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舍其写剧本的时候只想到了有没有汽车飞机游艇坦克星际飞船的镜头，然后根据《摄像机不要停》类推估算了人工和物料费用，因此得出100万预算可以搞定的结果。

可是，《摄像机不要停》拍摄的是“丧尸片”，“丧尸片”可以穿最烂的破衣服，找服装厂购买残次品的价格几乎与白送也没多大区别。

谍战片中写字楼的白领精英们的西装、白衬衣的价格是多少？有服装厂批发残次西装和白衬衣吗？

衣服或许还有指望找到残次品，办公室内的东西呢？

办公桌、电脑屏幕、灯具、文具等等的购买价格和租用价格又是多少？

还有该死的演员片酬……

《摄像机不要停》表现的是一群十八流演员的励志故事，演员演技差正好符合人设，找一群横店的临时演员毫无问题；

谍战片的某个阴狠角色每日战战兢兢，走路说话拿腔拿调，这是谍战片还是抗日神剧？

谍战片必须找正正经经的、有基础演技保障的演员，几个重要角色还必须请演技好的演员。

正经演员的片酬是多少？是临时演员能够相提并论的吗？

胡舍其浅浅地笑，对自己愤怒无比，身为工科生竟然忽略了具体情况的变化，忽略了具体数据的统计，简直是耻辱！

她当时的心思都在哪里？

胡舍其苦笑，她一直提醒自己要做最坏的打算，因此不考虑《摄像机不要停》能够赚多少钱。

但是她的内心终究因为北老五、刘天王等人的态度认定了自己拍出了一部极具“震撼性”的电影，然后……

她有些飘了。

她以为只要自己投入100万就能拍出一部超越《007》、《碟中谍》等等优秀影片的超级大片。

她的一颗心都在得意，以及对未来功成名就，财富滚滚而来的欢喜上，完全没有仔细考虑剧本细节和拍摄成本。

胡舍其淡淡地笑，看着还没想明白的王小妖、周渝和顾寂，一字一句地道：“让我们从头开始估算一下所有费用。”

同时，从头开始看清自己。

王小妖等三人明白了，急急忙忙开始计算费用。

“……001场女主的服装换了两套，其中一套可以是地摊货，300元搞定，但是另一套是正装，没有1000元搞不定的……”

“……001场还要出现6个群演，可以让他们自备服装，但是200元的人工费不能少……”

“……002场需要封锁街道，有没有费用我不知道，但是要向相关部门申请……”

“……005场需要一间住房，房间里其余东西可以从家里搬，但是必须买张地毯，地毯上染了血也不太好清洗……”

“……121场需要租一辆豪车，2000元够吗？”

“……354场需要打爆一辆汽车，汽车可以用废弃汽车搞定，但是这里怎么都必须找专业的特效师了。嗯，废弃汽车多少一辆？3000够吗？”

“该死，搞不好还要重新上漆。”

“……重要角色都必须请正式演员，这个费用不太好估计，只能先放一放……”

胡舍其颤抖着按计算机，数字不断累积，最终达到了不可思议的370万，这还是没有计算演员片酬的价格。

胡舍其颤抖了：“370万？一部只有一两个爆炸镜头的谍战片竟然要370万制作费用？”

周渝小心翼翼地看胡舍其：“假如我说《碟中谍》制作成本是8000万美金，你会不会觉得好受些？”

胡舍其捂住心脏，好受个头！

顾寂沉默了，号称超越《无间道》的超级电影就因为区区370万制作费用就搁浅了？自己是不是失业了？

胡舍其沉默许久，忽然问道：“《无间道1》的制作成本是多少？”

周渝回答：“4000万港币。”

胡舍其笑了：“扣除几个大明星的片酬，《无间道1》的实际制作费用也就几百万啊。”

她脸也不黑了，心也不痛了，道：“放弃谍战片，改成律政剧！所有的枪战全部取消，动作戏都改成拳头，大部分剧情都放在办公室里。”

