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1

我从没想过我有生日愿望成真的时候。

这一天我还是像往常一样在公司里上班,午饭过后,原本打算小睡一会儿。可是微信的业主群里却炸开了锅,聊了很多消息,有好几个艾特我的,我怕出了什么大事,赶紧点进去看了看。

我把他们的消息一一往上翻,只大略地知道他们好像在讨论猫,随即我看到了一条消息——

6601:@6602,你家门口有猫,一直在挠你的门,还一直叫,不知道怎么回事,你看看吧。

这个编号,是按照楼房栋数、层数、以及门号来排的,一层楼里只有两间屋,而我住的就是02号屋。

我下意识地想到我自己的猜想,却又不敢继续往下想,怕一切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邻居只说是猫,又没说是什么样的猫,万一不是莱恩呢?万一只是别的流浪猫。尽管我的猜想多么不求实际,我还是忍不住这样去想。

我紧张地去打开家里门口的摄像头,等待的一两秒钟都让我倍受煎熬,最后画面显现出来,我仔细一看,是莱恩,是它。

门口的莱恩焦灼地喊叫着,时不时力气身体去挠门,还拿自己的手开外头的把手,可是那是指纹锁,怎么会打得开。然而它似乎也感应到了一样,抬头看着门外的摄像叫,张大着嘴巴一直喵喵叫,在门口踱步。

一瞬间我忘了呼吸,等自己反应过来后时,已经坐电梯到公司楼下。我撒腿飞奔着,朝我的车位跑去,上车系上安全带,将车开出公司的停车场后,我才给老板发了个假条,说是身体不舒服先回去了。

过后我又翻出先前大叔的微信,复制上面的电话号码,打过去十几秒,对方很快就接了。

听见对方的声音后,我才彻底地冷静下来,打电话过去,我该怎么问呢?是他不要莱恩,才将它送过来的吗,可是先前他那个态度,又怎么会仅仅时隔一个月主动地把猫送来?

“...喂,喂,怎么不说话啊?”

“...叔,是我,陶淼。”我艰难地开了口,斟酌道,“我刚刚看见莱恩在我家门口,它是不是...是不是自己偷跑出来了?”

对方听见我的声音后,反应了过来,大笑着,“是你啊小伙子,我今早还给你打电话来着。”

“早上?”

今天早上,公司例行开会,我的手机放在自己的办公处开了静音,没接到也算正常。

之后我又突然反应了过来,开会过后,我确实看见了有个未接电话,但是上面的归属地是外地,又是个陌生电话,我以为是诈骗电话,就自动忽略了,没打回去。

原来......

“我给你打电话是想给你说,你不是一直想养它吗,我...我的老婆最近正好怀孕了,家里人不同意养,我见你也是个好主人,把猫养得精细,就给你送来了,也不要钱。”

我听到这个消息过后,就像是被天大掉下的馅饼砸中脑袋,先是震惊,再然后脸上的表情过渡成欣喜,可在最后,心里的愤怒一股脑地冲了上来。

对方的意思就是,他一大早把猫送了过来,然后自己走了,把猫留在那里,不说这一上午不吃不喝,万一要是被有心之人抱走了,又出什么事才好?又或者是,莱恩它自己跑开了,等回去后找不着可怎么办?

“你把它丢在原地,你就没想过人不在猫出什么事吗?”我因为生气,音量都提高了好几倍。

对方似乎也听出了我的生气,赶紧给我解释着,“我忙着有笔生意要去谈啊,实在赶时间得很。而且那只猫很聪明的,不是出什么事的,你放心。还有,早上我是喂了才带过来的,本来给你打电话,结果人不在家电话也没接,这......”

他的意思就是说这件事也不全都是他的错。

我一时间又愤怒,又懊恼,后悔自己没打那个电话,这样也不至于让莱恩一上午都待在门外。

我不想再跟对方多说,直接挂了电话,专心地开着车火急火燎地赶回家去了。

我赶到家的时候,时间被我比平日的提前了五分钟。

上到六楼,电梯门打开,我看见自家门口外待着的莱恩,心里终于松了口气,还好。

它似乎是累了,不再像视频里的那样,又叫又动的。整只猫背对着我趴在那里,也不知道睡着了没有。

猫天生有着极高的敏锐力,即使在睡着后也不例外。就比如是现在,我刚走过去靠近了一步,莱恩就听见了身后的动静,转头来看我。

我见它看过来,也不再那么小心翼翼,抬脚过去笑着抱起了它,“莱恩,我好想你。”

