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林序,一名坚信科学、热爱工作的新时代女法医,光荣的牺牲在一个加完班的深夜。
罪魁祸首是马路对面那个天杀的远光灯,以及我手心里那半块怎么看怎么邪门的玉佩——它来自一具我剖了仨小时也没找到死因的尸体,据说是从某个前朝古墓里抠出来的。那玉佩触手温润,纹路奇特,在解剖灯下泛着幽幽的光,怎么看都不像阳间的东西。作为一名坚定的唯物主义者,我本来只当它是件做工不错的古董,顺手揣进了白大褂口袋,准备下班归档。
早知道就该直接把它锁证物柜里!不,早知道就该戴三层手套!
意识模糊的最后几秒,我仿佛看到那玉佩发出了和远光灯一样缺德的白光,紧接着是刺耳的刹车声,身体腾空,世界颠倒……然后,一片寂静。
再睁眼时,我 wish I was dead.
好消息是,我没死。
坏消息是,我好像……换了个剧本?从《法医秦明》换到了《寻秦记》……性转版。
身下是硌人的碎石,耳边是哗啦啦的水声,鼻尖萦绕着泥土、青草和……淡淡的血腥味。我像个被随手丢弃的破麻袋一样躺在一条不知名的小溪边。全身的骨头都在发出尖锐的抗议,胸口更是疼得我每一次呼吸都像在拉风箱。
我,林序,从业五年,验尸上百,协助破案无数,没想到有朝一日,能亲自、全方位、沉浸式地体验一把“新鲜尸体”的感觉——还是刚坠崖的那种。
强大的职业本能(或者说职业病)让我第一时间摒弃了恐慌,开始了严谨的自我尸检——哦不,是伤情评估。
意识清醒,排除即时性死亡。听觉、视觉、痛觉正常,排除严重颅脑损伤(暂时)。能动手指,能动脚趾,脊柱应该没事。肋骨,左侧第三、四根区域压痛明显,伴有骨摩擦感,大概率骨裂。四肢多处皮肤擦伤、皮下出血,软组织挫伤面积预估达到体表30%以上。万幸,主要零部件还算齐全,没有开放性骨折,也没有生命危险……大概。
我忍着钻心的疼痛,抬起仿佛灌了铅的手臂,想摸摸疼痛最剧烈的额头。然后,我的动作,连同我的思维,一起僵住了。
这双手……骨节分明,修长有力,虽然沾满了泥污、草屑和已经半干涸的血痂,指甲修剪得还算整齐,但无疑是一双属于男人的手!皮肤算不上细腻,指腹甚至有薄茧!
一股寒意瞬间从尾椎骨窜上天灵盖!
我颤抖着,用这双陌生的手,带着一种赴死般的决心,缓缓地、极其缓慢地向下摸去……
平的。
硬的!
真的是平的!
往下……卧槽!还有个完全陌生、多出来的部件!
“卧槽!!!”一句发自灵魂深处的国骂脱口而出,听到的却是一把完全陌生的、属于青年的清朗嗓音,因为极致的惊恐和身体的剧痛而扭曲变调,在空旷的山谷里显得格外突兀。
冷静,林序,冷静!你是专业的!你是受过严格训练的!你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好吧,这种“浪里个浪”直接把我拍到异世界还顺便给我换了套硬件设备的浪,真没见过!
我强迫自己进行深呼吸(结果扯到了骨裂的肋骨,疼得我直抽冷气),开始用残存的理智分析现状。穿越?看这环境,这身体,基本实锤了。魂穿?废话,我自己的肉身估计还在ICU或者太平间躺着呢。还特么是男穿?!这概率比中彩票还低吧?!地府KPI考核现在都这么卷了吗?随机分配身体还不看性别?!
就在这时,我的右手传来一阵熟悉的、冰凉的硬物触感。我低头,用力掰开自己(现在是别人的手了)紧握的拳头——掌心静静躺着的,正是那半块坑爹的、把我送到这鬼地方的玉佩!它居然跟着我的灵魂一起过来了!穿越还带捆绑销售的?!
得,破案了。穿越信物就是它!这玩意儿就是个跨界传送器,还是单程票!
还没等我从“我变成了个男人还带着穿越伴手礼”的巨大震撼中回过神来,远处就传来了撕心裂肺、由远及近的呼喊声。
“大人——!”
“谢大人!您在哪儿啊——!”
“快!这边找找!”
谢大人?谁?叫我吗?我现在姓谢?