“我要拍摄一部史上最烧脑的悬疑惊悚剧！”

周渝死死地盯着胡舍其，你刚说律政剧的，怎么又变成悬疑惊悚剧了？

顾寂认真思索，其实以胡舍其写的剧情框架而言，改成律政剧或者悬疑剧好像也不是不行。

胡舍其仰天大笑：“船小好调头，我还没看开船更容易调头。”

不就是拍一本从头到尾都在哔哔的电影吗？那就拍啊！

只要成本低，能够赚钱，有什么不能拍的？

胡舍其握拳：“狐妖影视公司要放弃幻想，准备战斗！以后只拍成本在40万以下的小制作！”

王小妖用力点头：“支持！”

周渝鄙夷地看胡舍其，是谁喊着100万孤注一掷？言犹在耳。

顾寂淡定看胡舍其，工作保住了？

……

胡舍其修正了心态，立刻大幅度修改剧本。

“谍战剧”分分钟成了“检察官内部处理**的律政剧”，没有枪战，没有飙车，五分之四的镜头在室内。

胡舍其仔仔细细计算了《律政剧》的成本，不计算演员片酬，其余费用竟然二十万内就能搞定。

她大喜过望：“那个谁谁谁，立刻招聘9个演技好的十八线糊咔，片酬控制在10万以内，我们准备拍新片！”

虽然90万的片酬加上其余费用也超过百万了，但是这个费用真无法再降下去了。

胡舍其眼中含泪，要是这部戏不能赚钱，狐妖公司真心要破产。

周渝得知10万元以内找十八线糊咔拍戏，立马拍胸脯保证绝没有问题。

胡舍其拍了好几部电影，又拿了戛纳影后，依然是演艺圈外人。

演艺圈的金字塔尖的大明星一部戏片酬几个亿、十几个亿，演艺圈底层的十八线糊咔能有几万元就开心得不得了了。

尤其是那些中老年糊咔，明明是电影制片厂出身的正经演员，好些人就只能拿死工资过日子。

……

十天后。

东阳市。

一群中年演员见了面，互相客客气气的点头，好些人都是老熟人，以前在一个剧组待过，或者在各个制片厂的交流中见过面。

一个中年男演员微笑道：“这次是胡影后的戏，大家要打起精神。”

一群中年演员闻弦歌知雅意，微笑点头。

胡舍其是出名的零演技，NG镜头一定多得数不清，大家都是十八线糊咔，除了演戏啥都不会，哪怕有一身演技，想要养家糊口就要向金爸爸低头。

一个中年女演员低声道：“胡影后被封杀后也不容易，若是有什么脾气暴躁的地方，大家看在都是为了演艺事业而奋斗的份上，多担待些。”

众人点头，胡舍其出了名的暴躁，要是动人打人，只要不是太过分，大家就笑呵呵地受着。

另一个角落，胡舍其与周渝、顾寂、王小妖仔细核对所有布置，确定准备工作基本到位，这才道：“001场，准备！”

众人大声应着，各就各位。

一群中年演员退到摄像机背后认真旁观，这10万元是赚得轻松愉快，还是要委曲求全，基本一场戏就能看清端倪。

【一条普普通通的巷子里，穿着黑色西装的胡舍其面无表情的扫视四周的门牌号码。

124号……125号……131号！

126号到130号怎么没了？

一辆五菱宏光迎面而来，驶过胡舍其的身边，车身上印刷这“某某电信”的标志。

一个老妇人提着一个塑料袋缓缓走近，胡舍其在几步外轻轻问道：“阿姨，请问128号往哪里走？”

那个老妇人明显惊慌了，身体微微摇晃，然后道：“128号啊？我也不知道啊。”

胡舍其盯着老妇人颤抖地手，道：“你是杨雄俊的妈妈？我找他有些事。”