我的猫重新回到我的身边,这个好消息我告诉了朋友和家人,他们都为我感到高兴。

我想,这下再没有什么能将莱恩从我身边带走了。

原来的主人不要它,那就我自己养。

唯一安慰的是,至少莱恩在回去的这一个月里,那位大叔算是没有很苛刻,给它称了体重,不减反增,原本十六斤的体重,现在都快逼近十七斤了。其他的,没有受伤的地方,目前看着也算在健康的状态,顶多就是毛发有些糟乱。

所以在它回家之后,我给它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洗澡,它洗澡也很乖,都说猫怕水,所以洗澡也会费上一顿功夫,但莱恩跟大多数缅因猫都一样,表现很乖。

等吹干毛后,我给莱恩重新戴上了项圈,除了脖子上原有的平安锁,项圈上又加了一块圆形铭牌,上面写着莱恩的名字,和我的电话号码。

我伸手拨了拨平安锁下挂的小铃铛,我知道它是个爱乱跑的性子,我不限制这些。但要是它哪天跑丢了,希望有人看见能给我打电话。

晚上睡觉的时候,我和莱恩都一样保持着原有的睡觉习惯:只要我上床,它就会跟着跳上床来;看我掀被子,也会早我一步钻进来,在我怀里找熟悉的位置躺下;半夜里我迷糊着翻身,它也会跟着醒,然后起身换位置。夜夜都是如此,从未变过。

有时候它觉得热了就会自己从被子里钻出去,等它回来的时候,它找不到机会钻进来,就在被子外边紧紧贴着我睡。当我迷糊地睁眼,感受身边黑乎乎的一团东西时,就知道会是它。这个时候我会下意识地掀开被子,等着它过来,这几乎是让我形成了肌肉记忆,哪怕是在我睡着的时候。

往往在这个时候,莱恩也能很敏锐地感受到我的动静,睁开眼抬着头看我一眼,不带犹豫地起身钻进我的被子,同我一起沉入梦乡。

仿佛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这些变化一般。

莱恩的回来让我感到很高兴,但是时间不到一个星期,我就发现它发q了。

刚开始我只是发现它不太对劲,以为是生病了,后来在微信上询问了医生后,说是有可能是发/情了。

公猫发q的症状,莱恩几乎没占几条,不断地嚎叫和乱撒尿这种明显的症状,它都没有,只是扑过来咬手,踩奶频繁。

直至有一天它给自己舔毛时,露出了自己的小口红,我也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先前莱恩的情况被医生提了一句,可能快要发q了,当时我没太在意,事情多本来想着过段时间再带着它去检查一下,结果后面又经历了原主人要猫的事,我自己也给忘了。

直到现在莱恩快一岁三个月的时候,彻底发q了,我才想起了有这么一回事。

公猫是不会主动发q的,只有嗅到母猫发q的味道过后才会被动的发q。

我感到有些头疼,莱恩从来没出过门,重新回到我身边的几天后也才开始发的q,所以不可能是在外边沾上的味道,也不知道是附近谁家养母猫了。

我给莱恩准备了条“泄yu毯”,怕它磨蹭到自己,就拿了条手感很舒服的毛毯,但是它平时也就是叼两下,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更多的还是像平时一样爱粘着我,在我身上踩奶,抱着我的手又咬又嘬。

此时莱恩翘得老高的尾巴轻扫过我的脸,我皱了下眉,伸手去抓了下它的脑袋,原本在我身上沉浸踩奶的莱恩,见我伸手过来,就伸着脑袋蹭,然后蹬着两条腿,伸爪抱着我的手,就轻咬了几下,然后张大嘴嘬着。

我平静地感受着手上异样地湿润感,另一只手拿着手机继续给医生发消息,直到对方说发q期可以绝育后,我才放下心来。

在心里叹了口气,原本明天是要上班的,还是请个假带它去绝育吧。

我提前跟医生约好了时间,第二天下午四点的手术。

莱恩来医院的次数不算少,这次也是例行先做了个检查,结果出来后,医生说各项数据都比较正常,可以做手术。

原本我以为这一天的行程安排就会这么顺利地进行下去,可是问题偏偏出在了莱恩身上。

莱恩一改原本温顺的模样,变得暴躁凶狠起来。有医助带我过去的时候,听他们说莱恩已经抓伤两个医助,他们毛巾也用了,厚手套也戴上了,但此时的莱恩凶残无比,谁也靠近不了。

我皱紧眉头看着这个场面,心想怎么会这样?