很快,杂乱的脚步声逼近,几个穿着明显是古装、家丁模样的人连滚带爬地冲了过来,看到溪边瘫着的我,如同看到了失散多年的亲爹……不,比亲爹还亲,一个个扑通扑通就跪下了,哭得那叫一个真情实感,涕泗横流。
“大人!您还活着!苍天有眼啊!祖宗保佑啊!”为首的那个管家模样的中年男人,眼泪鼻涕糊了一脸,想碰我又不敢碰,手足无措地在我旁边打转,“您要是没了,奴才可怎么跟老大人交代,怎么跟陛下交代啊!奴才万死难赎其罪!”
陛下?好家伙,我这不止穿越,还直接穿进了统治阶级内部?看这架势,官职还不低?
信息量太大,我这刚受过重创的CPU有点过载,散热跟不上(主要是心凉)。鉴于我对这个“谢大人”的姓名、年龄、家庭背景、社会关系、政治立场一无所知,秉持着“言多必失、沉默是金”的保命原则,我决定模仿一下电视剧里那些劫后余生、惊魂未定、并且很有逼格的贵人。
于是,我虚弱地、高深莫测地、带着三分痛苦四分茫然和三分强行镇定的,从鼻子里挤出一个气若游丝的音节:“嗯……” 完美,既回应了对方,又没暴露任何信息。
管家立刻像是接到了圣旨,忙不迭地招呼身后的人:“快!快扶大人起来!小心点儿!大人伤得重!那个谁,快去把马车赶到近处来!再去个人,快马回府通知一声,就说大人找到了,受了伤,但性命无碍!让府里准备好伤药和热水!”
两个健壮的家丁一左一右,小心翼翼地把我架了起来。我浑身都疼,特别是被碰到肋骨的时候,差点没当场表演一个原地升天,龇牙咧嘴的表情估计十分狰狞。
管家在一旁引路,嘴里还在絮絮叨叨,像是在给我汇报,又像是在安慰他自己:“大人您洪福齐天,定能逢凶化吉!定是那些嫉恨您年纪轻轻就被先帝钦点为继任首辅的小人作祟,在您回乡祭祖路上动了手脚!等您回京,养好伤,正式袭了爵位,接了印信,定要他们好看!”
首辅???
我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把扶我的两个家丁一起带沟里去。
我,林序,二十五岁芳龄(已故)美少女,即将成为一名……首辅?男的?年纪轻轻?还是钦点的?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一马平川的胸膛,又感受了一下身下那陌生又突兀的重量,眼前一阵发黑,只觉得前途……啊不,是“钱途”和“官途”,都跟这崖底一样,深不见底。
救命!现在申请穿回去还来得及吗?我觉得我那被车撞过的身体或许还能再抢救一下!我宁愿回去面对堆积如山的案卷和味道感人的解剖室!
然而,并没有奇迹发生。我被半扶半抬着,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向那个完全陌生的京城,走向那个听起来就麻烦不断、危机四伏的首辅之位。
袖子里,那半块冰凉坚硬的玉佩,硌得我手臂生疼,无时无刻不在提醒我这场离奇遭遇的起点。
我悲愤地想:这算什么?开局一座崖,装备半块玉,任务——回京当首辅(性转版)?新手大礼包呢?系统指引呢?金手指呢?总不能就靠我这半吊子的古代生存知识和一手验尸技能吧?
还有比这更离谱的入职通知吗?!996福报穿越了都阴魂不散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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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有话说:
嗨,大家好!我是你们的新朋友谢亦。上面的经历,是我魔幻现实主义的开局。从一个信奉科学理性的法医,到如今在这个完全陌生的朝代,顶着男人的身份,揣着半块谜之玉佩,要去当什么劳什子首辅……这感觉,就像被迫参加一场没有剧本、没有NG、全程直播的荒诞真人秀。
我知道前路肯定布满荆棘,朝堂争斗、身份危机、还有那个据说很难搞的年轻皇帝……想想就头大。但来都来了,作为一名前法医,现首辅(预备役),我最大的优点就是适应性强(和嘴硬)。
我会用我的方式,在这个世界活下去,并且活出点名堂。毕竟,我可是带着千年后的知识(和吐槽)来的!至于那半块玉佩,它和我,和那个皇帝之间,到底藏着什么秘密?我们慢慢揭晓。
希望大家喜欢这个故事,陪我一起,走过这段啼笑皆非又波澜壮阔的穿越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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