老妇人拼命摇头：“我不是杨雄俊的妈……我不认识他……”想要转身向另一个方向走。

胡舍其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冷冷地道：“放心，我不是讨债的。”

老妇人的身体又颤抖了一下，转身慢慢地道：“你真的不是讨债的……真的不是讨债的？”

胡舍其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平静地道：“我不是讨债的。”】【注1】

“咔！”

周渝满意极了，大声对那老妇人说道：“刘老师不愧是老戏骨，几句话几个动作完美无比！”

胡舍其用力点头，老演员的演技果然靠得住。

一群中年演员微笑着赞扬：“刘老师演得不错。”

“胡老师演技也很好。”

这个镜头太简单了，动作和台词都没有多少，而胡舍其又一直面无表情，声音都没有温度，完全看不出有没有演技。

“002场，准备！”

【一幢两层楼的农村自建房前，老妇人慢悠悠掏出钥匙开院子大门。

胡舍其左右看了一遍，四周平静，没见到有人。

老妇人进了院子，叫道：“雄俊？雄俊？有人找你。”

房屋内没有人回答。

老妇人一边叫着，一边又打开了楼房的大门，慢悠悠走了进去。

胡舍其跟在那老夫人身后。

两人刚走进一楼大厅，立刻看到一个男人卧倒在血泊中。

老妇人惊呼出声：“雄俊！”想要扑上去。

胡舍其一把拦住她，将她拉到了门外，老妇人颤抖着道：“雄俊是不是死了？”

胡舍其不回答，只是将她推到大厅外，自己却在大厅内，随手锁上了门。

老妇人使劲拍着门叫嚷：“雄俊！雄俊……”

声音带着哭声和绝望，渐渐无声，身体缓缓地挨着门滑倒，双目无神。

门内，胡舍其身上气势陡然大变，右手一震，一根胶木棍滑到了她的手掌心。】

一个中年男演员原本不怎么在意的眼神陡然放出光芒；

另一个中年男演员情不自禁地倒退一步；

一个中年女演员陡然捂住了嘴；

一个中年男演员的心几乎跳到了嗓子眼。

狗屎！这是杀了多少人才有的杀气！

说胡舍其真的杀过几百个人他们都信！

【胡舍其谨慎地进了大厅，没有立刻就走向血泊中的男子。

她无声无息地走向与大厅相连的厨房、卫生间，又检查了楼梯口，见毫无异样，这才回到了血泊边，检查了地上的男子，确定就是杨雄俊，以及已经没了呼吸。

她慢慢上了楼，检查了所有的房间，确定凶手已经离开，这才收回了胶木棍，目光扫视某个房间内的物品。

这个房间似乎是年轻人的房间，墙上有一些二次元海报。

书架上整齐的漫画中有一个空格，似乎被人抽走了一本。

胡舍其立刻下到了大厅，果然看到沙发上有一本随意丢弃的漫画。

她戴上手套，打开了电视，果然没有网络信号。

胡舍其掏出手机，拨通某某电信，问道：“我是某某巷128号，你们的维修人员怎么还没到？”

客户查询道：“……已经出发了，应该在路上，请稍等片刻。”

胡舍其的声音陡然变了：“我是检察官胡轻侯，128号发生了凶杀案，你立刻告诉我负责维修128号网络的人员的姓名、电话、住址！”

客户听着冰冷的声音，一秒就信了，很快说了维修人员的信息。

胡舍其又扫了一眼地上的尸体，打开大厅的门走了出去。

门外，老妇人猛然抬头问道：“雄俊呢？雄俊死了吗？”

胡舍其打110：“某某巷128号发生了凶杀案，人已经死了……”

老妇人满怀希望的脸瞬间崩溃，惨叫着：“雄俊！”想要冲向大厅，却被胡舍其一把扯住，半拖半拉着带到了院子里。

老妇人已经泪流满面，软倒在地，却一点点哭声都没有。

几分钟后，一群警察赶到，有人大声问道：“谁报的警？”

