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沧长长的叹了口气：“好吧，我听你的。但是接下来，他们怎么做无所谓吧。”
“台下怎么拍随他们怎么拍，主要是帝国研究院里面的掌权者，不跟着他们一块儿被骗就行。”
“嗯，对。”
最后脑机接口毫不意外的被某个大集团拍下，毕竟私人很难有能拍下来的财力。
而那个集团中拍卖下来的负责人，在记者媒体面前也很是耀武耀威扬眉吐气了一遭。心里默默的想着，唉。本来这群围着的记者都是来拍谢沧和那个已经身败名裂，被传言包养的烂人姜景的。现在反而被他捡漏，都围了过来打免费广告，真是赚大了
他觉得占了便宜，眼神飘到远处距离地面十几米高的那些悬浮悬包厢上。
而姜景就站在其中的一个的单向玻璃后面，默默的看着下面：“是私人企业买了下来，不过这样也好，毕竟这东西又不是假的。好好研发一下，说不定真能赚钱。但是国家层面上来说，可不敢选错路径了。”
谢沧点头同意了她：“不过也很难说吧，毕竟谁能知道哪条路是更好的，哪条路又是差的呢？”
“所以得多试试，就像我之前在研究院里选择机械与机器人方向，而你选择了脑机接口方向一样。每个都试一下，总有能成功的，但是□□可不值得。”
谢沧敏锐的捕捉到了她话里的两个字：“□□？”
“确实如此。”姜景也只能无奈的笑笑：“没办法嘛，毕竟帝国之前不就报道我又喝酒又赌博嘛，现在这两个字也算是随了我的本性吧？”
可是身边的谢沧却只是不置可否，默默的看着她，似乎要从她脸上寻求一个什么他找寻已久的答案。
但是姜景最终却只是无奈的笑了一笑，然后继续沉默以对：“您多虑了，我这里没有什么隐情，也没有什么其他惊世骇俗、值得在媒体小报上大书特书的故事。”
“毕竟我算是机械家，又不是小说家，哪有那么多故事与履历可写？”
可是对方却还只是沉默不语，且由于半张脸隐在阴影中的缘故，那双黑色的眸子是变得越发黑了。甚至整个瞳孔都是一片幽静的黑色，而这片黑色现在就这么看着她，像是帝国之中最无情的执政官在审讯犯人那样。
姜景却只是回了对方一个明艳的笑容：“刚才还说只有利诱，没有威逼。现在您这副样子是想要审讯我吗？严刑逼供，去审讯出来一个您真正想听到的答案？”
对方黑色的瞳孔动了一下，终于有了久违的松动。
姜景这时候也长叹了一口气：“哎，都说了嘛，拍卖会是来休息的，不是来搞这什么一套逼问套话的。咱们两个之间就安安静静继续之前的利益往来就行，好吧。”
对方终于恢复了最开始那个标志性的温和笑容：“姜景。”
“？”
“真有意思。”
姜景打了个哈哈，继续敷衍试图浑水摸鱼：“嗯，对对对，不仅我有意思，你也有意思，这场拍卖有意思，拍卖到的拍卖品也有意思。”
“所以现在咱们就继续安安静静的在这儿等着，等他们把拍卖到的展品移交过来就行，可以吗？”
她表面上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手心却有些发湿了。
谢沧对于之前帝国与联邦之间的那场战役居然如此上心，这是令她始料未及的。毕竟如果对方真的这么上心，那之前来贫民窟找到她，邀请她回帝星再度出山调查死者，估计也不仅仅只是因为表面上那么简单的原因。
对方似乎有秘密瞒着她，而她也有秘密瞒着对方。这下可真是随了对方那句话：“真有意思。”
包养的情妇与情夫之间关系是浅薄的，就算她真的想再了解什么，那也得有相应的筹码交换才好。
于是，心思各异同舱异梦的二人又只能再度陷入沉默之中，继续坐在那里等着交接之前拍卖得到的材料和飞行舱。
交接人是之前在拍卖会上的那位主持人，对方一头金色的秀发，看起来又年轻又活泼，明艳漂亮的要命。
对方递给她一份装在信封里面的钥匙：“你好，我是之前台上那位拍卖小姐莉莉，这里面是您二位刚才拍下来的东西。”
姜景：“我和你打听点事情，可以吗？”
莉莉挑了一下眉头，露出了一个困惑的表情，似乎不太明白有什么事情值得问她的：“可以，您说？”
