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月X日 ，风

随着白倾婉被书店老板娘收留，沈砚的初次对父亲的反抗……

一切好像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但真的是这样吗。

“白倾婉！凭什么……凭什么！”

“同样是家庭暴力，凭什么你能躲过！凭什么沈砚会帮你！”

姜以宁站着走廊的拐角，指尖无意识转动头发。

远处，白倾婉正低头看着沈砚递来的笔记，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她发梢，像镀了层金边。

“真可笑。”姜以宁轻轻笑道。“他居然以为这种廉价的关心能拯救她。”

可背地里，她的指甲却深深掐进掌心。

姜以宁想起了记忆深处埋藏的秘密：

姜以宁记得那个雨夜。

父亲的书房门半掩着，里面传来瓷器砸碎的声响，还有男人压抑的、野兽般的低吼

——“你这个废物！连集团这点事都办不好！”

她蜷缩在走廊的阴影里，透过门缝看见的是哥哥跪在地上，西装裤被碎瓷片划破，膝盖渗出血丝。他的背脊绷得笔直，却只是低着头，一遍又一遍地重复：

“对不起，父亲，对不起。”

父亲的皮鞋尖抵在哥哥的肩头，声音轻得像在讨论天气：

“不能干，你也不用待在这个位置上了。”

——从那之后，哥哥就消失了。

没有人解释，没有人提起，仿佛他从未存在过一样。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陌生的少年。父亲的手按在那人肩上，嘴角带着满意的弧度：

“从今以后，他就是你哥哥。”

小以宁瞪大眼睛，下意识后退，惊恐说道：“他不是哥哥！我哥哥呢？我哥哥去哪了！”

母亲却突然从身后捂住她的嘴。

温热的掌心，冰凉的颤抖。她弯腰在她耳边低语，呼吸里带着昂贵的香水味和隐秘的恐惧：

“以宁，乖……记住，这就是你哥哥。”

“别再问了……你父亲会不高兴的。”

后来她笑得甜美，举止优雅，成绩优异，是所有人眼里完美的姜家大小姐。

因为她知道，不够“优秀”的人，是不配存在的。

就像父亲书房里那幅被重新裱框的全家福。

——原本哥哥的位置，如今站着那个陌生的“继承人”。

就像母亲衣帽间里永远崭新的奢侈品。

——上一季的款式，永远会悄无声息地消失。

所以当她看到白倾婉。

——那个明明伤痕累累却依然倔强活着的女孩时，姜以宁感到一种扭曲的愤怒。

“凭什么你可以不完美却还能存在？”

“凭什么……没有人替换你？”

——既然这个世界只允许“优秀”的人存活，那她就亲手把白倾婉推进深渊。

毕竟，这才是姜家的生存法则。

她死死看着公告栏上的成绩排名。

——白倾婉随着老板娘的关心与沈砚的默默无闻的帮助逐渐找回了信心。

姜以宁的指尖停在“白倾婉”的名字上。

白倾婉的成绩再次回到了年级前十名。

黄昏的光线爬上姜以宁的脸时突然变得锋利，将每道因嫉妒扭曲而得的皱纹切割成深浅不一的沟壑。

教学楼窗外骤起的狂风把树影投在她的脸上，摇晃的枝条阴影恰似怪物皮下蠕动的黑色血管。

后槽牙被摩擦的发出“咯吱”的声音。

“真顽强啊，像野草一样。”

“可惜野草最适合烧了。”

“白倾婉，你等着瞧……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她的嘴角还挂着那抹甜腻的笑，指尖轻轻拨弄着发尾，仿佛刚才对白倾婉的“关心”只是一场无心的插曲。她转身离开时，裙摆旋开优雅的弧度，背影轻盈得像只无害的蝴蝶。

可没人看见她垂下的眼睫里，暗光浮动。

她的指甲无声地掐进掌心，月牙形的红痕在皮肤上刻出细密的疼痛，却比不上胸腔里翻涌的酸涩。

——“凭什么白倾婉还能若无其事地站在那里？凭什么她还能考第一？凭什么……有人会递给她伞？”

姜以宁的脚步依旧轻快，甚至哼起了歌，可脑海里却已经盘算着更恶毒的游戏。

“既然这样……”她轻轻咬住下唇，舌尖抵着齿列，无声地笑了，“那就玩点更有趣的吧。”

她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轻点，调出匿名论坛的草稿箱。

——那里存着一段模糊的视频，是她特意“偶遇”白父醉酒时偷拍的照片。

“白倾婉，这次……你可别怪我。”

她按下发送键，锁屏，抬头时又是一副天真明媚的模样，仿佛刚刚只是发了一条无关紧要的消息。

——可她知道，这场游戏，才刚刚开始。

“我要让你知道。

——光本来就是用来熄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