胡舍其冷冷出示证件，道：“我是检察官胡轻侯，死者在大厅，这是死者的母亲。”

有警察进入大厅，有警察安慰满脸绝望的老妇人。

胡舍其面无表情的出了院子，身后一个警察大声叫着：“你不要走！你停下！”

胡舍其理都不理，大步走出巷子，上了自己的车，向巷子外驶去。】

“咔！”

周渝大声道：“002场一遍过！准备003场！”

她低声对胡舍其道：“你果然只能演面无表情，没有感情的角色。”

这个剧本是胡舍其写的，但是周渝和王小妖坚决要求将主角检察官“胡轻侯”的人设设定为“因为疾病而丧失了感情，任何时候面无表情，说话做事没有一丝情绪”。

用王小妖的话来说，这叫“以毒攻毒”！

既然胡舍其不会演戏，台词都不会说，像个冷血机器人，那就让她演一个冷血机器人啊！

以今天顺利拍摄两个场景，破天荒的没有NG的结果看，“以毒攻毒”果然取得了奇效。

周渝认真看胡舍其，道：“可惜你生的迟了，不然演终结者简直太合适了！”

不需要表情，不需要台词功底，只需要浑身飚杀气，然后打打打。

胡舍其坚决不承认：“胡说！我哪里没有表情没有台词了？”

“这两场戏我有很多台词好不好？要不要数数？”

“除了台词我还有很多动作好不好？我NG了吗？”

胡舍其挺胸，自信无比：“没有NG是因为我的演技进步了！”

然后斜眼使劲乜周渝：“你们就是嫉妒我的演技！”

周渝淡定作鄙视的姿势，演技？胡舍其这辈子都不会有演技的。

远处，一群中年演员低声聊天：“好像胡影后的演技还行啊。”

虽然没有看到梁朝伟般的复杂深邃的眼神，但是短短两场戏将一个冷血检察官的形象跃然屏幕，怎么都是合格了，不像是零演技。

一个中年演员叹气道：“戛纳影后啊，盛名之下，岂有虚士？”

一群演员点头，就凭能够将冷酷冷血杀气演绎到华语圈的巅峰的演技，谁敢说胡舍其没有演技？

一群演员带着了然的笑望着胡舍其，联想胡舍其被圈子里悄悄封杀，胡舍其被外界谣传零演技的真相还不明白吗？

都是一些龌龊事而已，演艺圈这些事情还少吗？

……

【红灯，汽车停下。

追着胡舍其的警察急忙跳下警车跑到胡舍其的车子边拍车窗：“叫你停下你没听见？你要去哪里？”

胡舍其面无表情地看着气急败坏地警察，冷冷地道：“凶手住在某某小区某幢某号。”

警察一怔：“你怎么知道？”

前方绿灯，胡舍其已经启动了车子。

警察急忙跑回了自己的车子跟了上去。

过了几条街，胡舍其的车忽然靠边。

路边，一辆“某某电信”的五菱宏光停在一个金饰品店门口。

胡舍其下了车，大步走向金饰品店。

店内正好一个穿着“某某电信”工作服的魁梧男子走了出来，一看迎面走来的胡舍其，以及穿着警服小步跑过来的警察，脸色大变，陡然转身就跑。

胡舍其一声不吭就追了上去。

警察大骂：“为什么要追他？王八蛋啊！”只能跟着追了上去。】

“咔！”周渝大声道。

一群剧组人员急忙将有碍交通的拍摄器材尽数搬走。

胡舍其急忙凑近镜头观看，确定这个场面没问题，立刻就松了口气。

“只要这个镜头过了，麻烦就少了一大半。”

在东阳市街头拍电影啊，虽然相关部门很容易就批准了，但是一旦一遍又一遍的NG，交警和路人们一定暴跳如雷。

……

某个批发市场，一群摊贩被阻隔在拍摄区域外。

有摊贩随口问道：“哪个剧组拍电影？”