“这个有是在发q期的原因吗?”我侧头问了一句。

“按理说,一向性情温顺的猫猫是不会突然变得这样的,即使是发q期,但也不至于是这样。所以我们抓不了它,就请主人试着去安抚一下。”

我点了头,拉开门走了进去。

他们所有人都退了出去,给了我和猫一点时间。

莱恩见了我不再是保持警惕状态,没有朝我哈气龇牙,整个弓起的背脊也慢慢放了下去。

我伸手先试探了下,随后见没有危险就去摸了摸它的毛,将它从桌子底下抱了出来。

我看着在我怀里的莱恩,此时顶着一张委屈的小脸,哀怨地叫着,耳朵也塌了下去变成飞机耳,我知道它是在对未知事物害怕。

我抱着它安慰了好一阵,最后才打算交给医助。可是莱恩现在见到医院的人就像见到了仇人一样,还没靠近,只是远远看着,喉咙里就开始呜噜噜噜地叫着,身体也开始慢慢紧绷起来。

最后交接的时候莱恩又开始了刚才的发疯,哇呜哇呜的叫,医助根本抱不住它,脱手的瞬间我不小心被莱恩的后腿蹬了一下,手背上顿时疼了下,我低头一看,伤口有些破皮,但好在没出血。

但因为莱恩这一举动,我大脑空白了几秒,又想起几年前小狸花给我留下的印记。

手臂上狰狞的印记,一到夏天我就会用遮瑕液遮盖住,或者戴冰袖掩盖,倒不是觉得有多丑,只是我跟自己过不去。

他们以为是只要我抱着莱恩,它就会乖乖的,但其实不然,只要一靠近手术室的门,它就会浑身紧绷,做好防御,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最后医生实在无奈,只好取消这台手术,劝着我将猫抱回去好好安抚一下,必要时可以吃些防应激的药。

陈大海知道这件事过后,他倒是直接地说出了莱恩的理由。

“可能它不想绝育吧。”他说出了答案,继续说着,“现在不做绝育的家长也有,更何况莱恩没有明显症状,你多平日里多关照一点吧。”

“做绝育我也是为了它的身体着想,等它老了患病风险就更高了。”我回答对方道。

“道理是这样,但是听你说,莱恩对医院的手术室或者是绝育这个事情很敏感啊,你看它什么时候这样过?实在不行,先缓一段时间,等它发q期过了再说。”

我听了陈大海的话后,只能暂时将此事作罢。

这一天晚上我睡的很不舒坦,频繁做梦,多次游离在做梦和醒来的边缘,我梦回了几年前,带着外婆的小狸花去做绝育的场景。

不知道是不是被子厚的原因,我浑身都在冒汗,一身的黏腻很不舒服。这场梦我没有梦到最后,随着小狸花被抱进手术室,大门关上的时候,这场梦也就结束了。

我轻叹了一口气,正当迷糊地睁开眼时,一只手伸过来覆住了我的双眼,在视线被遮挡之前,我模糊地瞧着眼前有一个人,却看不清长相。

我神志不清,觉得自己仍在梦里。

对方掌心温热令我莫名的安心,抚平了我在梦里不稳定的情绪。

......

我慢慢睁开眼,从眼角里流出一行泪,一时间不适应卧室里的光亮,抬手遮住从窗外投she进来的光,下意识地眯了眯眼。

等缓过神来,我又伸手去摸了摸身边的莱恩,发现它睡得正香。

我慢慢坐起来,这时才感受到下身的不适应,掀开被看了一眼,脸立马就黑了下来。

我无奈地扶额,晚上做的梦记不大清了,但是任谁这一看,也知道是梦见了什么。

心想这梦也太离谱了,虽然几年没谈过恋爱了,但不至于这么……

我无力地掀被起床,打算去卫生间上个厕所。可就当我经过镜子时,余光瞟到了自己后颈上有些东西。

我在镜子面前停了下来,皱眉眯着眼仔细把后颈看了看,因为视线受阻看不清具体是什么,随后我又抬手仔细摸了摸,不痛。

我带着怀疑的态度心想,这才五月份,就有蚊子了吗?

镜子里,我的后颈上布满了红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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