辉夜一整晚都没能合眼。
白鸟泽宿舍的窗帘缝隙透进微弱的晨光,他盯着天花板,想象着今天青叶城西和乌野的练习赛。
影山会是什么样子?
还是那样冷漠、固执、不可一世吗?
还是说··……他也会像自己一样,在某个深夜,被无法配合的托球折磨得辗转难眠?
“说不定会看到影山失误呢。”
辉夜对着黑暗自言自语,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
恶意的念头在胸腔里翻涌。
——如果影山也痛苦呢?
——如果根本没有人能接住他的托球呢?
——如果他也在无人知晓的角落里崩溃呢?
辉夜咬紧牙关,指甲深深陷进掌心。
……那该多公平啊。
这些恶意像毒藤般不断蔓延。
他想象影山托出的球无人能接,想象乌野队员脸上浮现失望的表情,想象那个永远完美的二传手眼中闪过一丝慌乱——这些幻想像止痛药般暂时麻痹着他溃烂的自尊。
他翻身抓起枕边的手机,指尖悬停在影山的联系方式上方。
通讯录里还存着"国王"这个备注,是某次练习赛后赌气改的。
现在这个称呼刺眼得可笑——他们之间早就不再是王与臣的关系,而是两条被命运强行分开的平行线。
八点,辉夜已经站在青叶城西体育馆外的樱花树下。
他戴着鸭舌帽和口罩,像个小偷般窥视着陆续到校的队员。
当橙发小子蹦跳着冲进体育馆时,辉夜的胃部突然抽搐。
那个被称为"日向翔阳"的生物像一团移动的太阳,刺眼得令人作呕。
他加快脚步混入参观的人群,却在入口处被自己的影子绊住——晨光中那影子细长得畸形,像条被拉长的橡皮筋,随时会断裂。
体育馆的灯光从高处洒下,在木地板上投下明亮的光斑。
辉夜蜷缩在看台最上层的阴影里,双臂环抱着膝盖,像一只受伤的动物躲进洞穴。
他躲在体育馆最隐蔽的角落,阴影完美地吞噬了他的身影。从这个角度,他能看清整个球场,却不会被任何人发现。
“现在倒
像是变态跟踪狂了。”
辉夜自嘲地想,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乌野的球员们陆续列队,日向翔阳蹦蹦跳跳地跑在最前面,像只不知疲倦的乌鸦。
而影山飞雄,则沉默地跟在旁边,面无表情,眼神锐利如刀。
辉夜的呼吸不自觉地加快。
——他还是老样子...
青叶城西和乌野的队员正在场上热身。
影山飞雄站在网前,面无表情地做着拉伸运动。
日向像只精力过剩的橘子小狗,围着他转来转去,嘴里不停说着什么。
影山偶尔点头,更多时候是嫌弃地皱眉,但辉夜注意到,他的目光始终追随着那个橙头发的小个子。
“恶心...”辉夜无声地蠕动嘴唇。
“日向翔阳......”他无声地念出这个名字,舌尖尝到铁锈味——不知何时咬破了口腔内壁。
比赛刚开始,日向翔阳因为紧张频频失误,甚至有一球直接砸在了影山的后脑勺上。
“砰!”
清脆的撞击声让全场寂静了一瞬。
撞击声在馆内不断回荡。
辉夜的呼吸停滞,手指死死攥住栏杆,金属的冰凉渗入骨髓
——影山,你会愤怒对吧?
——就是现在啊!
——像从前那样发火啊!
——你也会像对我那样,对日向露出那种冰冷的眼神吧?
——求你....
以前,影山绝对会冷着脸摔毛巾,用那种能把人冻伤的眼神盯着失误者,直到对方冷汗直流。
然而——
影山只是揉了揉后脑勺,面无表情地捡起球,然后……
逆光中辉夜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看到他把球捡起来塞回日向手里,然后站在身后调整对方的手腕角度。
这个动作太过熟悉——国一那年影山似乎也曾这样教过他。
不知道在影山说了什么后,日向明显放松下来了。
“再来一球。”
影山的声音穿过嘈杂传来。
没有斥责,没有嘲讽,甚至没有一丝不耐。
他眼睁睁地看着影山和日向的配合越来越流畅,看着乌野的队伍像一台精密的机器,每一个齿轮都严丝合缝地咬合在一起。
——为什么?
——为什么日向可以?
——为什么自己就不行?
比赛像一场缓慢的凌迟,一刀一刀切开辉夜的自我安慰。
第二局乌野使出新战术,当影山背传出一个几乎不可能的负角度快攻时,日向像炮弹般腾空而起。
球砸在青叶城西场地的瞬间,辉夜听见什么破裂的声音的声音。
那种配合需要的不仅是技术,还有某种他从未获得过的东西——信任,或者更可怕的,理解。
“原来小丑是我啊...”
笑声混着滚烫的泪水滑落。
记分牌上乌野的分数不断攀升,每个数字都像钉子扎进眼球。
有那么一刻他幻想自己跳下去打断比赛,对着所有人嘶吼“那本该是我的位置”,但身体却像被浇铸在座位上,只能眼睁睁看着影山和日向击掌——那声音清脆得像骨头断裂。
他的视线逐渐模糊,呼吸变得急促,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掐住。
原来,只有他被留在了原地。
原来,影山早就向前走了,而他还像个可悲的幽灵,徘徊在过去不肯放手。
比赛结束的哨声响起时,辉夜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脸上早已湿透。
辉夜蜷缩在座椅的角落,听着楼下传来的阵阵欢呼。
第三局末段,日向救球时摔进裁判席,影山冲过去的速度快得模糊。
辉夜突然想起去年全国预选赛自己扭伤脚踝时,北川第一无人去接的那球。
当时他觉得这是队友的判断,现在却看见隐藏在那些背后巨大的空洞。
每一次喝彩都像钝器敲打他的头骨让他想起那些被自己刻意遗忘的往事:北川第一时影山说“我在乌野等你"的表情,白鸟泽训练馆里牛岛若利递来的绷带,还有昨夜辗转反侧时那些卑劣的幻想。
终场哨响时,欢呼声海啸般涌来。
辉夜蜷缩在座椅角落,数着呼吸等待人群散去。
楼下传来影山的声音:“boke!!!明天加练三十个斜线球!!”
“混蛋影山!明明赢了!!”
乌野的队友们围在一起笑闹,影山在前辈们的包围下也露出了浅淡的笑容,也许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日向的哀嚎和笑声混在一起,如此鲜活,如此刺耳。
他摸到手机,锁屏上的训练数据突然变得可笑——那些精确到小数点后两位的数字,永远计算不出人与人之间的联系。
离开时,辉夜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四肢。
他踉跄着冲出体育馆,扶着墙干呕起来,掌心擦过粗糙的墙面。
泪水混着涎水狼狈地滴落。
“呃……咳、咳咳……”
胃部痉挛着,像是要把所有的痛苦,所有阴暗期待都呕出来。
——好痛啊。
——自己...真是恶心透了.......
——救救我....
谁懂打开绿江,结果对着码字界面一个字都写不出的感觉,删删写写终于写了2千多字[裂开][裂开]本来是想写5千多字的,但是发现,不想写了,先发出来吧!分两张写吧[化了][化了]OK啊,去吃早餐了。
Yeah,甜文真好,我觉得我写的很甜啊。为什么没人夸一夸我的甜妹辉夜[哈哈大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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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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