东阳遇到这种情况不多，但也不是第一次，摊贩们并不太好奇。

一个摊贩回答道：“不知道，不过那个穿黑西装的女人好像是胡舍其。”

一群围观的人高举的手机举得更加高了，大明星的戏啊。

某个店铺前，胡舍其反复与穿着“某某电信”工作服的演员讨论动作。

“……我一脚踢过来，你一定要向后跳，然后就会被我踢到护垫上……”

“……千万不要条件反射用手格挡，手臂一定会断的！”

那魁梧演员微笑点头，瞅瞅自己一米八的身高，两百斤的体重，再瞅瞅瘦瘦弱弱的胡舍其，别说踢断手臂，就是能够让他晃一晃，他都觉得是奇迹了。

另一边，王小妖认真警告一群群演：“记住走位，不要挡住道路，被撞飞了我们不管医药费！”

“第009场，开始！”

【穿着“某某电信”工作服的魁梧男子一路狂奔，警察抄近路堵住他，厉声道：“我是警……”

那“某某电信”的魁梧男子一拳就将他打飞，然后继续奔逃。

那警察不可思议地叫嚷：“袭警！”

胡舍其瞬间从他身边跑过，百忙中面无表情地看了那警察一眼。

那警察委屈了：“我没想到他敢袭警！”

一般人被警察追上立马束手就擒，怎么敢袭警？他真的毫无准备，不然怎么可能被一个普通人打倒？

那魁梧男子逃进了死路之中，猛然回头，胡舍其已经在几步外站住。

那魁梧男子见只是一个瘦弱的女子，大吼一声：“让开！”

胡舍其面无表情，冷冷地扫了那魁梧男子一眼，然后陡然一脚踢出。

那魁梧男子呆呆地看着胡舍其，完全不知道闪避。

下一秒，那魁梧男子被踢飞了出去，重重地落在地上。】

“咔！”周渝大声叫，“那个演员，你怎么不向后跳？高度不够！NG！重拍！”

那魁梧男子躺在水泥地上，护垫距离他还有一米多，他死死地看着胡舍其，眼神中没有痛楚，只有惊恐：“你……你……你……”

胡舍其走近他，他陡然连滚带爬向后躲避，嘴里大叫：“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啊！”

胡舍其站定，摊手：“我就是看看你受伤了没有。”没有配合好，没有落到护垫上，恐怕会受伤。

那魁梧男子深呼吸许久，终于冷静了，慢慢地道：“我没事……我没事……”

一群剧组人员瞅瞅他惨白的脸，真心不觉得他没事。

周渝大声道：“NG！重拍！记得一定要跳起来！”

重拍？

那魁梧男子瞬间从地上爬了起来，坚决要走：“导演，我家里还煲着汤，煤气炉没有关，我要马上回去！”

重拍？再被踢一回？打死也不干！

周渝大怒：“你还有没有职业素养！”

那魁梧男子坚决不管职业素养，要是早知道胡舍其真的是头霸王龙，他打死不接这个角色。

周渝恨不得将手里的话筒扔到那魁梧汉子脑袋上，竟然罢演！垃圾！

转身怒视胡舍其，都怪你下太重的手！现在怎么办？

胡舍其悲伤极了，已经将那魁梧男子的办公室戏码都拍了，要是现在换人，好多镜头全部要重拍？成本啊！成本！

胡舍其无奈之下唯有大声叫嚷：“回来！回来！村里发金条了，不对，这个镜头不NG了，我们拍下一个将人抓到车上去的镜头。”

远处，一群围观众悠闲讨论：“一脚就踢飞了，太假了！”

“好像没有用威亚，看来是自己跳起来的。”

“飞得这么高，摔地上的声音在这里都听见了。”

“怎么没有掉到护垫上？”

PS：注1.该电影剧情来自韩剧《秘密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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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8.10. 10：34 修改错字。感谢读者“ 41431292 ”、“ 年华 ”捉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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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渣演技舒适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