙取车。”魏鸣予直接讲明原因,“今天就我们俩下的河,因为出事地点在半路上,我们只得叫了急救队,现在两部车子还在上下游两处的河岸路边......”
“明白了,就是送艾伦跑两趟车嘛,没问题,我们这就去。”缪雨立马答应着,眼神却不安的望着魏鸣予又问,“你的腿,医生怎么说?”
“后天手术,要在里面放固定架。”魏鸣予如实说了医生拍完X光后的诊断。
“你通知家里人了吗?”缪雨忧虑并关心的问。
“待会儿跟你说这事。”魏鸣予摇摇头面现为难的说,缪雨就明白他一定什么也没说,而且打算隐瞒此事。
因为去取车还有一段不短的距离,而且要跑两趟,要在天黑前将两辆车开回来就得马上起程。艾伦拉开旁边的床头柜的抽屉,里面是魏鸣予随身带的各类卡和钥匙串,他拿出魏鸣予的车钥匙,起身跟魏鸣予轻轻对碰了下拳,一幅老友无须多言的神情,然后准备出门上路。
缪雨还站着磨叽想说点什么又不知说什么的样子,魏鸣予早看出他对自己的不放心,就赶忙安慰道:“我真的没事了,等你回来咱们再谈。”又对艾伦说,“等会儿取完车你直接回去休息吧,这里有缪雨帮我就行了。”
缪雨一听魏鸣予如此这般的叮嘱艾伦安排自己就高兴起来,好象得着一项光荣使命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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