既然已经认同了，于是姜景也不再过多废话，直接单刀直入的问她：“行，那我就想问一下，听说您这里前几天有人死了对吗？”
毕竟她可没忘了，比起到这里参加拍卖，并给街头巷尾的三流媒体各色小报提供足够一年大书特书的消息，更重要的事情是来打听那位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拍卖行老板的线索的。
对方愣了一愣，转身去检查了一下门有没有关好，然后拉开椅子坐了下来：“确实如此，不过目前消息已经封锁下来了。他作为我们这边的老板，仇家很多，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怀疑谁。”
“不过他的死亡对公司很可能会造成很大的影响，还是希望水落石出的。”
“有具体线索吗？”
对方想了一想，似乎正在努力回忆，然后摇了摇头：“他之前和联邦那边似乎打过交道，但是更深的我也认不出来了。不过如果你们需要实地考察的话，可能就要失望了。”
“此话怎讲？”
“现在连尸体都找不到，估计已经被毁尸灭迹了。执行官已经封锁了所有有可能的第一案发现场，你们想要再去调查，恐怕是很困难。”
于是姜景也只能点了点头：“好吧好吧，这一个消息就已经足够了。”
毕竟她这次前来拍卖会，主要是就是为了确定这位的人脉与之前那位商业大亨的重叠之处。
至于需要调查的元凶、凶器乃至作案动机，她甚至在调查之前第一个的时候，就已经基本确认，于是自然也不必再去一次凶杀现场。
她转头看向谢沧：“执行官来了，那应该没我们什么事了。好了，陪你也兜了这么大一圈子，现在该去最后的地点了吧？回帝星。”
谢沧点了点头，似乎对这里也不甚感兴趣。
莉莉拿她的光脑触碰了一下姜景手上的那个：“加你了，你们加油。如果您接下来有任何进展，希望能保持联系。”
姜景敷衍的点了点头，心想就算知道了具体怎么回事，帝国高层肯定也不可能公之于众。
她回帝星的时候，并没有用谢沧送给她的那个拍卖品，反而是又挤进了之前的飞行舱里。
谢沧无奈的看着她：“居然要求与我一起回去吗？”
毕竟现在他们身边可不止一台代步机器，除了他现在所乘坐的飞行舱，还有刚刚拍卖会上拍卖回来的水滴形。甚至还有姜景之前在传媒大亨家里，从联邦那里缴获的房间型星际坦克。
她点点头：“嗯，毕竟你也算是金主嘛，不夸夸我的敬业吗？”
然后居然又是看似没心没肺，笑嘻嘻的吟诵起了诗歌：“今夕何夕，得与王子同舟。”
就在她吟诵诗句的时候，飞行舱已经加速到了光速状态。透过面前透明屏障观察外面，漆黑的宇宙幕布上恒星如碎钻般凝固在真空里，清晰可见。他们的银色飞行舱正掠过星云残骸，各种宇宙尘埃在离子尾流中缓缓散开。
像是水流中的船，前进的时候会有波流生生不息，又像是旧地球时期的飞机，尾迹在云中产生又消失。
帝星已经越来越近了
等飞行舱距离越来越近，姜景看着帝星，不由得又是大发诗兴：“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
谢沧：“……停，你好像也就离开了没多久吧，怎么还这么悲情了？”
姜景：“我这是以哀景衬哀情，不行吗？”
可是说是哀景，外面却是热闹纷呈。扒住旁边的舷窗往下看，就能发现底下像蚂蚁一样黑压压的一团。
姜景就开始还没意识到那是什么，等意识到的时候，她才发现那居然是成堆成堆的记者：“我去啊，哪里来的这么多记者？”
“都是来看你的，也算是盛大的欢迎了。”
“盛大个鬼，好了，没想到你跟着我身败名列，居然也这么高兴？”
“嗯，高兴的。”
姜景一脸无语：“好了好了，看来咱俩当代孝文帝冯幽后的名号也跑不了了。爱怎么办怎么办吧，反正我是不会接受采访的，到时候一落地赶紧跑就是了。”
不得不说，之前在拍卖会上拍下来的那个水滴形状小飞行舱还是很有用的。当作为摆渡船一样使用的时候，就像是跳蚤一样瞬间加速到了光速，然后弹射了出去，成功达成了她一落地就跑的愿望。
两个人停在附近一处不招人注意的停泊位置中，开始讨论接下来该怎么办：
“不行，现在人多眼杂，回研究所的事，还是从长计议吧。”
反正之前调查了半天，该查到的都查到了。不仅认定了凶手是联邦，凶器也被她缴获了。
现在也无非是她作为谢沧雇佣过来的研究员，走完流程罢了。
“那今晚就去吧，研究院里，老地方见。”
老地方就是研究院里的实验楼，但他俩一起赶到事发现场的时候，却发现那里早已经关了门。
夜幕之下，远处棱角分明的合金大门泛着冷蓝色的微光，将他们拒之门外。最后还是姜景一个攀爬然后翻了进去，把后面的谢沧看的连连鼓掌：“好厉害。
“没办法，毕竟当初实验室钥匙不在我手里，想进来就只能翻墙。”
两人并肩走在研究院的走廊之中，这里晚上无人值守，只有几个机器人在尽忠职守的巡逻着，发出脉冲的机械声音。
谢沧一边走，一边给她介绍：
“尸体已经被秘密拉到殡仪馆去了，用的是一个普通人的身份，只能从第一案发现场下手了。”
第一案发现场，就是院究院中的院长办公室
办公室里豪华又安静，由于刚死了人，又无端蒙上了一层肃杀的感觉。
姜景仔细打量着四周，周遭豪华的要命。不仅可以作为办公场所使用，甚至还兼具了停机坪、花园，实验室等众多地方于一体，完完全全就是一个多功能的套间。
往上看，透过透明的顶层玻璃，外面穹顶的天文观测台还在缓缓旋转着探针。往周围看，墙壁表面的光路如同呼吸般明灭，将数据流转化为跳动的光点。往下看，停机坪上还有几艘科研飞行舱安静地停泊，它们的传感器仍发着光，证明随时可以起飞。
然而这里作为曾经的案发现场，却显得异常普通了一些，普通到像是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任何事。不仅窗户根本没有半点儿破损痕迹，甚至附近连半点打斗痕迹都无。
唯一可以算得上是线索的，只有一些勉强被擦干净了的血迹。
“看来凶手算是他熟人了，毕竟能在门窗毫不破损，没有任何打斗痕迹的情况下行凶。说明是在对方完全没有来得及反应的时候就一击毙命了，至少得是放心的熟人才对。”
姜景站起身，拍了拍手，又补充道：“那这可就多如牛毛了，这人得罪的别说联邦，就是帝国境内都没有几百，也有上千。”
毕竟不仅仅是他身居高位却毫无作为，还有平时的压榨普通人和学生，以及贪污研究经费，中饱私囊的重重劣性。这哪一种拉出来，背后都是几十上百人的血泪。
谢沧点点头，同意了她的看法：“那我们就暂时初步结案，毕竟现在凶器已经找到了，对方的作案动机也找到了。”
“而且死了几个人，也都不算完全无辜。”
姜景点了点头，现在就等莉莉那边把拍卖行老板之前的人际关系整理出来发给她，然后她再逐一排除，选取交集，确定联邦那边的间谍。
似乎确实应该初步结案了
可是她现在沉默不语的默默思考着一路上的来龙去脉，却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哪里感觉不对劲。
是哪里觉得不对劲呢？她仔细回想这几天的遭遇，又没什么可说出口问询的，于是也只能点了点头：
“那行吧，反正现在也回到帝星了，我也该回我之前买的那个小公寓里面休息休息了。”
“毕竟当初我名下的所有资产，只有这套小房子作为不动产没有充公，刚好有个落脚的地方了。”
“那咱们就此别过。”
这两人已经互相意识到了，各自都怀有秘密的事实[笑哭]女主的秘密是关于战争的，大家可以猜一猜，男主的秘密是什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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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试探
